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福夹个大丸子只嚼两口囫囵个咽下肚,放下饭盒坐在对面,里面的面条蔚为可观,项小宇说:“这么难吃的东西也没倒了你胃口?”胖福虎视眈眈垂涎着剩余的肉丸道:“食物哪儿分难吃不难吃。”“也对,你有容乃大包容万象。”故意比划了一下胖福圆润的腰围。
胖福攥着筷子搅拌面条面酱,也不搅匀就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边吃边赞不绝口,中途停下来喝口水说:“听说你把你们班老外打了?”“啥时候开始你也变得这么八卦。”项小宇埋头吃饭,这种事情快速传播意料之中。
胖福略显激动道:“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还比了拳脚和内功,最后你一招四两拨千斤才结束了这场难分伯仲的战斗。”项小宇好笑,“真成传说了。”这样也好,说的愈神乎其玄愈没可信度。
胖福说:“依我看是你体内封印的九尾蠢蠢欲动导致查克拉猛涨,从而小宇宙爆发。”
“吃完赶紧滚。”项小宇在座子底下踢了胖福一脚,胖福嘿嘿一笑,“是得走,你未来媳妇过来了。”项小宇扭头看,胖福乘其没注意一连偷吃两个肉丸子,两侧腮帮子鼓起,活像个癞蛤蟆。
程媛媛和马春花手拉着手有说有笑,当马春花和他四目相对时,眼里冒出了火,烧得项小宇赶紧避开目光。“啧啧啧,马春花越来越有味道了。”胖福砸吧嘴说。
项小宇鄙夷道:“就你这好赖通吃的品味,也只有你看着马春花顺眼。”“就喜欢马春花怎么了?不像你,喜欢程媛媛都不敢说出来。”“你小声点儿。”项小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胖福抹了嘴站起来收拾好空饭盒,项小宇皱眉头,“又不洗?”
胖福直勾勾盯着最后一个肉丸子,试探说:“给你留一个?”项小宇没好气,“不用了。”“好嘞。”胖福迅速出手捏了丢进嘴,容不得项小宇半点反悔。胖福嘬手指头,“吃人嘴短,我去替你向程媛媛表白吧。”不由分说蹭蹭蹭直愣愣朝她们过去了,赵福娃只是丢给马春花一个飞吻飞也似地跑了,项小宇咣咣悬在嗓子口的心落回肚里。
“流氓!”马春花碎了一口,“和项小宇混在一起的都不是好东西。”绑双马尾的粉红丝带一颤一颤。程媛媛从身边走过的时候,项小宇没敢抬头。
“本尊注重个人隐私,没兴趣插足你的私生活,不过还是要说一句,你够怂。”笔仙张开嘴,面条象活了过来跟条蛇一样扭动着接连不断钻进去,笔仙点头称赞:“没想到当下还有此等美味。”
项小宇不高兴道:“喂,那是我的午餐哎。”笔仙道:“你不是不爱吃面条么,浪费粮食会被饿鬼道罗刹盯上,死后将堕落地狱被其啃食血肉。”项小宇头皮发麻,“其实我并不是不爱吃面条,只是不喜欢吃花生酱。”
笔仙大人很满足地舔嘴角,“哦,原来这稀世珍馐竟是普普通通的花生做出来的。”
“呦,这不是八神项小宇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笔仙缩回口袋。蓝金明一脚踩在凳子上,手肘撑着膝盖说:“想来想去我觉得你其实挺带种,交个朋友吧。”蓝金明伸出手,尽管很意外,出于礼节,项小宇还是很乐意化敌为友,也伸出手,蓝金明乘机丢了只毛虫在他手里,项小宇吓得跳起来。
“哈哈哈哈。”蓝金明和同伙大笑,“我错看你了,你个胆小鬼。”对项小宇挑衅地竖起小拇指,然后扬长而去。
回教室的路上碰到程媛媛,项小宇装作没看见,程媛媛却叫住了他,“项小宇,你没事吧?”
项小宇心不在焉,“啊?”
程媛媛关切问道:“我是说……你早上摔了一跤,没受伤吧?”还好不是刚刚在食堂被蓝金明羞辱的事,项小宇傻笑,“我没事。”
马春花从窗户探出半个身子说:“他没事,只是脑子摔坏了。”项小宇拿眼睛剜马春花,“你脑子才坏了。”
“呃噜噜噜——”项小宇口袋里传出响亮的打嗝声,马春花嗤之以鼻,“真恶心!”显然程媛媛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惊天一嗝,尽力缓和尴尬气氛,“中午吃的有点多啊。”项小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噗噗噗噗——”又是一连串节奏带感的放屁声。
“天呐。”马春花矫揉造作拿手在鼻前猛煽:“你看到了吗,我们这个时代居然生活着野蛮人,你是不是经常在树上蹭痒痒啊。”程媛媛也觉得不宜久留:“那……我回教室了。”
程媛媛逃离后,项小宇把口袋拨开一条缝说:“尊贵的大人,您能不能别让我在喜欢的女生面前丢脸?”笔仙抚摸着鼓胀的肚子,表情难看说:“沉睡了几十年,好长时间没吃过五谷杂粮,肠胃有点消受不起。”
项小宇突然担心道:“喂喂喂,别在口袋里拉屎啊。”笔仙说:“不会的,神栖里有配备的洗手间。”项小宇深表怀疑:“怎么可能,丁大点儿地方不够我浇泡尿,怎可能有洗手间。”
笔仙道:“事实上,比你认为的要大得多。”目前为止更荒诞的事情项小宇都已经经历过了,还有什么理由多去质疑神仙的话。
“喂!”戴红袖箍学生会干部走廊那头喊:“那位同学,你怎么还不赶紧回教室午休?”项小宇猫腰跑进屋。
好不容易挨过下午的课,放学后的项小宇像只得了禽流感的鸡,没精打采有气无力,摇摇晃晃如同喝了半斤白酒。笔仙不耐烦道:“能不能加把劲儿,拉磨转圈的驴子都比你快。”
项小宇诉苦:“大人呐,您动动嘴皮子说的容易,我中午一口饭没吃饿得前胸贴后背,哪儿来的力气?”笔仙无奈道:“好吧好吧,慢就慢点,好歹骑稳些。”项小宇停下车,指着前轮说:“您看看这轮毂,早上被撞得七歪八扭拧成麻花儿,能不颠吗。”笔仙捏着下巴端详,一边眉毛往上扬:“你这车是有些磕碜。”“十二岁时爸妈送的生日礼物,那些钱老妈要卖六七百根油条才挣得来。每天妈妈晚上忙到很晚才睡,看着她弯腰驼背揉面,怎么都张不了口买辆新车。”说到这儿项小宇有些失落。
“余树学长!”一帮女狂热粉丝雀跃尖叫着,学长眯眼淡淡一笑露出整齐小白牙,蹬车潇洒而去,那几个女学生便融化了。
笔仙说:“时代变迁,人类连表达爱慕之意太也变得如此毫不掩饰。”
项小宇说:“余树是高中部学长,大家公认的校草,去年校庆余树一首《嘻唰唰》唱疯了在场包括老师和学生所有雌性,后来连保洁阿姨干活的时候都边扭边哼着嘻唰唰嘻唰唰。”
笔仙问:“你觉得怎么样?”项小宇痴痴说:“我觉得的确很帅气,要是我有他那么帅就好了。”笔仙伦白眼:“俗气!本尊指的是他的车,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这般没骨气地沦陷在他浮华的外表之下。”
项小宇恍然道:“您说的是车啊。”
笔仙道:“本尊念你一片孝心,特赐靓车一款。”正好四下无人,手指画个圈往上指再往下,项小宇的车从地上蹦起来,落地时已成为一辆崭新炫酷的山地车。项小宇喜出望外,骑上去欢快地跑了两圈,“太棒了,余树学长同款,不过这颜色未免太老土。”
笔仙解释说明:“此乃花生酱的颜色。”
“能不能换个颜色?”项小宇苦苦哀求,笔仙不得已妥协,“好吧,你要什么颜色?”“威武黑。”
笔仙晃晃手指,山地车车身表面像水面荡漾开来,平静之后变成黑色。笔仙说:“车是送你了,咱们还是要签一份神之契约书,如果你违背了其上内容,本尊有权将所有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回收,以示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