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后,秦璞雅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高念再也没有和她再见。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高念就当这是上天给他们俩的一种考验,独自守候也许真的是一种很美,它虽然寂寞、凄凉、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但是总会有一天,他相信她会骑着那匹枣红马出现,就站在哪儿,美美的站立在桃花盛开的季节,淡淡朝自己微微笑。璞雅,你看桃花开了,你还到来,你会在哪儿。
虽然她没有遵守约定,高念也不能一直在茶楼里守候着那份坚持,毕竟家里还有最爱他的娘子和孩子们。他只好把这种心底的凄凉化作为动力,每天穿梭于厂房、店面、花工坊、高府之间,一刻也不让自己停歇,他怕一旦停歇,会忍不住想她,会让自己魂飞魄散。
夜深了,娘子和孩子们都睡下了,高念一个人来到亭中,飞身落在凉亭顶上,坐下身,自斟自饮一杯酒,仰望天空,心道:“爱情真的好美,它就像一个魔咒轻轻走入我的心里,慢慢溶入我的血液及灵魂里,时时刻刻伴随着我,无法摆脱,无法与之决绝。有一天,当我突然发觉她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时,你才真正明白它存在的意义,它会让你笑中含泪,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据说这世界只有忘忧草可以解除这个魔咒,我不能,我不忍割舍,我但愿一生一世带着这个魔咒与你浪迹天涯。”
“公子,你是在等我吗?”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高念连忙站起身,转过头,见不远处,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自己飞来。高念喜极而泣,连忙一跃而起,朝她飞去,两个人在空中相遇,高念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高念深深吸了一口气,吟道:“独上花亭解离愁,自斟自饮千杯酒。待到桃花落满城,不上眉头上心头。”
“璞雅,你知道吗?我想你想的好苦。”
秦璞雅热泪盈眶看着高念,轻声道:“璞雅怎能不知晓。璞雅无不日夜思念公子。”
高念抱着秦璞雅,轻轻落在荷亭上,高念道:“璞雅,如果把我对你的思念化作一场春雨,你看它已经打落了满城的桃花。”
秦璞雅此时已是泪流满面,抽泣着道:“是璞雅对不住公子。”
高念道:“璞雅,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让你明白我有多想你。”
高念将秦璞雅扶着坐下身,秦璞雅拿起酒壶,端起酒杯,斟满一杯酒,轻声道:“公子,今夜就让璞雅陪公子喝酒。”
秦璞雅说完,就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斟了一杯酒,喂高念喝下。高念喝完杯中酒,拉着她的手,微微一笑道:“璞雅,有你在我身边,这酒别有一番美味。”
秦璞雅道:“璞雅见公子对璞雅这般痴情,璞雅很欢喜。”
高念哈哈一笑道:“璞雅,你说的是真的吗?太好了,没有你的日子,日子过的好煎熬。”
秦璞雅轻叹了一声,又喝了一杯酒,从这声叹息中,高念觉得她有心事,急忙问道:“璞雅,你怎么了?难道你见到我不开心吗?”
秦璞雅微微一笑道:“见到公子,我甚是开心。只是璞雅身处宫内,怎能与公子长相厮守。”
高念举起手,用拇指紧压小指,竖起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发誓道:“璞雅,我愿向上天起誓,我爱你一生一世,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秦璞雅笑中带泪,握着高念的手,轻声道:“公子,不要轻易起誓,我相信公子。”
高念道:“璞雅,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秦璞雅此时眼睛都哭红了,颈部僵硬,全身颤抖着,端起一杯酒,轻轻将杯中酒喝下,没有回答高念的话。
高念觉得有些奇怪,心道:“既然两个人互相喜欢,为什么她没有给我一个答案。难道我太着急了,她不太习惯我这种直白的方式,不会啊!她性情直爽,做事不会扭扭捏捏。”
高念想不明白,只好转移话题,微微一笑道:“璞雅,你怎么会深夜来找我,白天多好,我还可以陪你一起喝喝茶,逛逛街。”
秦璞雅憋了半天的话,终于讲了出来,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轻声道:“公子,也许这是璞雅最后一次陪你喝酒了。”
高念伸出双手握着她的双手,连忙道:“璞雅,最后一次陪我,这是什么意思?”
秦璞雅转过头,已是泣不成声,高念将她抱在怀里,微微一笑道:“璞雅,这不是真的,你跟我开玩笑是吧?”
秦璞雅:“公子,我所言并非玩笑。”
高念道:“璞雅,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还是你有要事要办,我们暂时不能相见?”
秦璞雅自斟自饮一杯酒后,苦笑道:“公子,我知晓公子喜欢璞雅,璞雅也喜欢公子,可皇命难为。”
秦璞雅说到这里,高念总算明白了几分,轻声道:“璞雅我们私奔吧!我带你走,去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好不好?”
秦璞雅连忙道:“公子,璞雅万万不能与公子私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况且我身为人臣,定当效忠朝廷,这是我的使命。”
高念道:“使命?璞雅,你在宫中身身负何职?”
秦璞雅道:“璞雅走之前,不妨告知公子,我乃前锋将军,近日胡人在灵州一带抢杀掠夺,强取豪夺,殃及我大唐百姓,且对我大唐也是虎视眈眈,因为父辈如已逝,然那些胡人肆无忌惮。皇上便命我明日启程,前去灵州固守边疆,抵御胡人来犯我大唐疆土。”
高念感觉有些惊讶,大唐和突厥国界一直和谐安定,为何此时来侵犯大唐疆土,高念连忙道:“璞雅,我大唐不缺乏能征会战之将才,为何会派你前去?”
秦璞雅道:“秦家军长年固守大唐边界,熟知胡人战术,固派我前去。”
高念点点头,心道:“原来是这样,只是璞雅身为女子,前去前线,这多少会让突厥觉得我大唐无人,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真是一个糊涂的明君。”
高念道:“来如激矢,去如绝弦,若欲追蹑,良为难及。这就是突厥打仗的特性。他们弓强马壮、精于骑射、进退迅猛,想对付他们确实会让人头疼。”
秦璞雅道:“公子,你所说不错,你怎知晓胡人战术?”
高念心道:“嘿嘿,这些都是我从历史书籍上看到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所以应了一句名言,读天下书,晓天下事。不过我不在乎这些,我还是担心璞雅的个人安慰。”
高念道:“哦!这些我也是听人讲的。”
秦璞雅道:“公子,我们共饮一杯酒,璞雅就此告别。”
高念此时心里有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打算陪同秦璞雅一起前去镇守边关,这个决定不管是吉是凶,或好或坏,他都觉得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人生在世知己难得。于是微微一笑道:“璞雅,既然你身负皇命,我也不能只顾儿女私情。但愿日后你早日凯旋归来,我定会在开远门恭候。”
秦璞雅端起酒杯,抬头仰望天空,仿佛在祈求些什么,高念则拿起酒壶,两人对饮后,秦璞雅起身,一跃而起飞出了高府。高念看着她的身影,心里有些难过,回到房间睡下了。
高念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连忙起身下床,梳洗完吃过早饭,就和娘子们商量,高念打算向娘子们撒一个谎,这种谎言也是迫不得已,手心手背都是肉,难分难舍。
高念道:“欣然、梦儿、燕儿、月嫣、黛雪、允儿,我今日有事,前去西域,大概需要两三个月才能返还。你们在家照顾好孩子。凌凤,厂房及店铺需要你多费些心。若遇难事,可以与娘子们商议,拜托你了。”
几位娘子觉得奇怪,为何要走这么久,唐梦儿连忙问道:“相公,你有什么事需要前去西域?”
高念微微一笑道:“梦儿,我听说西域有一种鲜花,奇香无比,我前去看看,能不能带些花种回来。”
唐梦儿道:“相公,西域乃我大唐之最西巅,此去跋山涉水,路途艰险,这样做不值得,再说我们的香水买的很好,相公又为何要冒险前去呢?姐妹们担心你的安慰。”
乐欣然道:“相公,梦儿姐姐说的对,那花虽香,你也不能不顾个人安危冒险前去。”
高念嘿嘿一笑道:“娘子们,相公一直都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在有生之年到西域走一遭。去看看西域的风土人情,开阔开阔眼界,顺便带些花种回来培育。”
南宫允儿道:“相公,我与黛雪姐姐再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西域路途遥远,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相公你虽一身武艺,但也抵不过那大漠荒凉。”
高念听了南宫允儿的话,心里有些难过,便拉着南宫允儿和秦黛雪的手,心想:“娘子们快要生了,在这个时候我若离开她们,确实不配做一个好相公,但是秦璞雅此去九死一生,我总能坐视不管,若我不去帮她,定会抱憾终身。”
唐梦儿看着高念恨为难的样子,只好微微一笑道:“相公,若你执意要求,姐妹们也不拦你。但是我愿与相公一同前去。”
乐欣然和尹清燕也说明自己愿陪他一同前去西域,这倒是让高念左右为难,他心道:“我此去灵州,是为了抵御胡人,如若带着她们,这风险太大,我不忍心再让她们陪我一同受苦受难。”
高念微微一笑道:“娘子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此去西域我一人独行,你们看好孩子和家就好了。不用替我担心,你们看我身强力壮,那么一点点困难还是可以克服的,就这么定了。”、
唐梦儿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但她很了解高念的脾气,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算用八匹马也拉不回头。只好微微一笑道:“相公,你既然决意要去,姐妹们就在家里等你早日回来。”
秋凌凤在一边见夫人们话都说完,便微微一笑道:“公子,西域路途险阻,此去多注意自身安危,遇事不能强求,凌凤会照顾好夫人、孩子,打理好外面的生意,请公子放心。”
高念道:“娘子们放心,路途若遇困境,我定会回头,绝不强求。娘子们我会想你们的。”
高念等娘子们帮自己备好行礼,秋凌凤备好马匹,便一一吻别娘子,飞身上马朝开远门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