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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打工

听见秦老师喊他,赵小山浑身颤了一下。复读班已经陆陆续续走了三个人了,都是高考成绩出来后,报了名感觉没有希望然后去复读的,没想到后来又被录取。所以每当班主任去教室里要喊某人出去时,都是对大家的一次审判。

赵小山感到脚有点发飘,他默默的祈祷自己的报考出现奇迹,刚出教室门,她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父亲,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录取通知书。此刻,父子相见两行泪,赵小山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紧紧的捏了两下自己的脸,确认不是做梦,跑过去抱住父亲就哭。

一张山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改变了赵小山的人生,也为他短暂的复习生涯画上了一个不能再圆满的句号。

七月末,高考本科录取基本结束。望云三中的高考光荣榜上又多了一届优秀毕业生,新一届的高三学生也已经提前开学,备战高考了。郑一诺刚返校,就看到了墙上张贴的光荣榜,她看了没几个,就发现了赵小山-山北大学。她看了看赵小山的照片发现有点眼熟,突然想起来就是暑假在爸爸公司给会计帮忙的那个人,在心里默默的给赵小山点了个赞。

在家里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应付完父亲的各项应酬和谢师宴,赵小山感觉很轻松,很无聊。这日,他正在家看电视,突然家里电话响了起来。“喂,你好。”刚说完第一句,就听到那边洪亮在电话里吼道:“小贱,在家干嘛的,一起出去打个散工赚钱吧?”洪亮高考成绩比赵小山更好,他报考了首都的一所经济类院校,也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赵小山正在家闲的蛋疼,听到洪亮的邀请,就热情的答应下来。下午,他跑到了钱壮家,想邀请钱壮和他一起去望云打工,钱壮自然乐滋滋的同意和他一起去。

晚上,赵小山和钱壮分别向父母说了自己出去打工的想法,大人都担心孩子出么在外不安全,怕吃不好睡不好,二人再三保证没有问题后,也就同意了两个孩子出去打工。

第二天一早,赵小山就和钱壮带着父母给的江湖救急钱,就坐上了去望云的公共汽车,不到9点半,他们就赶到了学校门口。看看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赵小山就带着钱壮去观看起了光荣榜。赵小山详细的自豪的向钱壮介绍自己的同学以及所报考的大学,不过这些洪亮都不关注。他嘴里答应着,眼睛却在考生照片中寻找美女。

十点多,洪亮赶到了,见到赵小山带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同学,不仅两眼放光,因为他们年轻,本来就得干些体力活,带着这么一个壮汉,可以有效增加自己的工作量。互相介绍完后,洪亮带着赵小山和钱壮来到了望云数码城,这是一家新开的数码城,主要以销售科技产品还有租赁写字楼为主。洪亮早先在报纸上看到了数码城很多招聘广告,有销售电脑的,有发放传单的,便按照报纸上的地址寻到了一家电脑销售店铺。

这家店铺的老板是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女人,她看见三个来应聘的小伙子,问道:“你们是来打零工还是长期干?”洪亮忙回应道:“我们是学生,现在正在暑期,想打点散工。”听说是学生,胖女人皱了一下眉,说:“你们都会干什么?学什么的?”当她听到洪亮和赵小山都是近年的刚考上大学的学生,态度立马和蔼起来,安排了洪亮和赵小山去发传单和给客户做宣传。

胖女人看钱壮没说话,问道:“小伙子,你也是今年高中毕业的吗?”钱壮思考了一下,因为外边天气热,不想出去发传单,就回答道:“我不是,是专科生,现在学的就是计算机。”胖女人看他学习计算机,又抬头看了看钱壮,说:“哦,那正好,你就负责从楼上往下搬计算机吧。”

当天,他们三人就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赵小山和洪亮主要负责在商场里给客户发传单,并介绍客户来到他们店铺,发传单500张全部发完一天可得50元,介绍一单客户额外提成两元。二人便在商场里逢人就发传单,见人就磨嘴皮,忙的不亦乐乎。钱壮的工作是搬电脑,每当有客户打算购买电脑时,钱壮就去四楼的仓库对着购买的型号给往下搬电脑,一台电脑可以提成5块钱。

下午四天钟,商场快关门了,三个人也领到了一天的工资。赵小山得了62元,洪亮70元,自称学计算机的钱壮搬了10台电脑,共计50块。三人拿到了自己辛苦一天赚的钱,终于体会到了赚钱的不易。

从商场出门后,三人找到了上次报名前租住的小旅馆,挤到了一间房间,就算安顿下来。晚上,三人一起来到了烧烤店,庆祝自己第一天获得收入。三人兴高采烈,把酒言欢,畅谈理想,好不自在。洪亮希望自己暑假能获得第一桶金,作为自己大学一个良好的开端,而赵小山也在低头憧憬着自己的大学生涯。只有钱壮脸红扑扑的盯着一个醉汉傻笑,那个醉汉喝多了,骑在摩托车对着看车的大呼小叫,嫌他的摩托车头丢了。看车的好说歹说,才劝的醉汉转过身来,找到车头。原来,他喝醉了酒骑反了……

赵小山看到喝的脸红扑扑的钱壮和高声阔谈的洪亮,眼睛迷离起来。他想起爸爸的一句话:“等你将来自己赚到钱了,你就不舍得花了,因为钱来之不易。”他觉得爸爸说的不对,因为他今晚吃的很高兴,没有压力,因为花的是自己的钱,反而舍得起来。

酒足饭饱,三人吃完回到宿舍一算,今天一天劳动所得不仅吃的干干净净,还贴进去了父母临行前给的钱,不禁觉得花钱确实是太容易了。他们三个商量着寻找个赚钱更快更多的工作,但眼下还得应付着自己的吃喝,于是决定边干着这份工作边去寻找新的工作。

第二日,三人起来后,依然来到了数码城,继续发放传单和搬电脑。赵小山和洪亮边发传单边在寻找着新的工作岗位。当他们发放到三楼时,发现有个门头里面人满为患。二人赶忙挤过去发传单,可大家并不接他们的传单,而是认真的听店主介绍其所销售的净水机。

据店主说,这是一台高分子纳米材料净水机,可以有效过滤水中的杂质和有毒物质,并含有丰富的矿物质,可以满足人们日常对钾钙镁的需求。听到这个介绍,作为理科生的赵小山和洪亮,忙认真仔细的听起来。

正在店主介绍净水机超强大的功效时,台下有人问道:“这台净水机多少钱啊?”店主回道:“八千九百九十九。”下面唏嘘一阵,都在感叹净水机太贵。可店主话题一转,对大家道:“现在厂家正在搞活动,你们可以稍交一些钱,获得我们公司的会员资格,就可以拥有这批产品的使用权。如果介绍客户过来,我们会把你们当作我们公司的员工,还可以拿到更多的提成。”下面一个中年男子问道:“怎么可能还赚钱,快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

店主看台下有人呼应,便详细的介绍了他们的模式。他们的模式是,你只需要交纳960块钱,就可以获得公司的会员身份成为健康代表,并可免费使用净水机。但关键并不是净水机,而是你可以作为厂家的健康代表,吸引更多的销售人员,向更多的人推送健康。

店家说完以后,在墙上的幻灯片详细介绍了他们公司的分级层次。交纳960块钱会费后,就可以成为最底层的健康代表。但你如果能介绍一个客户入会,你就获得他销售的净水机的百分之十作为返利,如果你的客户成为会员后,又发展了客户,你就能获得他下一级销售额的百分之五。总之就是一句话,你就是要扩大自己的销售队伍,只要他们加入会员,就可以免费使用产品,而你,也会获得相应的提成。店主介绍,这是厂家最新的直销模式,可以有效的获取广大大众作为一线销售人员,快速提升自己产品的销量。

店主讲完,有一个满脸油光、扎着领带的男子上台做了经验介绍。据他介绍,他原来是个大医院的医生,月薪过万,但他觉得自己一己之力救死扶伤力气太弱,就加入了宣传这种净水机的行列。到了现在,自己不仅成为地区销售的代理,手下有会员千人,每天不用去销售就可以净赚五万多。言谈间,他时不时抬起手腕扶一下自己的领带,以显示自己手手腕上价值十几万的瑞士手表,还有腰间别着的奔驰车钥匙。

该男子讲完,又陆陆续续一些成功人士讲了自己的经验,听的台下的人热血澎湃。赚钱的方式很多,但加入这个团队,既可以送人健康,又可以赚到大钱,着实让人眼红。赵小山和洪亮在台下听完,也变的激情澎湃,他们的注意力从水中含有钾钙镁等学术问题转向了赚钱的生计问题。

听完上午的产品介绍,赵小山和洪亮都有点动心。下午,他们心不在焉的发完传单后,就和钱壮一起回到了住的地方。钱壮听到他们俩的介绍后,并没有赵小山和洪亮的激情和高兴。很纯朴的问道:“我们有钱入会吗?”一句话,把赵小山和洪亮都问傻了,是的,他们连960块钱都没有,连加入这个大家庭的门槛都过不去。

第二天,赵小山和洪亮拿着一摞传单,又来到了销售净水机的门头前。这次,他们听店主介绍完产品后,又见了几位不同的成功人士,二人看的心情澎湃,但囊中羞涩,只得黯然离去。

第三天,二人依然在那里听了一上午的讲课,这时候第一天上去介绍经验的领带男向他们走了过去。“你们两个人也想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吗?”领带男人很热情的对赵小山和洪亮问道。洪亮笑了一下说:“我们也想加入会员,但兜里没钱,嘻嘻……”领带男笑了一下,说:“我考虑一下。”过了一会儿,他对洪亮和赵小山说:“看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知道出来赚钱,很是不易。我带你们去做另一个不需要交会费的健康产品吧?管吃管住,做得好提成比这边还高。”

此时,赚钱心切的赵小山和洪亮对视一笑,不约而同的答应了下来。中午,他们吃饭时候和钱壮说了想加入会员的想法,钱壮表示无所谓,他们俩去哪钱壮都跟着。

吃过午饭,三人去了三楼卖净水机的门头,找到了领带男子,领带男子对他们说:“你们叫我胡哥吧,我打个电话,带你们一起去。”说罢,他去卖净水机的门头里面,打了两分钟电话后,出来对三个人说:“走,一会他们开车过来接我们。”就带着三个人下了楼,来到商场停车口等待过来接他们的车。

此刻,赵小山和洪亮心里有些激动,一方面,自己可能能利用这短短的时间赚到一些上学的钱,另外一方面,也不用自己再去找吃住的地方。而钱壮并不激动,他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心慌,但具体慌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等了十多分钟,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开了过来,一个带黑色墨镜的中年男子笑嘻嘻的打开了门。将胡哥和他们三个人邀请到了车上。面包车接到他们后,徐徐的往城外方向驶去。路上,墨镜男子和胡哥不断的和三个人交流,与他们讨论成功的定义,盛赞三个人有理想,有抱负,有想法。赵小山和洪亮为了在新的岗位上有所成就,认真热切的和墨镜男子与胡哥交流着。只有钱壮,左顾右盼的往车外瞅着,他还是心慌。

汽车缓缓的驶出了城,走了大概四十分钟,来到了一片废旧的厂房里。车刚停稳,司机就下来把门给打开了。而开门之后,赵小山和洪亮、钱壮看到车下面居然站了两排人,在欢迎他们的到来。赵小山他们看到迎接他们队伍的时候,惊喜万分。他们三个高兴的下车,下面的人纷纷鼓掌,当三个女孩手捧鲜花向他们献花时,赵小山他们眼中由惊喜,变为了诧异,瞪大了眼睛,看着来献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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