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凛草究竟是怎样的东西,让林扬如此失态?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就只能和那些尸骨一样沦为了这些魔草的养分。这应该是一种类似于冬虫夏草的真菌——麦角菌科真菌,寄生在蝙蝠蛾科昆虫幼虫上的子座及幼虫尸体的复合体。不过这一种,真的是凶猛异常。
林扬保持着镇定,从身上扯了根布条丢进水潭里,布条纹丝不动,没漂浮了一会就沉了下去。他开了口:
“你看,水潭的周围很平静,说明这是片死水,没有其他的水源头,而周围又没有其他通道,如果我判断的没错的话,出口应该在水下。但又不可能是在水底,因为这里的岩石其实并不坚硬,但再往下的沉积岩就难以打通了,古人修建这些东西是极为讲究的,他们不会用蛮力,只会依着地势顺势而为。并且水底的压力要比水的侧面压力大的多,我断定出口就在这潭水的侧面,你敢不敢和我冒险一次?”
我回道:“当然。”
我们毫不犹豫地跳到了水下,在水下寻找着出口。在水下才看到了整座黑蛇神塑像,它在下方的身子也非大,仍有十几米的样子,可奇怪的是,这座塑像被粗大的链条紧紧的锁着。这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还怕蛇活过来不成?
可以从水下感觉到那些草已经逼近水里。林扬在水下游了一圈,极力回想着四处摸索,我也在竭尽全力地寻找。
林扬忽然变换了方向游向了水底深处,在那座塑像的底部找到了一个可转动的铁柱,终于找到了出口的机关,果然是在潭水的侧面,机关打开,一面阻挡水流的石壁移开,我们顺着水流流出去,通向更深的地方。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发现那座黑蛇塑像的尾部动了动带动铁链也偏移了原来的位置。
……感觉随着随流漂流了很久。
前方有光。
出来的时候我好像是被石头撞了一下,意识有些模糊,依稀林扬好像在把我送出来之后又折返了回去。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座山间的窄缝里,已经接近第二天凌晨,整个人感觉无比的疲惫。左手不知为什么感觉到一阵刺疼。
整个晚上像是做了一场大梦,现在终于梦醒了。可我低头打量下自己的狼狈样子和浑身的疼痛,才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地发生过。
说不清自己在哪里,一轮红日渐渐从东方升起,又橘红到红,到橙光,再到散发出活力的金光,朝云的色彩变换了又变幻,整片天地一下就亮堂了不少。
林扬也在身边,他昨晚左腿受伤的地方肿胀着,那些毒经过了千年都还有这么大的毒性,着实骇人。
我扶着他从山中的缝隙里挪出去,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出去,出去,等李多……”
我们终于来到外面,我也撑不住了躺倒在地上,“李多是谁?”
“我……我师妹。”
……过了不大会儿,老远就看到了一个女孩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穿着象牙白的裙子。一头长发披肩,脸型有些圆,五官很是精致,整个人的气质神韵灵气十足。李多来到林扬跟前,看着他受伤的腿,有些心疼,可还是俏皮地说:
“林师兄,你不是到这美丽的人间除魔卫道了吗?怎么搞的这么狼狈,被困在这里,还要我一个女孩子来救你。”
林扬的眉头蹙了蹙,满脸黑线。“你这丫头。”说罢这句话,终是撑不住了,昏了过去。
……
林扬被送去了医院,我全身多处擦伤也被建议做了一个全面检查。我买了些东西去看他,李多见我来了,又恢复了那副俏皮地样子。
“欧阳轩辕你好啊,我是李多,林师兄的未婚妻。”这么一个灵动的女孩子主动地和我打招呼,我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还是及时地伸出了手。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们根本没有见过的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李多翻了个白眼,“你是在讲笑话吗?你可是把流梭学堂闹翻天了,谁能不认识你……”
“丫头,师父真不应该把你放下来。”林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打断了李多的话。
李多不以为然,“迟早不都得知道吗,你少来了,我爹才没那么迂腐呢。万一你喜欢了别的女孩子,我怎么办。”
我思索着他们的对话,他们之前就认识我了吗?怎么可能?为什么我没有一点印象。
不过,再超级强大的人也有软肋,林扬这么厉害的人也会被小魔女李多治住呢。
林扬在医院里住了一天一夜,整个人发着高烧。李多一直在照顾他。
林扬既然不愿意多说,我也不想急着去问。我心里还有一件事放不下就是小王的死,无论如何我都要追查下去。小王为什么在昨天早上要去小潭呢?小王知道小潭联通着地下深处的秘密吗?他平时也没有显得很神秘就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一个怎么扯到这些事情里来呢?
和林扬李多二人寒暄几句我离开了医院,我的伤势不重。我取回了托人检验的那两片蛇鳞片,结果出来了,确实就是小潭中的物种。警局的人已经去处理小潭的情况了,不过警察过去的时候所有的蛇再一次消失地无影无踪。死者的尸体都被运回了警局等待进行尸检。还有那条被林扬杀死的大蛇,引得附近的居民人心惶惶。
我和林扬安排跟着我的几个警察一起去调了下小王小区的做天凌晨的监控,却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只是模模糊糊地有一个黑影,可是根本就不像小王。同事做了这么久,这一点还是能确定的。
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小王并不是从小区大门出去的吗?不然怎么会在监控里没留下一点视频资料呢?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小王根本就没出去过。那么他的楼下邻居闫就是在撒谎。我出了传达室,恰好看到他小区的一个熟人,于先生。
于先生正在四处找他的狗。于先生养了条金毛,我来小王家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他遛狗。因为这几天他的家里刚刚不久装修过,油漆味大,怕这条金毛不适应,就给狗在门口搭了一个窝。小王当时还开玩笑说于先生对狗比对自己的孩子还好。
“于先生,找狗啊?”毕竟还算熟识,该打个招呼的。
“是啊,这狗又不知道跑哪了。欧阳兄弟,你也别太难过了,人各有命……”
正这会,在小潭那边的警察回来了,还带着于先生的那条金毛。
“这也不知道谁家的狗,在拆迁的房子那边找到,没被蛇吃掉真是命大。”一个上了年级的警察说。
于先生当时就激动了起来,跑过去抱着他的金毛。我看着于先生给他的狗临时搭的窝,注意到那个窝后边的铁栅栏有一截断掉了,留出了能容一个人通过的空子。我走在外面,发现那里的草凌乱不堪,像是被人刚刚踩过的样子。或者说,是被狗踩过的样子?这条狗应该就是从这里挣脱链子跑出去的。
监控里的这个人又会是谁呢?我专程又去找了小王一趟,想要了解更多详细的信息。他也没有再说出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欧阳记者,我劝你还是别再查了?我看这事不一般,多半是什么灵异的东西,我们还是少接触比较好。”
“我一定会查下去的,世界上的鬼不可怕,人心中的鬼才可怕。”我回道,我注意到他的身子有些驼背,声音有些奇怪,脸上一副后怕的表情。
我起身离开,他替我开门的时候我偶然间发现他的右手背上有一个类似烟疤的疤痕。据我所了解,他是不抽烟的。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