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温煦,经过骤风肆虐的树枝新生了绿芽。
虞妙戈侧目看着趴在桌上睡去的项羽,勾了勾唇角,柔美如花的容颜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她静静的走到他身边,光滑葱白的手指轻轻落在他的额间,顺着高挺的鼻梁细细勾勒着冷峻的轮廓。痒痒的触觉令项羽皱了皱眉,缓缓睁开漆黑的双目,见虞妙戈已无事,起身说道:“妙戈,怎么不多躺会儿?以后不要再喝醉了。”
她柔润的嘴角微微上扬,点点头:“不要抛下我,好吗,因为我不能没有你。”
项羽微微一怔,墨黑的眸子翻卷着暗涌的思绪,而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他低声道:“你是我的妻子,我自会对你负责。”
虞妙戈柔声说道:“有你这句话,妙戈很开心。”虽然他爱上了云箩,可毕竟自己才是他结发的妻。云箩,如果没有你,一切就能重归于从前。可你,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身边?“项将军……”虞妙戈轻轻抱住他,将头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内,轻声道:“妙戈从不曾奢望得到将军的爱,只想一直追随着,一直陪着将军,哪怕是死……”
项羽墨黑的眸子里闪现着复杂的情绪,手慢慢抚住她的背脊,无奈的闭上双目,吐出的声音令人哀痛:“妙戈,要我如何待你才好,我本不值得你为我如此。”
虞妙戈柔润的唇角绽出一抹苦涩,低语道:“我不懂,妙戈哪里比不上云姑娘?为什么你的心里除了她,还是她。”闻言,项羽微微僵了一下,淡淡说道:“你是你,无需跟任何人比。”
她垂下眼睑,云箩,总有一天我会夺回这属于我的爱。虞妙戈如秋水般的双眸,在柔光映射下隐着明明灭灭的光泽。
暮晚斜阳,晕染了天边的云霞。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打碎了项羽幽寂的孤单。他回头,是一袭暗色锦衣长袍的刘邦。
项羽漆黑如墨的眸子平静无波,问道:“刘沛公何故叹气?”
刘邦沉默片刻后,徐徐道:“当下战乱卷涌不止,项将军年少有为,屡立战功实乃称得上“战神”二字。同为起义之士刘某却是平庸无能,因而叹气自愧不如将军。”
项羽唇角扬起一道浅弧,言道:“刘沛公用兵向来运筹帷幄,张弛有度,若说平庸无能,刘沛公是过谦了。”
刘邦言笑道:“知音难遇,项将军可愿随刘某入室叙谈?”
项羽知道,刘邦为人处事虽一向低调内敛,却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当然愿闻其详。”项羽一脸平静道,却使人感觉到无形的威慑感。
鹅卵石路,空气中弥漫着夜晚碧草的香气。
云箩快步往刘沛公所处的殿房跑去,藕荷色的裙摆波荡起伏,摇曳生姿。只因方才有一人跑来对她说,沛公邀请她过去说是有要事相求,非她不可。她愣了愣,说道:“刘沛公?我才不去呢。”那人说道:“是……有关项将军的……”
她擦擦额间细密的汗珠,自言道:“刘邦?不知你又打什么主意,总之我可不怕你。”
殿内,摇曳的烛光照着黑白分明的棋盘上,走到关键一步,一子定成败,项羽显然很快大获全胜,完美的唇角不由轻勾,俊美的容颜在烛光下愈发魅惑。
刘邦捏着手中的棋子,晶亮的眸子璀璨耀目,幽幽说道:“项将军驰骋疆场所向无敌,能令将军忧心的只有一样东西。便是一个“情”字。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项羽挑眉道:“情?”脑中浮现出那个清丽的容颜,澈净如水的眸子,还有失落的话语,项将军,你该陪的人是虞姐姐……
“承让了!”刘邦唇角绽放一抹狡黠的笑容,将最后一颗白子落至棋盘,棋盘瞬息之间乾坤斗转,风云突变。
项羽缓过神,幽静的眸底漆黑如墨:“什么人?”他眸光一闪,一跃而起,瞬间跃到躲在树后的人影跟前。“云箩?”看清是她后,项羽怔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在这里保护你。”云箩开玩笑道。“保护我?”项羽顿时表情石化了。
“我为何在这里,应该问他。”云箩指着项羽身后的刘邦说道:“沛公什么事?”
刘邦颇有深意的看了云箩一眼,俊美如斯的面容绽出明媚的笑意,说道:“刘某不过是同云姑娘开了个玩笑,何必这么认真?”
云箩冷哼道:“故弄玄虚,这个玩笑可真可笑!”
项羽并不作声,只是宠溺的摸了摸她凌乱的长发。云箩指了指身后的刘邦,扬起脸小声问道:“他,找你有什么事?”未等项羽开口,刘邦缓步上前,灿若繁星的眸子看着云箩,似开玩笑道:“刘某如此不受云姑娘待见,真不知是哪儿得罪了姑娘你,实在是令刘某不知所然啊。”他像天真无邪的孩童般一脸的无辜,晶亮璀璨的眸子闪着盈盈光泽。
真会装,谁不知道你脑子里打的什么算盘?云箩这样想着,抬眸看了项羽一眼,项羽,你可不要被他伪善的外表所蒙骗了。她不冷不热道:“沛公做事面面俱到,怎么可能会得罪人呢,真是多心了。”
刘邦丰神俊秀的面容看不出任何起伏,云箩试图从他眸底可以看出些什么,却晦涩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