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刀华和断指松手持寒光逼人的开山刀朝跑马场上的唐镇宇直奔过去,蒋钦追赶其后大喊:“镇宇快跑。”于是刀手兵分两路,一人追唐镇宇,一人折回来堵蒋钦,蒋钦顿时傻眼,“我靠!”
唐镇宇马快腿利,想要跑只是一蹬腿的事儿,可茧熊放了斗牛犬,蒋钦被前后夹击处境不妙。好在唐镇宇不是那种只顾自己逃命不管他人死活的自私之徒,当即调转车头撞向朝他过来的烂刀华。这烂刀华手上染血无数,是个亡命之徒,面对唐镇宇的横冲直撞没有半点儿退缩的意思。烂刀华横刀照劈不误,唐镇宇猛踩刹车,这刀落空没够着人身,砍碎了摩托车仪表盘。趁烂刀华拔刀,唐镇宇弹射起步前轮钻入裆部将其挑起。唐镇宇顶着惨叫连连的烂刀华一路狂奔,前去搭救身陷重围的蒋钦。
蒋钦发疯似地胡乱挥舞着手中钢筋使人和狗不敢靠近,凶狠的斗牛犬只能口滴涎水狂吠。大嘴豚喝道:“撒旦、******,咬死他!”主人下令,两只斗牛犬猛扑强攻,蒋钦看准一只一钢条抽翻,那莽撞的狗痛苦哀嚎着打滚。俗话说“双拳不敌四手,两眼难顾八方”,另一只狗抢过破绽,张开血盆大口上下颚一合咬中蒋钦大腿,蒋钦“啊呀”单膝跪地,斗牛犬咬住了就死不动口。断指松乘机挥刀砍来,蒋钦抬手一拦。
咣当!——刀口落在钢筋上,火花四溅!两人虎口均是一麻。
断指松抬手要砍第二刀,这回他吸取教训,朝蒋钦手腕上下刀,心想:“老子看你再挡!”断指松专喜剁人手,且刀法贼准,基本上手起刀落,轻则几根手指重则整个手掌便要和身体分家了,故此名曰“断指”。
就在断指松落刀的瞬间,一坨重物飞过来将他砸歪,是唐镇宇紧急制动将烂刀华抛出去和断指松撞台球,两人抱团摔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找不着北。蒋钦也不含糊,从地上抓起断指松掉落的开山刀看也不看随手就是一捅,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只听咬他的狗嗷地一叫挣扎两下断气了。
茧熊山一样撞过来,唐镇宇只顾看蒋钦和狗搏斗,不注意被撞个人仰马翻。茧熊拎小鸡似的将唐镇宇提溜起来,唐镇宇的任何反抗在大灰熊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蒋钦拖着条伤腿一瘸一拐艰难挪步,在茧熊宽大广阔的脊背上扎一刀。但茧熊太强大了,刀片子插进肉里跟打针似的无伤大雅。茧熊咆哮一声,挥动铁锤一样的拳头直接将蒋钦打趴地上,然后大脚板踏上去,蒋钦动弹不得。茧熊手上擒一个,脚底踩一个,凭一己之力压制兄弟二人。
爱犬死于非命,大嘴豚丧失理智,竟掏出一把手枪,“都莫动,老子亲手毙了这俩扑街。”拿枪指着蒋钦走过来。
蒋钦下颌骨错位,歪着嘴说:“是我不好,带你来此,还财迷心窍怂恿你赛马,哥哥害了你。”
唐镇宇说:“是啊,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今天不会这么刺激过瘾,要不是你我不知道我冷掉的血还能重新热起来。”
“好不甘心啊,我们年纪轻轻就要这么稀里糊涂挂掉了。”腿疼的厉害,以至于说话时嘴唇都在发抖。
“你居然不顾生死跑过来救我,他妈能跟你死在一起也不错。”
“后悔了。”蒋钦说:“我那时候要跑了,也用不着给你这个衰人当垫背。”
“我也后悔,真该骑着摩托车一走了之,可是我的手脚不听使唤,非要犯贱跑回来送死。”
“是嘛,唐镇宇,早知道这样我就把我上高中的妹妹介绍给你,咱俩好歹扯个亲戚关系,免得你老是目无尊长,临死了也不说点嘴上讨软的话。”蒋钦苦笑。
唐镇宇晃头说:“你妹妹要高考了吧,以前我宁愿罚跑操场也不愿上课,现在想想,真他娘不如回课堂上去。”
大嘴豚蹲下来摸摸死去的母狗和一旁哀悼受伤的公狗,“撒旦,我这就为******报仇。”抬枪口对准蒋钦,“遗言说完了吧,我要拿你的心肝肺祭奠******。”
蒋钦油嘴滑舌道:“我的遗言很长的,刚才只开了个头,最短还有仨小时进入正题。”
大嘴豚黑着脸道:“我觉得已经够了,剩下的话留到地狱里再说吧。”
蒋钦赔笑说:“大嘴哥,好歹相识一场,给个面子啦,不过一条狗,我陪你便是。”
大嘴豚凶相毕露道:“陪你的命正好。”拉栓上膛,蒋钦闭上眼,身体止不住筛糠。
啪!
开抢了么?蒋钦没觉得身上哪个部位有冒血的窟窿眼儿疼啊,睁眼看,大嘴豚的枪正好掉在鼻子前,蒋钦反应神速,一把抢过手枪,不过他地理位置不佳,趴在地上谁也瞄不准,枪握在手里只是个摆设。
“又是哪个王八蛋?”大嘴豚捂着红肿的手大吼大叫。
啪!
啪啪!
啪啪啪啪……
只见一个人手端老式连珠枪边跑边发射,例无虚发尽数打在14K这帮人身上,幸亏射出的是橡皮弹,若是实弹,早就把几个活靶打成筛子了。大嘴豚手上中弹掉了枪,茧熊眼睛鼻子中弹丢下唐镇宇直往后躲,蒋钦得以爬起来。烂刀华和断指松被连续橡皮弹打得满头包,刀扔了抱头鼠窜。
只有唐镇宇认得那人,喜出望外道:“光子!”——没错!就是你们认为的那个光子,因私自改造并非法持有管制枪支遭逮捕而和唐镇宇成为狱友的光子。
获得手枪便获得主动权,轮到蒋钦发号施令,“都给我趴地上!”
14K不敢不从,大嘴豚举着双手缓缓卧倒说:“你不知道你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等我逮到你,非让你生不如死。”
蒋钦拿枪托狠敲大嘴豚脑壳,“等你逮到我再说吧,现在老老实实趴在地上不许动。”对唐镇宇说:“把那边车库里的桑塔拉开出来。”
大嘴豚说:“你们跑不掉的,整个镇子都是我们的人。”
蒋钦道:“再废话老子把你脑袋轰个稀巴烂。”
大嘴豚仍嘴硬说:“你杀了我照样走不出将军镇,14K会把你碎尸万段。”
唐镇宇停车说:“别听他的,他吓唬你呢。快上车,我们走。”
光子和蒋钦持枪上车各守一侧,唐镇宇驾车冲破赛马场围栏。逃出魔窟,蒋钦兴奋大笑:“我以为自己要死了。”
光子提醒道:“是差点要死了,别高兴太早,我们现在还没安全呢。”
蒋钦说:“镇宇车技好,他们追不上的。”
唐镇宇说:“两轮和四轮的不一样。”
蒋钦自我安慰道:“我相信你。”
唐镇宇问:“侯伟呢?”
蒋钦把玩着手枪说:“赛马时我就瞧出大嘴豚不对劲儿,便让侯伟见机行事,没想到这没良心的见机开溜了。”
唐镇宇放心道:“没事就好。对了,光子你怎么在赛马场?”
光子说:“出来后没事做,又舍不得枪,正规行业哪里容得下一个枪手?所以来将军镇替14K看赌场,收入不错,打算挣些钱就走。听说赛马场出事了让过去帮忙,然后就看见了你。”
“好嘛,二话不说就反水了,够义气!”蒋钦拍拍光子说:“哎,你枪法那么好,哪儿学的?”
光子边填子弹边说:“娘胎里学的。”
蒋钦鼻子冷哼一声,“不愿说拉倒。”话音刚落汽车剧烈颠簸一下,唐镇宇急打方向盘,车子甩尾横停在窄街中间前后无路。蒋钦脸色煞白,“怎么回事?”
唐镇宇满脸细汗说:“车胎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