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栏楼阁,一曲袅袅琴音宛如天籁,不想,这原本悠扬的乐音,在这冷清的殿宇内,变成了凄美的吟唱。虞妙戈玉手轻拂,眸如秋波,弹出的音色婉转,百折千回。
“小时侯,他喜欢听我抚琴,听我唱歌。那时,他总捉弄我,我追不上他,一下子磕倒在地,很痛……可,我心里很快乐,只想,一直追随他的脚步,就算会痛,会受伤,也无悔。”她轻轻诉说着,声音很轻,似乎很遥远。
戚懿淡淡问道:“他负了你,你这么为他,值得吗?”
虞妙戈神色哀伤,许久,说道:“为了他,我心甘情愿。”说到这儿,她眸光闪过隐隐不安,继续言道:“项王驰骋疆场,征战在外,我真的很担心他。”
戚懿轻叹了口气,说道:“虞姐姐,我看,岌岌可危的人是你。那个云箩,已经抢了你的项王。现在,还怀了他的种。你却在这里苦苦等候,有用吗?”
虞妙戈闻言,眸光再不复方才平静了,声音微颤:“你说什么,云美人她……”
戚懿眸底闪过一丝狡黠,说道:“没错,不过虞姐姐放心,她的孩子已没有了。”
虞妙戈怔了怔,小声道:“你,下药了?”眸光不可置信的看着戚懿,说道:“想不到,你这么心狠。我只是不明白,你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戚懿一下被问住了,正寻思,该怎么回答。
虞妙戈望着戚懿迟疑的神色,言道:“小忆,你也喜欢项王,是不是?”因为,除了这个理由,她实在猜想不出,小忆为何会对云箩下手。
戚懿闻言,心底不由嗤笑,但,呐呐点了点头,说道:“你不会怪我吧,我只是不想,项王被那个暗通秦晋的云箩所迷惑。现在,我才明白,真心待我的只有你,虞姐姐。”
虞妙戈不语,玉手轻拨,婉转的琴音如清泉奔泻而出,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斑驳石道,亭台小筑,一潭清湖已然冰冻。
小娥侧头,望着静立的云箩背影,说道:“云姐,小娥也不是故意说人是非,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近些日子,小娥发现那个忆姑娘,和虞美人好像走的很近。虞美人想害你,可忆姑娘却亲近虞美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云箩却说道:“小忆她喜热闹,耐不住寂寞。我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啊。”
小娥说道:“云姐,人心隔肚皮,你总是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好。我就是觉得,那个忆姑娘有问题。”
“不要再提她了……”云箩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小娥,我想静一静。”想到小忆,脑海中总浮现出戚懿的样子,她已无暇,再去想了。就算,她真的是,那又能改变了什么呢,不过是徒增伤痛,罢了。
小娥静静望着云箩,见她在腰间摸索着,似乎找什么东西,遂上前,递过去,说道:“云姐,你在找这把笛子吧。”
精致漂亮的玉笛,崭新如初。
小娥心生好奇道:“从未没见你吹过笛子,却如此用心珍藏。我猜想,这把笛子,对云姐,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吧。”
云箩莞尔一笑,说道:“的确不寻常。”这是有了魔力的笛子,以前若不是它,恐怕,早已命丧秦王子婴剑下了。无痕,你既拥有人类所没有的能力,那么,求你一定要帮我,帮我去改变他的命运。”
她轻抚着光滑的玉笛,目光望着前方那一汪寒潭,就如同项羽漆黑的眸子,冰冷孤寂。现在的她,很迷茫,已看不清未来的路,怎样走才是对的。
小娥见此,笑了笑,说道:“云姐,这笛子是什么人送你的,该不是项王吧。”
云箩摇了摇头,言道:“不是他。”
小娥愣愣的看着她,问道:“那是……”
云箩说道:“是一个曾救过我的,朋友。”
小娥好奇的眨了眨眼,笑道:“那,你是在想那位救你的恩公咯。可项王知道了,岂不是要伤心吗?”
云箩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这丫头,就知道瞎说。”
小娥摆摆手,言笑道:“云姐,我开玩笑啦。”
良久。云箩说道:“我们回去吧。”
“好。”小娥应着,跟在身后离去了。
虞妙戈凭栏远眺,站了许久,见她们的身影离去,才轻声道:“兰儿,陪我到外面走走吧。”
兰儿疑惑道:“去哪儿?”
虞妙戈秋眸流转,盈盈道:“云清殿。”
殿内,云箩刚走进去,突听到一声闷响,发现小娥被打晕在地。她惊恐的发现,殿内不知何时藏了两个蒙面人。他们慢慢朝她走近,明晃晃的剑直直的逼向她。
“你们是谁,为何要杀我?”她的声音轻颤,掩藏不住的害怕。
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只是,拿钱做事,不问缘由。”
云箩冷声问:“那是谁,雇的你们?”
蒙面人回绝道:“无可奉告,我们不是要杀你,而是要将你逐出境外。”
云箩皱眉道:“为什么,你们要让我去哪儿?”话刚落,突感头晕目眩,她随即倒在了地上。
蒙面人靠近,准备将她扛走,哪知,刚碰到她的衣裙,手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穿破了手指。低头,发现了竟然只是一片薄薄的白色花瓣,上面殷染了点点血红,甚是美艳。他们试着再次靠近,却不想被一股莫名的气力反推,仰趴在地,狼狈的很。他们料想,这里定藏有高手,使用的暗器仅是花瓣,却能伤人,可见此人武功非同一般。
“这交易我们做不得,这个女人,棘手的很。”其中一人说道。
俩人站起身,施展轻功,翻墙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