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云箩见戚懿一直没有回营帐,心里担忧不已。掀起帐帘,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踌躇了一会儿,云箩决定还是出去找找她。
虞妙戈见此,蹙眉道:“你要出去?”
“我担心小忆。”她答应过小忆,永远不会抛下小忆不管的。
虞妙戈安慰道:“我想……她只是一时贪玩没有回来,应该不会有事的。”云箩想起,今日刘邦不知同小忆说了什么,他们似乎关系并不一般,可以前也没听她提起过。刘邦?云箩神色略显不安:“我还是出去找找吧。”言罢,便掀帘走了出去。
现在的阵营又恢复了往日的死寂,几行摆列整齐的楚兵来回交叉巡逻。云箩几乎走遍了整个偌大的军营,也没有发现小忆的踪迹,好像凭空消失了般,无影无踪。
天渐渐黑了下来,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出了营地。
突然,眼前一黑,未等看清是何人时便被打昏了过去。待云箩醒来时,发现身上被麻绳捆住动弹不得,挪动了几下因困得结实根本挣脱不开,头似是被什么打过一样,晕乎乎的,痛的难受。她趴在地上,四处打量着所处的境地,这是在一个简陋破旧的军帐内,地上除了一块残破的草席别的什么都没有。
风轻轻吹扬起帐帘的一角,云箩瞥到外面守卫的兵卒皆是盔甲裹身,却不是楚军那身装扮,猛然意识到,她被俘虏了!而这里,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刘邦的营地。
她叹道,真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啊,今日刚与他结下了梁子,这会儿就被抓到这儿来了。这人表面看起来平易近人的,其实内心阴险的很呢,指不定会对自己怎么样呢。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可望见外面那层层包围的守卫,以她的本事是根本不可能逃出去的。
听见外面有动静是脚步声,不急不慢。
“沛公,她在里面捆着呢。”夏侯婴说道。
“你们莫要跟来。”这是刘邦的声音,平缓温和的语气却令云箩心生凉意。
她看着掀帐而入的刘邦,说道:“沛公,若是因为白天的事情惹您不悦,我向您赔个不是。再说,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您也犯不着抓我来啊。”唉,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知道,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只得委曲求全了。
刘邦眸底泛着晦涩不明的光泽,俊美的面容浮现出捉摸不定的笑意,脚步缓慢的一步一步靠近她,每走一步都令云箩心突兀一颤,可恶,这是在考验她的耐性吗?
他半蹲下身,温和却隐含着寒意的声音飘入她的耳畔:“可这玩笑——你开的有点大了。”
云箩沉声道:“那你想怎么样?”
刘邦依旧阴柔的笑着,伸出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白皙俏丽的脸蛋,言道:“别害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刘季也算是怜香惜玉之人,对美人一向心怀仁慈的。”
云箩横了他一眼,说道:“请把你的爪子拿开。”
刘邦看着她,突然仰天笑了起来,说道:“好啊,我就喜欢你这蛮横劲儿,有意思。”
云箩冷嘲道:“有意思吗?沛公不觉得你刚才的笑声,实在太恶心了吗?还有你这副德行,简直让人嗤之以鼻。”
刘邦脸色一沉,手不由掬起她小巧的下巴,说道:“你不要忘了,这不是在项羽的营地!你敢对我不敬,就休怪我不客气。我可是刘季,是将来一统天下的皇帝!”
云箩差点语喷:“就你?还皇帝?”但她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无耻的男子确实是历史上的高祖皇帝。可如今掺进来一个她,结局他还是不是皇帝,可就说不准了——下巴兀然一紧,她有些吃痛的盯着刘邦,冷声道:“放手!”
刘邦目视着她,一字一句道:“为何屡屡和我作对?今日你是想杀我吧。”他对这个云箩很是好奇,好像从初次见面就对自己心生芥蒂,而后来又屡次三番的搅合在他与项羽之间,今日这一举动,旁人可能不甚去在意,可他明白,这个女人,目的是想除掉自己!
云箩说道:“因为……因为我一直都看你不顺眼,很讨厌你。”
“仅是这样?”刘邦淡笑着问道。
云箩回道:“就是这样。”她只能这样荒唐的解释,难不成还告诉他,她想改变项羽乌江自刎的结局,才一定要除掉他的吗?
刘邦收回钳住她的手,唇角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说道:“那么,我就让你不再讨厌我。”
云箩暗自舒了口气,故作哀怨道:“沛公,你不是最懂怜香惜玉的吗?我一个弱女子,却被这样捆着……”
刘邦站起身,喊道:“来人!给她松绑!”
守卫们闻声而至,颌首道:“是!”终于摆脱了麻绳的束缚,她刚欲起身腿一阵发软,差点跌倒被刘邦上前扶住:“你先坐一会儿。”
云箩推开他,拍拍脏兮兮的衣裙,冷然道:“不用了。”
刘邦摆手示意其他人出去后,盯着她,说道:“你就暂且留在我这里,我会严加派人看守。就目前而言,你还是安全的。”
云箩说道:“看守?你是怕我跑出去吧,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刘邦饶有意味的看着她,说道:“因为——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你,是其中的关键角色。”
云箩皱眉道:“什么游戏?项将军如果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来找我的,所以,劝你还是把我放回去吧。”
“是吗?”刘邦幽幽的说道:“你在他心目中有那么重要吗?”云箩心想,他不会是要利用自己,做他的砝码以此对项羽不利吧。对了,小忆会不会也被他给抓了呢?
“你就乖乖留在这儿吧,云箩姑娘。”他说道,眸底异常的幽深阴暗。项羽,没想到今日你会让我一步,这盘棋我们还得继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