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磐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两个礼拜的时间,他也想清楚自己的事情。这些天忙着处理事情,确实是逃避儿女私情。但是现在,不得不面对。
他其实比谁都清楚,除了自己之外石劬桐不喜欢别人碰她,不论是谁都不可以。所以江止沪抱起她的时候,盘磐大抵知道她是抗拒的。可是,男人的自尊心还是让他有所抗拒自己的想法。人心隔肚皮,其实是真的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哪怕再过了解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俩人回来的时候一个不停地道歉,一个黑着脸。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石劬桐拿出书来看,借着微弱的灯光,有些吃力。
江止沪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没人觉得他是错的。反而开始数落石劬桐。这些数落的人里边,还包括晴子和木头,以及在一旁听热闹的闲人。
石劬桐听完他们的好心话,竟然特别想笑。反正大意都是,江止沪也算是尽职尽责了,才缘和盘磐郎才女貌,她还不要脸的去拆散他们。
我的天。这不是第一次被骂狐狸精了。明晃晃的狐狸精三个字。她把脸凑一旁的水缸里去,眨眨眼睛,甚觉可爱。原来自己真得是有这潜质的,都不用去整容。她的小动作盘磐倒是看在眼里了,不自觉地笑了笑,径自走到她旁边去,两个人一起观望水中人。
鼻子眼睛眉毛,盘磐朝着石劬桐挤眉弄眼的,惹得她一整狂笑。
接着石劬桐又开始熟络起来,跟着他讲这些天的奇闻趣事。
可惜一旁人都聚在一起说闲话,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发生了什么事。
“前天有户人家生了宝宝,我进去的时候正好孩子洗了身子被抱出来,他被包在衣服了,然后对我笑。嘿嘿,他没几根头发的,不过长得还不错。”
“那叫拿衣服裹着。”盘磐纠正她。
“哦哦哦,我知道了。”石劬桐有点不耐烦,反正都是这样的。“然后他们家有个大点的小姑娘,跑出来就叫我姐姐,然后拉了她自己的姐姐,叫我喊姐姐。一开始那个大点的姑娘特别不老实,特别凶,可是我喊了姐姐之后,她就对我笑了,还把刚买来的一件衣服送给我。然后我就把我的也送给她了。我的也是新的,没穿过。”
“那位姑娘身材好不好?你带我去认识认识,我确实可以成为他们山里的女婿。”
石劬桐踹了他一脚,很没好气的说,“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那个大老爷们比你高比你帅。”
“真的?”盘磐反问。
石劬桐撇撇嘴,老老实实地回答,“假的。但也不算难看,中等水平。毕竟能长成你这样的,世间真的没几个。”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盘磐凑过脸去问他。
但是这下石劬桐还没来得及回答,一行人就过来了。不是叫盘磐的,就是喊她的。石劬桐是真得懒得理人,要不是山路大老远的自己走不回去,她真的会立马走人的。
没理他们,自己回去收拾了行李,顺便把盘磐的也打包了一下,两人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还空很多。她背了双肩包,五本书。
盘磐跟他们周旋了一会儿,看石劬桐出来就上去帮她挪行李箱。因为地不平稳,所以石劬桐拖着有些吃力。盘磐过去,直接拎在手中,真的不重。
看石劬桐的气势,一定会有地方住的。再不济去场地上搭个棚子。以前来这边的时候,什么都准备齐全了。
有人追出来,石劬桐一个眼神就没人敢再上前了。
盘磐忍住不笑,走远之后终于憋不住了。连任带行李一起翻到了田里去,软软的,倒也舒服。“桐桐,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有这门功夫。一个眼神杀死一群人。”
石劬桐将他拉上来,“谁叫他们真太气人了,你说我招谁惹谁了?其实才缘讨厌我我倒也可以理解,可是晴子木头他们又凭什么来说我。还有王证,我跟他又不熟。凭什么?”
盘磐帮着她骂了几句,想起什么来的,问她:“你还是先跟我坦白一下,为什么穿着毕沐的衣服拎着酒坛子去找王证。”
“因为酒里有药。”
“什么药?真是毒药?可我们不是吃了都没事。”盘磐拉住她,不让她往前走了。
“额,是,******。”
盘磐听完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巴掌都想上去了,“那你还穿成那样去找他,你是嫌自己麻烦不够大是不是?”
“我只是想知道王证喜不喜欢表姐。所以我穿的是她的衣服啊。情到深处不请自来。我当时带着银针,他根本打不赢我。”
盘磐想去找块毛巾擦冷汗,这小妮子到现在都还想着打架。自己言传身教的那些东西她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学进去。
他又听着石劬桐嘟囔了一句,“但是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了毕沐了。”
“你本来就不应该喜欢她。你每天跟着我不就好了吗,惹这么多麻烦干什么吃的,你不是不喜欢交际只喜欢和我呆在一起的吗?”
“这你都知道?”石劬桐一脸天真,这回是真得天真无邪。
盘磐不理她了,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发现不对劲,回头问她,“我们这是要去哪?”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
盘磐笑了。最后他连夜叫了人开会,把剩下的事情交代了,打了电话给助理,果然神通广大的弄了一辆车来。回去的路程倒是快。问了才知道来的时候是绕远路的,只为了让他们欣赏风景。石劬桐也没话说了。
俩人抱着睡了一会儿,醒来正好赶上早班飞机。
盘磐给助理放了两天假,石劬桐睡足了也跟着去公司玩。
“你要不要来给我当助理?这两天禾子放假,你可以顶上。”
石劬桐想了想,对他说,“我想去市医院,无论内科外科我都在行。”盘磐想都不想就给她拒绝了。石劬桐确实有天赋在,可是并不代表,有天赋就可以做好。石劬桐生活随随便便,可是做医生的人命关天,不是玩玩的。
盘磐确实有私心在里边。但是大意也是为了石劬桐想。
“我可以给你找个老师傅让你跟着学,但是,医院不准进。你可以保证自己朝九晚五每天不迟到吗?你要知道病人是耽误不起的。你一天不睡觉撑的住,可是,你喜欢天天被被人叫起来去救命?”
果然,石劬桐不适合这一行。盘磐总是句句在理。
“那你说,我能做什么?我感觉好像都没有活适合我。”
“你过来。”盘磐朝她招招手,拿着毛巾给她擦了擦脸,放在水池里洗了洗,还是觉得不干净。干脆把她拖回家去,当作自己压根没回来,让公司自个乱去。
开车半个小时,盘磐绕去了菜市场,很快买了食料以后,开回了家。
石劬桐一直在思考,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在哪。知道进了家门,盘磐叫她去倒杯水,她的手指触到水壶,不小心被开水碰了一下才惊呼过来。她连忙合了盖子,去冰箱翻饮料。捧着瓶瓶罐罐也不管上面的水珠就往沙发上倒,大喊了三声,“我回家了。”
盘磐去热水,冲凉之后看到石劬桐在打滚,摇了摇头。下去把她拉起来,丢进了浴室。
盘磐看着她洗,拿了饮料躺在躺椅上。
石劬桐在玩水,开心的很。
盘磐这时候才开始疑惑,自己真得是因为才缘才装了这张躺椅的吗?记忆真的搜寻回去,他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这时候他开口,“石劬桐,其实,你比较适合经商。因为你的身上有一股劲,很勇敢。经商是需要头脑的,也需要赤子之心,才能长久。正好,你都有了。”
石劬桐把手里的泡沫刚清干净,就听见盘磐来了这么一句。
盘磐夸了她,她听见了。不过,他的建议更吸引她的注意。经商石劬桐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因为才缘的缘故,石劬桐早就断了这个念头了。现在重新被盘磐提起来,加上之前的和一行人闹翻,她也就没必要顾忌了。
“我自己去经营公司太累了。”石劬桐又开始咬手指,“不如,你让我到你们公司当个创意总监?”
“哈哈。”盘磐笑出了声来,淡淡雅雅,别有风致。“你到还是知道自己长处在哪的,鬼点子多的人,要加强利用。”
盘磐起身把饮料放一旁去,拍了拍石劬桐,“好了,起来,去把身上的泡沫冲掉。”
“不要不要。”全身是沐浴露的石劬桐滑不溜秋的,一下子就逃开了,“我再呆一会儿,你先出去。”
盘磐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地笑,“我告诉你一件你特想知道的事,听完你就起来。”
“我才不想知道。”石劬桐嘴硬,可是又好奇,“你说吧,说完我再考虑。”
盘磐不怕她反悔,“你想不想知道,第一天晚上,我没回来是干什么了?你也知道,酒里有药,我喝了不少,才缘差不多都醉了。”
“所以,我把门上锁了就不来开了,就知道你回不来。反正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又不止她一个,我都没感觉。”石劬桐听话去把身上的泡沫冲掉了,擦干裹了浴巾。
就听见盘磐有些生气,“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要是换成你和其他男人,叫我也不要感觉?”盘磐拉住她,又觉得浴室里太过闷热,回去卧室。
这时候石劬桐才开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盘磐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解了浴巾觉得不够解气,想把石劬桐抱去厨房,让她看着他做菜。可是身体一碰到,温度就上去了。呼吸变得急促。
凭着身体本能反应他都可以知道,才缘和石劬桐的差距在哪里。
哪有这么多合适不合适习惯不习惯的。他和才缘再过和三五十年掉,也不能培养出和石劬桐的这感觉。更何况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想起过小时候和才缘做数学题的场景。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倒是记得一姑娘,拉着他的衣服,逼着他把她的作业给做了。哪有这么多巧合去认错人,石劬桐跟他的关系,不论迟早,都是这个人的。
石劬桐累得想要睡觉,被盘磐拖起来吃东西。
盘磐熟练的炒菜,石劬桐抱着他,迷迷糊糊。口水咽了很久,突然来了一句,
“盘磐,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其实,我不是玉老大亲生的。我妈妈,在我十岁那年改嫁了。所以那时候我老伤心了。后来不就遇上你了。但是后面玉老大嫁进来,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才缘是她生的。可是,才缘都喊了我妈妈十年母亲了。那时候我被关在家里,后来被送到乡下去了。再后来,回来不就就被你给抓了。以前我老听说江止沪的名字,因为才缘跟他很好,所以我也就自然而然的觉得他人好的。不过,我可没认错人。你一出现我就认出你来了。”石劬桐抱紧了一些,他明显地感觉到盘磐身体僵住了,她接着说,“但是,那时候你是真讨厌,坑爹坑娘只知道坑我钱。”
“这些我都知道。”
“你说啥?”
“我说我都知道。”盘磐盛了菜上来,“我有做过调查。玉老大那一手做得太狠了,好在你母亲也是个爽快人。去年年底我见过她一面,过得还算不错。她再婚了两次,现在是美国的一个上市公司老总,你还多了一个外籍的哥哥。”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石劬桐拿了碗筷跟在后面,“我才不要哥哥,而且还是个洋鬼子。对了,你就不怕他看上我,跟我妈妈说说,把我娶了。”
盘磐给她夹了菜,“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何况你妈妈对我很满意。你所谓的洋鬼子已经结婚了,人家妻子********,比你不知道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