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庄主,承让承让啊——”
赵彦从地上翻身坐起,在拨弄了下被弄乱的头型后,心情愉悦的朝着对面的朱家庄庄主,拱了拱手。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啊,想了好久好久却没能学会的剑法,在这一次后终于学了到。
《白鸦剑术》
名字有点不吉利的样子?
不过没关系了!谁让这白鸦剑术,居然是个高级武功呢?
赵彦都快想要迫不及待的拔出八荒驱神剑,试验下这被判定为高级武功的白鸦剑术,究竟有多么牛逼了。
不过,想想当初用奔雷剑法,将那个叫马化……什么来着,逼疯掉的事情。
赵彦很厚道压下心头的强烈愿望,不去刺激对面那位失手用钝头木剑将他打翻后,现在还一副心有余悸模样的朱家庄庄主。
“承让承让。”
见赵彦朝自己看了过来,那位朱庄主赶紧丢弃了木剑,也朝赵彦抱拳说道。
这场比斗,到底应该算我赢还是你赢,我怎么就瞧不明白了呢?
拱手的同时,朱庄主心中如是暗暗想着。
苍天可鉴,朱庄主发誓他从五岁习武到现在,这几十年间都没见过想赵彦这样的,输了还能输的这么兴高采烈的对手。
这位京城来的彦少,脑子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彦少手底下到真有些真功夫,且不提那些他使的四平八稳,就是嫡系传人也绝挑不出毛病的少说十几种武功,就说他那古怪至极令人捉摸不透的发力,就相当难以对付啊。
说个良心话,在这样的年纪就有这样的成就,怕是十万中都挑不出来一个!
再加上熔阳郡公嫡亲次子,这等显赫至极的家世……
这位京城来的彦少,恐怕远不止传闻中的那么简单,假以时日成长为武道宗师,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唯一捉摸不透的,也就是被击败了居然还还如此开心了,他究竟是抱着怎样的目的在一路挑战?
朱庄主想的太多,一时之间竟痴了。
直到常凯申捧着个蓝皮的线装书册,欺入到朱庄主的两尺距离之内时,这从小习武的朱庄主才一激灵反应过来。
“这……是?”
没见过纸质书的朱庄主,虽然能看懂蓝皮书封面上那霍然的《大唐双龙传-第一卷》八个大字,却想不到封皮小面是什么东西。
“只是我家少爷发明的纸质书,轻薄易书写易携带价格还不贵,轻而易举就能甩竹简书与丝帛书几十条街。朱庄主您若是喜欢,可派人去大业城三联书社采买,您是击败过我家彦少的人,按照我家彦少立的规矩,能享受打九折折扣的。”
显然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的常凯申,在熟练的说这番话的同时,还摸出个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似乎是铁制的名片大小卡片递向朱庄主。
自觉露了土鳖之怯的朱庄主,老脸一红赶紧将纸质书《大唐双龙庄-第一卷》,以及那张铁制卡片接过。
——不记名VIP铁卡
——编号:JAZ零零玖零(JCH)
——额度:一千张捌开纸(每月)
在匆匆一瞥中,朱庄主发觉铁卡上,居然还阴刻着这样三排笔迹娟秀的文字。
只不过,不懂阴沟里洗的朱庄主,只能半是理解半是蒙的,得出这张卡就是他以后可以九折购买纸张的凭证。
“彦少厚遇,小老儿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说着这样的话,半懂不懂的朱庄主,却用比谁都快的速度,将纸质书的大唐双龙传第一卷,以及不记名VIP铁卡收入了怀中,并摆出了绝对不会再吐出来的肢体语言。
这样的状况,常凯申这段时日却是见多了,所以貌似凶恶的他只是冲着朱庄主一笑,就抱拳然后退回了赵彦身后。
“朱庄主,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讲。”
当朱庄主将视线,再次落到了赵彦的身上时,早已经从地上起身并在几个跟班服侍下,拍打干净了身上尘土的赵彦,摆出了露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再度拱手说道。
这番话语,让朱庄主听的嘴角不由一抽搐。
什么当讲不当讲,你彦少都已经把话说出来了,我朱逢春好歹也是一方大豪,也是要脸面的人,怎么可能还说“你不当讲”的话?
“彦少,请尽管讲!有什么小老儿能帮的上忙的地方,您尽管讲千万不要客气!”
虽然心里头各种腹诽着,可脸上朱庄主是半点都不会表现出来,他发誓绝不会给赵彦以及跟着赵彦南下的京城子弟们,在背后说他是土鳖的机会。
“朱庄主豪气,本少爷最是欣赏豪气干云的人!”赵彦先惠而不费的点了个赞,然后才开始说他那不值当讲不当讲的要求:“是这样的朱庄主,为了丰富贵庄亲眷、丫鬟、僮仆、庄客还有游客们的精神生活,本少爷想要今晚上以及视情况在接下来几日里,在贵庄办个说书大会。不瞒朱庄主你说,本少爷这段时日训练了三十八个徒弟,他们个个都掌握了说书娱人的技艺……”
在赵彦一番让朱庄主半懂不懂的话语后,朱庄主在琢磨了下后,才大致明白了赵彦的欲图。
归纳一下,这位京城来的彦少,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他练出来的三十八号徒弟,在老夫这朱家庄一起上场搞一次什么“说书”,检验一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可造之才嘛!
这是好事。
平日里,庄子里都是擦了黑就睡,也就是逢年过节时才能稍微乐和一下,就连我这庄主每晚上也是除了睡女人就只剩下睡女人,否则就只能去打坐练功……
所以答应这彦少,分明就是一箭双雕的事情啊——既能让庄客们乐和乐和,然后更好的给本庄主做事,又能讨好了这个恐怕注定要不凡彦少,结个不大不小的善缘交情。
“彦少,我当是什么事情,这种好事情小老儿哪里还有推辞的余地?彦少你放心,小老儿这就去吩咐人,把庄外大晒谷场清理出来,然后在派人去四里八乡,召集通知乡邻们来捧场……啊不,是来赶场!”
存下了要一箭双雕心思的朱庄主,拍着胸脯就把这件事情给应了下来。
“如此就多谢朱庄主您了。”赵彦自然不怕把场面闹大,所以他扭头又吩咐道:“常凯申,今儿晚上场面要弄的热闹,灯笼、篝火、帷幕什么需要的多,你去找管物资的盘一下库存,不足部分就向朱庄主购买,再不足就派快马去黄龙城买,知道么?”
“是彦少!”
常凯申一如既往,答的及干脆又痛快。
“哎呀呀,何须购买?何需购买?不足的东西,尽管从小老儿的庄子里支用就是!”
朱庄主忙客气道,这么点怎么算都是小钱的使费,他还是不至于会去吝啬的。
“朱庄主,交情归交情买卖归买卖,我一路行来最自傲的,就是始终都能坚持住这个底线,朱庄主您是德高望重之人,总不至于在这等小事上,坏了我这后生晚辈的节操吧?”
赵彦微笑着做了拒绝。
离开大业城已经一月有余,所以无论是金伯利煤火商行,还是垄断经营着纸张销售的三联书社,都已经将上个月的“财务报表”送了过来。
金伯利煤火商行的盈利,分到赵彦头上的纯利润部分不算多,也就是十几两黄金。
可成本低廉,售价却极高绝对暴利的三联书社,开业第一月的利润,在刨除掉要给其他股东的分红,以及扩大经营购买竹园的支出后,分到赵彦头上的仍然高达八百多两黄金!
所以现在的赵彦,还真不在乎这么些许几个小钱钱了,哪里还会占这等小便宜自掉身价?
于是在掰扯一番后,发觉赵彦似乎态度很是坚决后,朱庄主也只得闭口不再说承担开支的事情,转而大赞起了赵彦有古风……
总之,在好一番的互相吹捧后,赵彦才终于摆脱了这位明显想和他拉近关系的朱庄主。
“赵公子,被寒暄的感觉如何?”
带赵彦终于回归临时营地,并来到负责抄录文稿的婉婉马车时,婉婉瞧了眼赵彦后笑着调侃了他一句。
“要命啊!”赵彦苦笑着摊手:“刚才我都有在想,以后要不要装冷峻清高,装不屑于和一般人交流的寂寞高手了。”
“我觉得,赵公子你恐怕做不到这个,赵公子你其实属于一时半会儿不跟人说话,就会憋出内伤的类型。”
婉婉又调笑了赵彦一句。
“喂喂,本少爷有这么不堪么!”赵彦瞪着和平常一样蒙着面的婉婉,在瞪了一会儿后才若有所思的说了句:“婉婉,你今儿心情怎么这么好?难不成是……大姨妈又来了?”
此言一出,围在婉婉四周,原本同样忙着抄录的女孩子们,顿时哄堂笑了起来。
没办法,在赵彦有意无意的科普下,这些原本纯洁到不知道大姨妈为何物女孩子们,早已经渐渐在朝着腹黑没下限的方向坠落。
“要死了!”婉婉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并起身要追打赵彦:“赵公子你要死了,又说这种不堪的荤话!”
已经在婉婉这里,成功求败过的赵彦,当然不会再白白被殴打一次,所以他掉头就逃。
惹的从不在众人面前显露武功,所以追之不及的婉婉只能在后面恨恨跺脚不止,而其他负责抄录文稿的妹子,则赶紧将婉婉七手八脚的劝了回去。
“婉婉啊,今儿晚上就要开幕的说书大会,其他方面的问题本少爷已经搞定了,你带头负责的地图画的怎样了?”
捎等了一会儿后,估摸着婉婉的气儿应该已经消了的赵彦,轻手轻脚的溜回到了婉婉的马车边,然后探出半个脑袋凑在车窗边,询问道。
说时迟,那时快!
赵彦话未说毕,一个黑漆漆乌沉沉的硕大奇形暗器,带着淋漓的黑色汁水,劈面就砸了过来。
说时迟,那是又快!
玉面神龙赵二郎端是厉害,面对来袭暗器他竟毫不着慌,只见他窥准时间差,嗖的侧身让到了旁边!那不知名奇形暗器,便徒劳无功重重砸在了地上,摔做了八瓣儿。
赵二郎定眼看去,这奇形暗器确实一方上好的砚台。
好吧……赵二郎这段时间,给他的函授班学员们讲评书讲多了,导致了日常生活也评书化。
所以现在的情况,其实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婉婉貌似还在生气。
“啊,本少爷的脸!婉婉你好坏啊,竟然给本少爷的脸上弄了这么多墨汁,本少爷这张倾倒众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俊脸,哪里还需要浓墨重彩……”
赵彦借机捂着脸,大叫着遁走了掉。
其实,婉婉办事,赵彦从来都是放心的,他专门跑过来视察的唯一目的,无非就是跑来过一把纨绔恶少的瘾,行调戏妹子之实。
现在瘾过了,还不遁走去做正事,那恐怕就要真不妙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