陆子敬觉得这一点上面就有匪夷所思,怀疑大江流恐怕另有所图。
“大江流为何非要禁锢那仇云锦,这位小公子有什么非要让大江流为难的了。”
陆子敬心中有一点猜测,不过若没有见到仇云锦之前,也不过只是推测的层次。
“仙师说的莫非是那仇家的二少爷,这人现在应该被九爷拿了下来,人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那铁头犹犹豫豫,道出这样一番话来。
“你装做不知道,想糊弄老夫也就算,莫非也想糊弄老夫手中的剑!”
“不敢不敢,我铁头怎敢糊弄仙师,句句属实,句句属实。”
铁头忙不迭的摇头,小声开口:“大龙头行事一向神秘,他把那仇家少爷囚住之后,就派人移往它地,我们这些底下人哪会知情……不过,有个地方倒是有占古怪。”
那纸片黑猫凌空化成一只纸鹤被他收入袖中,衬着屋内的烛火光影,陆子敬的身影越发诡异,他峻声问道:“什么地方,你还不老实说来?”
像陆子敬这样的人精,精通人性弱点,最擅于营造各种氛围来迷惑敌手,他深知心下要扮足一个高深莫测,形如魑魅魍魉之属的道术高手。
铁头见到那纸画魔灵的变化,双眼一阵发直,他强自定下心神,匆忙地道:“那就是总坛深处,因为大龙头那日一会来,就把总坛内部的那片区域封锁,嘱咐任何人不得入内,连他自己也多日未曾露面。”
“等一下,你说那川九,一直没出过大江流总坛,不对,那这几日来……”
“这几日来,主持总坛事务都是副龙头和师爷吴星,这两人是大龙头左膀右臂,大龙头很多时候都是一个甩手掌柜,实际上大大小小帮中事务,都要由这二人经手,而大龙头负责的是发号施令。”
这铁头犹豫道出一段关于大江流的秘闻:“实际上很多帮众都在怀疑,大龙头是不是已经被这二人架空,真正掌控实权就是这二人……”
“继续说下去?”
抱着多掌握一些讯息的想法,陆子敬点了点下巴,让铁头继续说下去。
“当然,这一点也仅仅是怀疑罢了,实际上并没多少根据,只是入帮会中较晚的一些帮众,很少能接触到神秘的大龙头罢了……”
铁头沉声开口道:“大龙头这几日来一直躲在总坛的内部,封闭整个区域,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哦,总坛内部吧,你将总坛的情况详细说明一下。”陆子敬询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
铁头自然一五一十的回应了,陆子敬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这才颌首点头,一掌拍了下去,施展十怪脉中的啄雀脉,如鸟喙一般连击对方周身穴窍,让这人浑身连震,体内生出古怪的变化。
“你已经中了我的灭心咒,如果不隔上三日服下我的独门解药,必然全身流脓烂疮而死,就算是死后也会被毒咒缠魂,永世不得翻身!”
铁头陡然闻言,如雷霆轰顶满面惊恐,他一个头跪了下来,重重的撞在地板上。
“仙师饶命,仙师饶命啊!”
“闭嘴,三日之后,去城东的土地庙,到时候再行分说!”
陆子敬长袖一甩,铁头浑身一僵,口不能言,嘴不能动,知觉也僵硬起来。
这是啄雀脉的精妙手段,以祖窍通明之眼力,观测人体的气血变化,算准时机切中要害,能控制血气的动行时间,铁头尤以为自己中了法术神通,心中又惊又惧,看来这人真的是道术高手。
而处理完这一切的陆子敬到了这时才抽身离去。
“铁头这人是个老江湖,一般的诳言诈术很难骗过他,不过这一下倒是能糊住他一段时间。”
——方才的诳术还是较为粗糙,不过关键是这铁头对陆子敬还有用,直接灭口还比较简单。
他离开了这醉红院,迅速赶往大江流的总坛。
夜色是他最好的掩护,济州城中入深夜就是宵禁,街衢上无一人影,陆子敬犹如一道鬼影,飘若无踪,他迅速来到大江流的总坛,翻上檐角屋脊,踩着屋瓦闯入了这守卫森严的总坛重地。
“大江流是一个组织严密,比之一般的帮会更为阶级深重的隐秘结社,帮会大龙头川九更是神秘,不但底下的帮众对他一无所知,就连铁头这般的骨干也不是很了解这位大龙头的事情。”
川九分明是个神秘主义者,他行事低调,关于此人的行径,很多都只是风闻和谣言,真正并没有多少知道他的事情。
陆子敬伏在屋檐一角,向下窥探,发现四面都有大江流的人马在巡逻,守卫森严,要突破可不简单。
“呵呵,虽然防守不错,但也只是这种程度罢了。”
他的祖窍再度震动,无形的竖眼张翕开来,绽出一道神光,洞悉一片虚无,借助窥测不周界的方式,一切隐秘的暗哨、岗线、巡逻路线、布防点都被陆子敬直接洞悉。
“这就是运转神魂的力量,我不过是刚刚进入‘观息’之境,就能有如此神妙之用途,那些神魂大成的修道之人究竟抵达了什么程度。”
陆子敬有些艳羡起那些强大的修道者,试想自己如果能进一步的修炼出强大的神魂,又能得到如何强大的力量。
不过修炼道术可比剑道要复杂许多,而且困难重重,更需要大量的“资粮”。
事实上,无财不足以养道!
一方面,修行之中就没有缺乏物质条件的忧愁,能专心修炼,更容易成功。
而另一方面,这里的道也指的是各种资粮,例如名贵的药材,炼制的灵丹,还有很多要花费心力财帛,修道者若没有这样的条件,很难能一门心思求道。
有了祖窍通明这个杀手锏,陆子敬顺利的潜入总坛深处,他向正中央一个大殿走去,那里是一座广场,宽阔无比,地面铺满长条青砖,十几杆长幡迎风飘荡,明明天上还有一轮清月,这广场上却是漆黑一片,一种吞噬一切的黑暗,像是浓缩到了极致,正处在这个广场正中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