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箩定了定心神,准备转头离开。留下,只想尝试着去改变霸王的命运,并不想掺入他与虞姬的感情纠葛之中。她和项羽纵使有缘却终是无分,不如斩断这段交错的感情。假若再和他过于纠缠,她真的怕自己的心会就此沦陷进去。
“为什么你总莫名的出现,却终是无言的离去?”身后响起了他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无奈和失落。
心像被什么触动了般,不由令云箩停住了脚步。
项羽宽大的黑衣随风鼓动着,似乎给漠然的他平添了几分张狂,几分邪魅。
“今夜,项将军在设宴招待各路的起义军,你怎么没有过去呢?”云箩走近他,轻声问道。
项羽挑了挑眉,不以为意的说道:“那边已有叔父安排妥当,我就没必要再过去了。”
云箩沉默了半晌,说道:“我觉得,你应该过去看一下的,不要总是依赖于你的叔父。世事难料,若他以后有什么不测,这诛灭暴秦的重担就压在了你肩上。”
闻言,项羽漆黑的眸子一沉,厉声道:“你说什么,你竟敢咒我叔父死?”
云箩一惊,忙摇头道:“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要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应该多去拉拢人心。这样,各路的起义军才心甘情愿的任你调用,这将有利于你未来要成就的霸业。你表面总是冷冰冰的,他们还以为,你内心也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呢?”
项羽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嘲弄的意味,道:“你倒像挺了解我的,不过,我还不至于蠢到,让一介女流向我说教。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等哪天惹出了事,到时可没人替你收尸。”
云箩横了他一眼,气恼道:“你不可理喻!女流怎么了,不乐意听就算了,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真是个自大狂。”说罢,她愤愤的转身欲走。
项羽眸光一沉,伸手握住了她的玉腕。一拉,反身将她控在了树干处。云箩欲挣脱却发现他的力气大的惊人,根本动弹不得。
云箩揾怒道:“放开我,不就是说了你两句,犯得着这么生气吗?”
他挑眉望着云箩,说道:“我可没有生气。”
突然,项羽手一下子勾住云箩的纤腰,俯身靠近她,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令她心跳加速。她意识到他们此时的动作甚是亲密,便神色不自然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项羽并未依言放手,而在云箩耳边低声道:“这江山霸业,终有一****会得到。而你,终有一天也是我的女人。”
云箩清丽的玉颜上满是错愕,他在乱说什么,胜败与否还是个未知数,他凭什么笃定一定会得到天下?还有,若是因为自己而破坏了霸王虞姬的感情,那她岂不是成了插足第三者。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男子,或许她会接受他的爱,可为何偏偏他是西楚霸王项羽呢?
云箩抬头,凝视着那双深沉的黑眸,淡淡道:“你不要太天真了,我们是不可能的。你这般薄情寡义,是要让虞姐姐伤心吗?”
项羽黑眸一沉,冷哼道:“没错,无情无义才是我的本性。我想要的,一定会得到。”云箩明白,他看似无情,其实是来掩饰那颗无助的心。可,纵使了解他,又怎么样呢?
云箩淡然道:“我明确告诉你,我是永远——不会——就在一瞬间,她的呼吸被夺去!项羽低头,吻住了她一张一合的唇。冰冷的唇压迫着她,不适感随即而来。如果说,云箩上一秒还是清醒的,那这一刻,脑中唰的一片空白。
他的吻霸道而狂野,一点点的肆虐着她的唇。她的唇柔软温润,让他忍不住想要更深入。
云箩羞怒的想要反抗,可手却被紧紧扣在他的手掌里,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不过,他好像没有什么经验,竟不小心咬破了她的唇,感到口中含有的腥甜,便迅速的放开了她。
项羽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唇上的伤,低声道:“对不起。”
云箩一把挡开了他的手,红着脸气道:“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说完转身,只留一抹纤细的飘然背影,渐行跑去。
远处,虞妙戈捂住了欲哭出声的嘴,双眼早已溢满了泪水,心如同被针扎般刺痛,一下子瘫坐在地。云箩,你怎么能这样,为什么?不,这不是真的,老天,告诉我,到底看到了什么?良久,她站起,掩着面跑开了,妙曼的身姿,慢慢融进了夜色里。
帐内,烛火摇摇曳曳,可这烛火却似在烧灼着云箩的心,滚烫火辣。
菱花镜前,云箩用帕巾使劲擦着泛肿的唇。项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真得好过分。虞姐姐,我又该如何去面对你呢?此刻的她像偷腥的猫儿,愧疚自责。
外面已是一片沉寂,只听风吹得帐帘嗖嗖作响。
云箩的心变得焦虑不安,虞妙戈,她没有回来。
天地间,一片苍茫。
虞妙戈磕磕绊绊地往前走着,柔美的娇颜上已是梨花带雨。其实,她早已猜测到云箩喜欢的那人,可能就是项羽。可当真真切切的看到他们深情相吻,她的心如同跌进了万劫不复的深谷。
她泛红的眼睛仿佛没有了焦距,一个趔趄跌倒在地,顾不得摔痛的膝盖,索性跪在了地上。
“给,擦擦眼泪吧。”
递到眼前是一条干净的白色帕巾。虞妙戈微微抬头,盈盈的目波中露出几许疑惑,刘沛公?
夜雾漾漾,两人的身影笼罩月色里,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