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仙背着手来回踱两圈,拿鼻子嗅,摇头不满意。项小宇抱着空气清醒剂把屋里上下左右犄角旮旯又喷一遍,“差不多了,别猫腥味儿没祛掉回头把人呛出毛病来。”笔仙掏出一只精美的香炉搁在地板上,“这才差不多。”香炉青烟袅袅。
笔仙说:“待本尊设置一道结界,外面的听不到看不见,那笨猫也休想进来。”笔仙跺脚,一道金光像湖水投石波纹荡漾开来,沿着墙壁往上爬,最后金色的圆圈聚集收拢在天花板上消失。
笔仙扳手指头数着说:“弹跳、闪避走位、精准度、体能对抗,这些都已经训练过了,现在我们进行最后阶段的实战演练。”
“终于要大功告成了吗。”项小宇兴奋道:“接下来进行什么。”“热血篮球。”笔仙道。
一路下来,赵福娃实在忍不住了,对身边的项小替身宇说:“我知道有道德讲礼貌、学**做好事是好现象,但你也没必要见了警察叔叔就问好、见了老奶奶就要扶人家过马路、见了路上有垃圾就要捡了丢进垃圾桶、见了狗撵猫都要管、见了人就打招呼。这样磨磨唧唧,八百年都到不了学校。”
替身说:“笔仙大人给我一次做人的机会,我只想在有限的生命力做一个好人。‘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人的生命是有限的,需要将有限的生命投身到人类社会无限奉献中去’……”赵福娃连忙打断,“啧啧啧,别跟我这儿背课文。大道理不用讲,笔仙都给你灌输了些什么思想。”
“项小宇说不能让我给他丢人。”替身把这当做了行事准则。
“人是没丢,迂腐极了。”赵福娃尴尬症都要犯了,替身却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说道:“笔仙大人说尽量去做对的事。”赵福娃苦着脸说:“蚊子小姐,你无须刻意行善,表现的像一个正常人足够了。”替身想了想,一把拉住赵福娃的手,赵福娃脸刷地红到脖子根,“喂喂喂,男女授受不亲。”“我是你好朋友,正在表现出正常好朋友该有的亲密样子。”胖福挣脱不开,仍由替身拽着。
“早上好,程媛媛同学。”替身热情不减打招呼:“早上好,马春花同学。”脸上保持着微笑。
程媛媛和马春花对视一眼,程媛媛有些不习惯道:“早上好。”
马春花酸酸说:“项小宇,你这是哪根筋没搭对啊。”替身友善道:“谢谢关心,我哪根筋都搭得很对。”
马春花仰天吐气,“天呐,真是疯了。”看了一眼冲她尴尬憨笑的赵福娃:“我得祝福你们俩啊。”替身说:“谢谢你的祝福。”马春花呸了一口,“恶心!”赵福娃欲哭无泪。
替身无辜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赵福娃哭丧着脸,“惨了惨了,我后悔死答应项小宇帮他打掩护。”
毛自荐在黑板上笃笃写下一个方程,转过身来说:“同学们,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们复习一下之前学过的知识,哪位同学自告奋勇上来解一下这道题?”毛老师是项小宇的班主任,离过一次婚,独自养育正在上大学的女儿,孩子的爸爸几年前消失,一通电话一条短信没有一分钱抚养费也不打,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可怜毛老师一边负担投资期女儿的高额花费一边忍受生理和精神上的孤独。昨晚毛自荐经婚介所指引跑去参加中老年单身联谊会,折腾半夜也没个互相对上眼的。毛自荐想着二百块报名费不能白交,多吃点喝点挽回本钱,以至于昨晚爬起来尿了好几回,今天早上起床仍觉得头昏脑涨。或许是喝多了酒精过敏,又或者是刚学会网购的女儿寄回来的新衣服穿着不习惯,脊背脖子痒了一上午。毛老师端着浓茶故意靠在窗户上似乎是在等待某位同学上讲台解题,暗地里实则瞒天过海蹭痒痒。
项小宇举手:“老师我来解。”
毛自荐斜了一眼,有些不相信苍天开眼大地回春太阳西升,顽劣不驯的项小宇居然浪子回头热心起学习来了。毛自荐吹了一口茶叶,淡淡说:“好,你试试。”说让项小宇试试,是压根没指望他能把题解出来,项小宇只是一时勇气可嘉而已。毛自荐闻闻昨天刚换上身的新衣服,皱眉懊恼惹上一股浓烈的烟酒味儿。
项小宇上讲台后执粉笔刷刷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复杂的方程式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完美解答。挠痒痒的毛自荐大出所料,手一紧指甲刮破脖子皮,细密的血珠子渗出来也没注意到。毛自荐忍不住赞扬:“看不出来项小宇同学深藏不露,这段时间很用功嘛,同学们给他鼓掌。”教室里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毛自荐拍掌说:“项小宇你先不要走,跟同学们讲一讲你的解题思路。”毛老师爱抚项小宇的脑袋。
鲜血的味道强烈冲击着替身的大脑,替身强忍着吸食血液的冲动牙关打颤,目光却像被硬生生扯过去一般移动不开,猛然狂性大发扑上去吸吮毛自荐颈子。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毛自荐手足无措,全班同学爆发出一声似曾相识的惊呼。
替身有节奏的地****毛自荐脖颈,许久没碰男人的毛自荐如同旱地久违甘霖,情不自禁对这异性侵犯产生由心而发的享受:“哦!”。毛自荐迅速清醒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学生,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的课堂上!她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声,奋力掰开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脖子上的项小宇。毛自荐用力太猛,不小心咬破了嘴唇,替身的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盖上去。
蚊子的吸血量大约是每次2到5毫克,替身无需摄取太多就过了嗜血瘾,所以不用担心毛老师会被替身像吸血鬼一样抽干。当替身从癫狂状态恢复神智时,他立刻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夺路而逃。笔仙一再嘱咐万不可尝人鲜血,否则法力尽失变回原形。替身变回蚊子模样,它依依不舍回头看了看兵荒马乱的教室和走廊,万分悔恨振翅飞走。
赵福娃气喘吁吁跑得满头大汗,赵爸爸抱着西瓜嬉笑说:“儿子,杀瓜吃啊……”赵福娃只顾往自己房间冲,一扒拉赵德柱手中西瓜掉地上摔的稀巴烂,赵德柱恨道:“火急火燎跑啥子哦,败家玩意儿!”
赵福娃打开房间门撞个眼冒金星,眼前明明啥也没有啊,一摸面前似杵了堵无形的墙。赵福娃砸墙喊:“不好了不好了。”金光一闪墙没了,笔仙和项小宇现身。
项小宇问:“咋回事儿,你额头在哪儿撞一大包?”想到可能是撞上了结界,忍不住好笑。
赵福娃挥舞双手说:“出大事了。”
笔仙说:“小胖子慢慢说,慌什么。出什么事了,替身呢。”胖福说:“替身没了……毛自荐被亲了……不是项小宇的项小宇在课堂上亲嘴儿……替身就没了。”
项小宇听不明白,急道:“谁亲谁了,咋就没了,说清楚点。”胖福自己也着急,抓耳挠腮说:“你,项小宇吻了毛老师。它,替身消失不见了。”项小宇犹如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