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箩隔着层窗纱望向外边,飞檐青瓦,朱红的木制柱子,门口还有看守的侍卫,难道这儿是郡守府?她瞧见檀木桌放着一碟莲花糕,不禁觉得饿了,便坐下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今日府上来客了,你们几个去大人那边候着吧,别在这儿碍眼了!”
云箩一惊,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这下该怎么办呢?她慌忙放下手里的糕点,站起身。
砰!
推门而入的正是殷田,只见他将门关上,满脸堆笑地踱步走近。
云箩倒退一步:“若因那日得罪了殷公子,云箩向你道歉。”
“美人,不必如此呀。”殷田眯起小眼:“只要你做我爱妾,我定会好好宠你的。”说着,他握住了云箩的手一脸陶醉的抚摸。
云箩鸡皮疙瘩撒了一地,连忙将其手拿开,冷冷道:“殷公子若有什么话,我们坐下谈。”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夫君洗耳恭听。”殷田说着,那张油嘴大脸便又凑了过来。
“离我远点!”云箩厌恶开口道,明眸中一阵寒意瞬间袭来,让殷田不由的一哆嗦。
“什么?敢用这语气跟本爷说话,我看你是找死!”殷田一拳将她推搡在地,面目狰狞的威胁道:“死丫头,在本大爷这儿你可别给我横!否则,我会把你送到揽香楼,到时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箩一颤,听小忆说过,这人什么坏事都能做得出来,自己又无手无缚鸡之力,眼下还是想办法逃出去要紧。她压住内心的愤恨,忍住疼痛,缓缓起身:“云箩心直口快无意冲撞,望殷公子不要生气。”
殷田盯着她清秀的面庞,咽咽口水道:“这就对了嘛,以后记得学乖点。美人,方才打疼你了吧。”
云箩挡住殷田欲伸来的手,一脸娇羞道:“能被公子看上,是小女子几世修来的福,不知夫君可愿陪我玩个游戏?”
“好,当然好。”殷田瞅着她娇滴滴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
云箩拿帕巾轻轻蒙上了他的眼,话声温柔道:“你要在原地转二十圈,记住游戏规则是你不可以摘下帕巾的,因为我会悄悄躲在房里某个角落,夫君一定要找到我哦。”
殷田美滋滋的应着:“一圈二圈三圈……”
云箩踮脚移至门边,暗自庆幸外面无人看守。
吱呀!
殷田闻声拿掉帕巾,问道:“什么声音?”云箩气极,天不助我啊,这破门的声响怎么这么大!
“来嘛,美人。”殷田从身后抱住她,连拖带拉的往里拽。
“放开我……”拖至桌旁时,云箩顺手执起摆放的玉青瓷器,朝殷田的脑袋抡了过去。见他闷声倒地晕了过去,云箩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望见门外空无一人,便速速关门逃了出去。
郡守府内,宽阔的石路相衔,两边翠柳点缀。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青瓦白玉雕刻而成的浮窗,显出其建筑的精细与奢华。
这时,云箩远远瞧见走来一行人,便连忙躲了起来。带头的那个约莫六十有余,鬓发花白,头戴嵌珠宝官帽,身着锦袍官服,想必这位就是郡守殷通了吧。旁边那个人好眼熟啊,项梁?原来今天来的客人是他啊。
云箩看着他们渐走远了,才起身一溜烟跑出了郡守府。
她跑了一路只觉身心疲倦,进屋一头栽在了床上。
“云姐,你去哪儿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小忆不乐意嘟着嘴道。
“让你为我担心了,对不起。”云箩趴床上有气无力道。
“云姐看样子是累了,休息会儿吧。”小忆将门轻轻关上,走了出去。
傍晚,柔和的光辉洒向大地,澄清又缥缈。风吹过,卷起了片片枯黄的落叶。屋内一片沉寂,就似她沉寂的心一般。云箩倚在床边,今日的祸算是躲过了,待到明日又有什么劫在等着她,谁能知晓。
叶落无声,寂寥无言,凝眸处,愁绪尽染。
风拂过朱红的雕花木窗,飘进来一股淡淡的清香。悠悠的笛音丝丝缕缕,将云箩飘渺的思绪拉回。她转眸,床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影,衣袂飘然,白衣胜雪。银色长发下妖魅蛊惑的面庞,洋溢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冰蓝色似水晶般透亮的眼眸看着她。
“你何时进来的?”云箩猛地直起身。
无痕唇角微微上扬,转眼身影又消失了。
“你在哪儿?”她探头张望,怎么不见了?真似鬼魂来无影去无踪的。
“我在你身边啊,小箩。”映入眼帘的是绝美无暇的容颜。面若秋月,眉如墨画,薄薄的唇,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红。云箩发觉这张容貌如画的脸离自己极近,一惊身子从床上跌落下来。
淡淡清香迎面扑来,她慌忙挣脱开他的怀抱。
“这样捉弄人很好玩,是吗?”云箩有些生气,抬眸见无痕已坐在桌前,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桌上的茶杯。
“你或许不适合呆在这里。”无痕突然开口道。
“你不是说过一切都是定数,而我注定回不去了,对吗?”云箩说道,对于能否回爸妈身边,她不再抱有希望了。
他的蓝瞳闪着暖暖笑意:“我是说,你可以选择更安逸的生活。”
云箩满是疑惑。
“跟我走吧。”无痕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什么?云箩呆呆望着他,眼前这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说要跟他走?人心险恶,何况还不知他是人是鬼呢?
“小箩,你这么不相信我吗?”无痕轻声道。
夕阳的余晖映在他银色长发下,那如玉瓷般的面容上,冰蓝色眼睛像水晶一样澄澈,眼角略上扬显出一种极美的风情。
云箩浅颜一笑:“我为什么跟你走?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待走至无痕跟前时,又不见了他的踪影。
他像是很喜欢躲猫猫呢,云箩无奈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