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喝道:“想逃,没那么容易!”
刘邦闻声,抬眸看了她一眼,手兀自把玩着酒杯,言笑道:“你也想陪本王喝一杯吗?”
云箩答道:“不用了。”
“大事不好了,汉王,项羽的军马已入彭城了!”听闻这声儿,众人一下子慌了神,纷纷起身,乱作一团。刘邦虽神色平静,看似处变不惊的表面,但微颤的身形,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恐慌。
战旗簌簌,风无情的吹刮着项羽冷峻的脸廓,黑色的披风狂妄的舞动着,紧握的盘龙长戟反射出银色的寒光。身下的乌骓马,同样傲气的扬起头颅,摆出一副俾睨众生的姿态,威风得很。他眸底阴沉,隐着浓浓的杀意,目光紧锁着对面汉军为首的男子。
韩信望着一身戾气的项羽,手中的剑早已出鞘,脸上荡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说道:“楚霸王,来的可真快啊。”
项羽冷冷道:“韩信,上次本王没杀你,但这次是你自取灭亡。”
韩信言道:“生死在天,岂能由你说了算?”
项羽冷绝道:“少废话。”他漆黑的瞳孔缩紧,只在霎那间,乌骓嘶鸣一声,鬃毛飞扬,快如雷霆闪电般直冲向韩信。马前蹄突的跃起,项羽手中的长戟直刺韩信。说时迟,那时快,韩信后仰从马肚下侧翻过,而后猛地一脚踢向乌骓,马吃痛的发出嘶吟,项羽从马背翻身跃下,长戟一挥,冷气横秋,招招毙命。韩信持剑相向,寒光四溢,俩人打的难分伯仲。
楚汉两军混杂在一起,厮杀声顿时震耳欲聋,楚军威猛果敢,视死如归,很快地上堆满了汉军的尸体。
韩信闪身躲过项羽的又一次袭击后,稳住身形,说道:“云箩被汉王劫持,你一定在乎她的安危吧。而我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项羽一震,压住心底的担忧,沉声道:“她在哪儿?”
韩信跳上马,唇角弯起:“项王若有本事救她的话,就随我来。”闻言,项羽手兀然攥紧,骑马紧追韩信而去。
外面激烈的厮杀,令刘邦心神不安,额间竟渗出了丝丝冷汗,见夏侯婴等人进来,遂问道:“韩将军,他……”
夏侯婴上前靠近他,悄声道:“韩将军将项羽引开了,外面已布下弓箭手埋伏着,还准备了烟雾弹。待楚军一打进来,弓箭齐发,遮云蔽日,汉王及吕夫人等家眷可趁乱逃脱。还有……”夏侯婴指指云箩,说道:“韩将军还吩咐,放了这个女子。”
刘邦皱眉道:“怎么能放了?她可是对付项羽的砝码。”这时,听闻外面兵马噪乱声,刘邦眸色一紧,吩咐众人做好准备。
“刘邦,还不快快弃甲归降。”虞子期看着寥寥无几的汉军,大声道。
刘邦指令汉军投出烟雾弹,几千支弓箭瞬时齐发,令楚军促不胜防。虞子期一急,令道:“盾牌,小心弓箭!”
乌蒙笼罩,天地混沌,谁也分不清是敌是友,只知道拼命杀,杀。杀。云箩也被卷入了这混沌中,被汉军猛地拽走,跟着刘邦的军队出了彭城。
项羽策马疾驰,尾随韩信跑出了数十余里,直到韩信勒马停立,才发觉所处之地一片荒芜,人烟渺渺。
项羽冷声道:“她在哪儿?”
韩信看了看四周,声音冷淡:“她不在这里。”
项羽闻言,怒发冲冠,气道:“韩信,你敢玩弄本王!”说着,手中的盘龙戟猛然朝韩信刺去。韩信眼疾手快,身子后仰,持剑用力抵住他的袭击,奈何对方力过猛,韩信还是被逼得后退数步。
项羽眸底冷寒,言道:“你以为同本王这样周转,刘邦就可以逃脱吗?想来你韩信只是一条可怜的狗,不过本王倒是诧异,你的功夫如此之高,竟不在我项羽之下。”
韩信轻笑一声,道:“原来楚霸王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只可同犬类相比拟。”
项羽将长戟放下,冷冷道:“本王可没工夫和犬类搅合,韩信,她到底在哪儿?”
韩信盯着他漆黑的瞳孔,淡淡道:“若你能保护好她,又怎会来向我要人?……汉王已放了她,她没事了。”
项羽神色稍缓了缓,沉声道:“之前若不是本王念及交情,屡屡放过刘邦这叛贼,又岂会有那厮的今日?早在鸿门宴,他已是本王手下败将,今日,更是。”说罢,项羽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韩信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想,项羽,看你能狂妄到几时。
项王宫殿像是经过了暴风席卷,已遍处狼藉,地上的汉军,楚军尸体,横七竖八,空气残留着未散去的血腥味,还有浓浓的硝烟味。
虞妙戈远远望见项羽的身影,跌撞着跑去扑倒在他怀中,泪眼朦胧,哽咽道:“项王,妙戈好怕,怕再也见不到项王了……”
项羽俯身,安抚道:“妙戈,莫怕。”
他扫视了一圈,问道:“刘邦那逆贼,逃了?”
虞妙戈抬起小脸,轻声道:“刘邦因畏于项王,带汉军落荒而逃了。”
“云箩呢?”项羽问道。
虞妙戈垂眸,低声道:“云美人她……妙戈不知她去哪儿了。”
项羽步出殿,见季布,钟离眛等人走了过来。
“项王。”钟离眛上前一步,说道:“汉军往莽断山方向去了,虞将军已率军马前去追讨,云箩被刘邦带走了。”
“什么?好你个韩信,敢耍我!”闻言,项羽剑眉紧拧,切齿道:“刘邦,本王的人你也敢动,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周身的煞气令众人皆是一颤,均不敢作声。
项羽跳上乌骓马,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下,扬长而去。
兰儿搀起虞妙戈,见她目光飘渺,唤了声:“美人。”
虞妙戈笑了笑,笑的凄然,自言道:“他又走了……只为了那个女子,而我虞妙戈,什么都不是。也许,从一开始我就输了,输得遍体鳞伤,输的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