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此人给我一种镇定自若的感觉,可要知道,我一向都被人认为很老道。
我压着心中的疑惑,回道:“怎么会,进来吧。你来是有什么事吗?”我一边越过他开门一边说道。
他走进来,在我的示意下把鞋换了,笑着看着我,开了口:“你一个人住啊?收拾的很整齐嘛。”
我递给他一杯水,回道,“呵呵,从小养成的习惯。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一直很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处。
他的目光移到了我胸前的记者证上,“那上面有的。”
“哦,不知怎么称呼你?”
“我叫林扬。”
我们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才谈到小王的死。“林扬,你来找我绝不单单只是找人聊天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我来是想谈一下死者的事。你是认识他的。他的死法奇怪的很,如果死者真的是被谋杀的话,他为什么要费尽周章地把死者放置成这样的呢?当然,并不是说完全没有他杀的可能,只是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并且现场没有一个陌生的指纹,苏局应该和你说了吧,那张蛇皮的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经对比竟然没有发现目前已知的蛇种能够与其匹配。相近的物种倒是发现了一个,不过已经灭绝了几千或是几万年了。”他神色郑重中又透露出一丝不羁,让人捉摸不定。
“那么你的意思是又发现了一个新蛇种?”我半开玩笑的问道。
我心里隐隐约约地想到了一些东西——冥蛇,那几页稿纸上写的内容难道是真的?那些近乎神迹般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吗?这真的可能吗?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你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吗?”他问道。
我迟疑片刻,摇摇头,就在昨天之前,我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主张用科学的方法解释一切事物现象。可在与苏克几谈话之后,心里的一些东西就真的动摇了。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冥蛇这种生灵。”
林扬用了疑问的语气,却丝毫没有让我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继续下去,“这绝非危言耸听,冥蛇在两年前的蛇灵事件中就出现过了。不过整个事件的真相远非报纸报道的那么简单。”
从他的叙述中,我整理除了如下的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起源的地点,是在云南的盘县。
盘蛇谷是盘县有名的大凶之地,每年总要有很多的人在这里丧生。我们在这里把故事的主人公就叫做“书生”,而这个人就是后来多次在新闻中出现的“虫草书生”。书生的老家就是在盘县。苏克几曾经专门进行过调查,了解过书生的背景,书生从小吃蛇的事实倒是不假,原因有好几个版本,有人说他吃蛇是患了某种罕见的病,需要蛇的毒液治病,也有人说他是恨极了蛇这东西。他在小时候就没有了父母,据传是因为上山采药都被毒蛇咬了,那毒蛇凶的很,结果就不治身亡了。
书生经历了这些之后,常年一个人在山上采药,神出鬼没的。周围寨子里的人经常见不到他。据乡邻说曾经在盘蛇谷见到过书生,披头散发,已经是大小伙子的模样,身上多了一丝野性,凶恶的很。
很长时间过去后,书生才再回到村子里,不过此时的书生已经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用衣锦还乡这个此来形容比较恰当。只不过,无论传言是不是真的也好,他的父母始终都没有出现过。那时书生回到宅子里在盘蛇谷大动干戈,修建了很多寺庙,这些寺庙的位置也颇有讲究,都是找人精确测量过的。既然前面提到盘蛇谷的凶险,照以往的例子来看必定要有几个人丢了身家性命。可说也奇怪,修建寺庙期间的几个月里没有任何事故发生。值得一提的是有人曾见到过书生亲自毕恭毕敬地扶着一位老人到盘蛇谷深处。
后来的事情就没有详细的资料线索了,直到书生一家惨案被新闻界报道。书生在香港也没有什么仇家,但他的经济来源有很大的问题。他从不活跃在商界或是政界,却有着能在香港买下一座宅子的财力。这倒是很惊人的。
故事说到这里,还是有很多的疑点,首先书生这个人的经历并不完整,警局再各方面都做出了很多努力想要调查清楚他的详细经历及背景,可他就像是在那几年忽然彻底消失了一样。要知道,一个人不活跃在周边环境可以,但他在网络上几乎也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唯一的一条信息是他在死去的前一天以一个匿名的账号发的一个短消息。
“——我没能撑住——”
两个破折号,各又是代表什么意思呢?还有一点很有疑问,这句话确实他的遗言还是刻意留给某人看的呢?遗憾的是,浏览过这条短消息的人都没留下任何记录。这方面的线索又断了。
其实,听完整个故事我还在想一个问题,就是他的父母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去世的呢?或者说,他们真的去世了吗?因为当年的那篇报道并没有确认死者信息。
林扬讲完整个故事,小口抿了点水,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冥蛇这种东西,在云南已经被神化了,不过不能否认这种蛇的莫名力量。”
我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一种纯净的黑色,有些慑人。我第一次对我的无神论有些动摇,我把那篇关于蛇的稿子拿给他看,一共有三页,完全连贯不起来。
他并没有细看就又重新递给了我,正在此时他的手机又响了。他接听后迟疑一片刻,说是有一些其他的案子需要人手。
“改日再来和你聊。”
……我把他送出去回到沙发上,真是叫人头疼啊……如果说那几页稿纸上说的是真的,只要看到了稿纸就会出事那我怎么现在还没有出事呢?难道说小王那里有所有的稿子,他已经看过全部了?案发现场又没有找到,那会是在哪里呢?
小王平时比较爱开玩笑,很有可能为了吊我胃口就给了前两页页,并不是全部。之后就发生了一系列怪事,停电,我看到的血腥蛇皮,小王关窗户是夹到的东西,有极大的可能就是蛇。然后他带着剩下的稿纸回家。我在凌晨做的那个不详的梦,紧接着就传来他遇害的消息。
可同样拿了稿子的我怎么安然无恙,只是做了个梦,远不致死啊?
我上午请假的时候已经在报社的窗户下取下了那几片鳞片,决定找人鉴定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蛇,总归不会是那被传的神乎其乎的冥蛇吧。电话中和林扬约好了一会儿要去市医院看看那个报案的人。打开了电脑,搜了下与冥蛇有关的资料,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胡乱地吃了些面包,准备出门。
赶到医院的时候林扬已经和目击者开始了谈话,那个目击者我见过,就是小王楼下那个邻居。是姓闫,闫说着当时的情况,脸色看起来依旧很苍白,像是心有余悸:“早上我正要去买早点,刚一打开门,好家伙儿,密密匝匝的都是蛇,一堆一堆地往上爬,我还在想楼上哪家是养蛇的还是怎么着。见过蚂蚁搬家吗?就那样,恶心的很……”
林扬并没有显出不耐烦的样子,可能在他看来,任何细节性的东西都可能成为问题的突破口,“那你听没听见楼上有什么动静没有?”他问道。
闫想了想,“楼上?这就不知道了,我就是早上没醒清楚了就看到他往小区大门去了。天还没怎么亮呢。没想到他竟然死了。挺好动个人。”
我一下触点似地站了起来,“出去,去什么地方?”
闫摇摇头,“我哪儿知道这个啊,我就从窗户里看见他穿着西服出了小区的门,我还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早走,还不骑他的自行车了。”
这就怪了,小王天不亮的时候就出去了一趟,他是去了哪里?他又会去哪呢?
难道说,不是稿纸的原因,是因为他今天早上去了一处地方而后惹上了蛇吗?看来有必要要去走一趟。
我和林扬交流了一下彼此的想法。两个人又一起到了小王所在的小区,决定从这里找出点有用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