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蒙尘破开了曙光,戈壁不是一望无际的死寂。
五个人骑在骆驼上向前方行进着,不知道易东学和杨皮条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老烟锅在前方带路,他的身手竟然比林扬还要好,这个人是易东学他们一直忌讳的吗?他们知不知道康巴勒的真实身份呢?
行进了一上午,不知觉中已经接近晌午。他们几个的体力都很好,这不奇怪,奇怪的是我一个没有怎么锻炼过身体的人也还能坚持下去。这倒是有问题了。我们的行装里的水已经不多了,我们必须加快赶到目的地。
戈壁里的路越往里沙子越多了起来,能支撑起来的土壤结块几乎都看不到了。怪不得老烟锅不再找那辆卡车了,因为找到也是徒劳。这里根本就容不得车来通行,车子到了这里上坡下坡的极不好走,并且沙地车子很容易下陷。车到了这里根本就没什么用了。如此看来,骆驼到真是沙漠里的福音。
老烟锅开始还在队伍的前边骑着骆驼走的急,又行进了一会儿他倒是渐渐地向后方退去,林扬一言不发,骑着骆驼走在队伍的右侧,和老烟锅一排,段文明带着我和铁猴子在中间。一个沙漠上行进的队伍倒是有了些南飞大雁阵仗的排列。
每走一段,段文明都要松松骆驼的缰绳降低骆驼的速度,然后到老烟锅那里问东问西。老烟锅实在被问烦了,不留情面地说道,“我说林家的小兔崽子,你知道路你就在前边带路,省的我心烦,年纪大了路要记错了我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别说保你们的性命了。“
林扬皱眉思索了片刻,也不回话,默默地加快速度走到前边。
又行进了没多大一会儿,前方渐渐地就冒出了许多的白雾。雾蒙蒙的,连方向都辨不清楚。雾里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像是有什么建筑物。沙漠里的气候这么干燥,怎么可能还会有水分蒸腾呢?
段文明也察觉到了这个情况,“这……难不成是海市蜃楼?“
林扬摇摇头,“不像,你看一下你的衣服是不是都有些湿了。“
几个人下意识地都去看了下,果然衣服都有些湿润,这是什么地方,水汽这么大?
并且前方的雾里隐约还有些建筑物的轮廓。老烟锅放下烟袋,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都快到了,这又是出什么幺蛾子……“
几个人都停了下来,老烟锅说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时候雾气已经渐渐包裹了过来,能见度很低。林扬难得和老烟锅开口说话,“现在还能判断路得方向吗?”
老烟锅倒也不计较林扬的语气,“不知道,我只能试试。把你家的罗盘拿出来,我试试。”
林扬从包里把之前他用过的罗盘带出来递给老烟锅。段文明在一旁看着,我们手中的指南针都在磁场干扰下失去功效了,混乱一片。就连他戴的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都受到了干扰。老烟锅这时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块石头,那石头略带一点透明,呈现粉红色,像是戈壁玉。我又想起来易东学也给我看过他的那块戈壁玉。这二者又有什么关联吗?
他从骆驼上下来,那块戈壁玉放在罗盘中间,那指针也神奇,好像有了磁场屏蔽器一样不再受干扰,老烟锅自己盘算着罗盘指示的方向。罗盘是道家理气宗的操作工具,主要由位于盘中央的磁针和一系列同心圆圈组成,每一个圆圈都代表着中国古人对于宇宙大系统中某一个层次信息的理解。我之前曾经做过一个关于罗盘的专访,中国古人认为,人的气场受宇宙的气场控制,人与宇宙和谐就是吉,人与宇宙不和谐就是凶。于是,古人们凭着经验把宇宙中各个层次的信息,如天上的星宿、地上以五行为代表的万事万物、天干地支等,全部放在罗盘上。风水师则通过磁针的转动,寻找最适合特定人或特定事的方位或时间。尽管风水学中没有提到“磁场”的概念,但是罗盘上各圈层之间所讲究的方向、方位、间隔的配合,却暗含了“磁场”的规律。罗盘的发明和应用是人类对宇宙、社会和人生的奥秘不断探索的结果。罗盘上逐渐增多的圈层和日益复杂的指针系统,代表了人类不断积累的实践经验。当然,这些经验是否全面和正确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但是罗盘上所标示的信息却蕴含了大量古老的中国智慧。老烟锅移动着那块戈壁玉,在内盘外盘间转动,最后停留天池也就是指南针所在的中间一圈。良久,才抬起头来,但却指了指前边雾气最浓的地方,“方向我是看不出来了,这地方太乱了,不过根据罗盘打了一卦,往前边走,才有生路。”
到现在,我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信命与否,如果真的有命运的话,那所有的一切都是既定好的结果,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干脆都坐以待毙,等着那个最终结果好了。古人讲人定胜天,说明人的命运又是在自己的手里,这么解释,一个人不管一生如何,从何时开始到何时结束都会在这个世界留下他曾经的轨迹,不管多么长多么短,多么轰轰烈烈还是平淡无奇。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其实命没有信不信一言,我们之前获以后的经历性格也就是种种缘法早就注定好了这一切,难道说——这才是命?就这样,我很久之后,一直信命。不是天,更是我自己。
我们朝前方走去,进入到雾气里面?水汽很重,几头骆驼从没有经受过这样的湿气都打着喷嚏。
段文明在最前方,突然拉住了骆驼,“我的天……这里——这里——”
铁猴子跟在他身后,见段文明惊异也走到前边,“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感觉来到了雨林……”我和林扬也跟上去,老烟锅最后,连他都瞪了瞪眼睛,”这是什么地方?!”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几棵树。
“不会是真的是海市蜃楼吧?”段文明疑惑。
“去看看就知道了。”老烟锅带着众人在周围小心勘察了一会儿。我们基本摸清了这里的情况。
我们兴奋的只见前方是一大片绿色的空地,整个山谷就像一个巨大的木桶嵌在了戈壁沙漠里。里面有着不计其数的树木,并且都不是戈壁里的常见树种。我们才是来到了边缘,商量了一下,林扬断定这里一定有一个湖泊。
不然这些植物不会长成这幅样子。铁猴子突然冒了一句,“我听我家老人曾经提到过戈壁过去确实有过一片大湖,就是那个神秘可怕的势力守着的,但是从几千年前就绝迹了,丝绸之路就是从这里繁华起来的。这里当年是一个不可替代的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