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也就是一九九零年,十四岁的唐镇宇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最有前途的赛车手,当时的唐镇宇红极一时风华正茂,阳光朝气的英俊少年自然倍受青睐,追求者络绎不绝。同在一个车队效力的拉拉队队员迟佳琪近水楼台,成功征服唐镇宇。年轻人的爱情干柴烈火,可这把火烧得旺过头了,相处不到三个月,迟佳琪便怀孕了。男孩子少不经事,虽说迟佳琪稍微比唐镇宇年长两岁,同样懵懂无知,缺乏基本生理常识,所以没能及时采取有效措施。日子一拖再拖,迟佳琪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来,事情瞒不住了东窗事发。迟佳琪的家长找到车队讨说法,告唐镇宇强奸,车队为自保选择放弃唐镇宇,尽管迟佳琪竭力维护小男友,唐镇宇仍避免不了劳动教养,并被车队除名。没过多久迟佳琪生下唐尔东,因受不了家人冷落和社会上流言蜚语,在唐镇宇服刑期间吸煤气自杀,留下襁褓中尚未断奶的男婴。
唐镇宇出狱后消失两年,内心一直放不下因他花季早谢的迟佳琪,经过一番周折打听到两人爱情的结晶,从孤儿院把四岁的儿子接出来,取名唐尔东。源于对唐尔东母亲的愧疚,唐镇宇用堂哥的身份守护秘密十年,亦兄亦父般精心抚养唐尔东长大,他把所有的感情全部倾注在唐尔东身上始终未娶,怕的就是唐尔东受委屈。
原本孑然一身的唐尔东凭空多出来三个至亲之人,尤其意外的是自己怨恨多年不负责任的父亲居然近在眼前,还就是一直以来尊重崇拜的堂哥。这种蛮横强烈的认知转换和心理落差冷冰冰穿透唐尔东五脏六腑每一个器官,把他毫不留情戳得千疮百孔。唐尔东浑身发冷,这场别开生面的认亲会好比凌迟极刑,一刀刀一片片残酷的削割肉体。
老太太喊了两遍,唐尔东没反应,晃他胳膊说:“孩子啊,你没事吧。”
肖滇红说:“别说是个娃娃了,就算哪个成年人听到这些也受不了,让他消化消化吧。”
迟大爷重叹一口气,“造孽!”
老太太说:“阿东,以后你就跟着我们过,外公外婆会好好待你的。”转脸对迟大爷说:“老头子,你看看阿东有什么要带的东西?”
唐尔东说:“给我点时间,我要等唐镇宇醒过来,我有很多话要问他。”
老太太说:“那怎么行呢,你在医院吃什么、住哪儿啊?”
迟大爷说:“老婆子你瞎操什么心,他这么大了还不能照顾自己,饿着冻着?就依他的给两三天时间,医院一打电话我们就过来把人接走,这几天给他们爷儿两最后的相处机会,往后孩子是我迟家的人,坚决跟唐镇宇划清界限。”
老太太说:“哎呀,老头子,用得着把话说这么绝吗?”
“必须绝!”迟大爷严肃道:“以前的坏习惯一律完全根绝,我不想我孙子也跟那王八蛋一样吃牢饭丢人现眼。”
“你要不这么死要面子,女儿就不会死了。”老太太埋怨。
迟大爷激动道:“害死女儿的是唐镇宇!我正恨不得现在就去活剐了他,他死有余辜,让他去死!”说到情绪高涨处,嗓门提高拉痒喉咙,伸脖吐舌费力咳了一通。
肖所长帮迟大爷顺气儿,“老人家消消气,消消气。”
老太太抹眼泪,埋怨道:“老头子你怎么能当着孩子说这些话,毕竟是阿东父亲。”
迟大爷拿拐杖敲地,“我何尝不知道血浓于水,你在手术单上签字、付手术费我未曾反对,算得上仁至义尽。”说着往外走,和唐尔东擦肩时嘴唇动动没说话。
老太太告别,“你外公糖尿病,必须按时注射胰岛素。我们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接你。”硬塞给唐尔东一叠钱,“拿着自己吃饭用,剩下的你爸爸做完手术给他买些营养品。有事打电话,号码主治医生那里有。”
唐尔东不习惯陌生人无偿施舍,又推辞不开,说声:“谢谢。”要他喊外婆一时半会儿喊不出口,这个“谢”说得很别扭。
肖所长嘱咐唐尔东不要乱跑,保持联系通畅,法外开恩允许他滞留在医院里陪护,领人带着光子走了。唐尔东追出去拥抱光子,光子释然道:“给我支烟吧,别说多余的话。”唐尔东含泪给光子点上,光子叼着烟一脸无谓地坐上警车。
项小宇、赵福娃、黄鹂娟、王奥运和双胞胎一起来到酒厂秘密基地,李慕白飞奔迎接绕着众人团团转。赵福娃说:“怪了,哈士奇从来没这么热情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奥运反应快,“莫不是出事了吧。”往里走,在李慕白的窝里发现躺着个人。
周磊磊说:“怪不得,原来有人占了李慕白的窝。”
周落落眼尖,“这不是王小娉吗?”其他人定睛一看,果然是她,赶紧七手八脚把人从狗窝里搬出来。
王小娉苏醒过来,项小宇问:“你怎么睡在这里?”
王小娉虚弱道:“我冷,就和狗狗一起睡了。”
项小宇说:“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呆在家里,在这里猫了一晚上。”
王小娉说:“我和爸爸吵架了,爸爸打了我,把我反锁在房间里,我偷跑出来的。”说到伤心处不免神伤落泪。
黄鹂娟抱住王小娉,“不怕,我们都在呢。”
王奥运说:“王小娉,你脸色这么白,是不是生病了?”王小娉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周落落看到狗窝里棉垫上有斑斑红印,疑惑道:“哪儿来的血?”检查翻看李慕白,哈士奇完好无损。周落落目光落在王小娉身上,“你受伤了?”不由分说揭开王小娉风衣,发现裤子已被鲜血浸染大片!男生们无一例外全愣住了,好在黄鹂娟反应快,赶紧扯过衣服重新盖上。指责周落落说:“耍流氓啊,随便乱掀女孩子衣服。”
周落落辩驳道:“我这也是出于关心嘛?不小心失态了。”
“好了好了。”黄鹂娟指挥众人说:“作为赔罪,你们双胞胎兄弟去买条好看的新裤子回来。”
周磊磊皱眉,“怎么把我也算上了?”
赵福娃说:“让你去就去,别废话。”递给周磊磊二百块钱。
黄鹂娟又说:“赵福娃烧点热水,找个干净的盆子过来。”“哎!”赵福娃应诺。
黄鹂娟对王奥运说:“你在沙发那里拉个帘子,距我们十步站岗放哨,别让一个臭男生过来。”“哦。”王奥运说:“我不算臭男生吧。”黄丽娟说:“好好站岗就不算。”
项小宇问:“我呢,我做些什么?”
黄鹂娟说:“还真有事儿,不过太难为你了。”“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好吧!”黄鹂娟神秘兮兮附耳说道:“你的任务最重要,你去买七度空间。”
项小宇头顶大问号,“七度空间是啥?”
黄鹂娟说:“卫生巾。”
“啊?”项小宇臊红着脸说:“你怎么能让我一个男子汉去买那种东西?”
黄鹂娟说:“你可是拍过胸脯子保证在所不辞的,要反悔?”
项小宇纠结道:“不是,一开始我要明白怎么回事儿也不能轻易答应啊。”
“没事儿,反正你有面具,裹住脸没人认得你,就不怕丢脸喽。”
项小宇说:“我宁愿自己丢脸,也不能丢超级英雄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