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醒醒,公子,醒醒——”
高念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身旁呼喊自己,慢慢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嘴里还打着哈欠,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等自己回过神,感觉自己不是睡在床上,而是睡在冰冷的地上,全身有些酸痛,他猛的站起身来,把正在呼喊他的一位男子吓了一跳,“啊!”的一声跳开了。
当高念抬起头时,第一眼便看到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穿戴与自己大不相同,这些在街上行走的人,都穿着宽松的长袍,头戴纱帽。街道两边是茶楼、酒楼、当铺、作坊……这些楼阁,都是模仿古代建筑风格而修建,镂门格窗,朱楼青瓦,飞檐翘角。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纸伞的小商贩。
高念心道:“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这些人为什么穿得如此古怪?这些楼阁为什么都是复古建筑?难道是在横店拍戏现场?嗯!不对,不对不对——噢!想起来了,昨天,我开着车,带着若萱——哎呀!不好,若萱她人呢?”
高念急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抬起手臂看了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胸前胸后摸了个遍,感觉自己好像没受一点伤。高念心道:“奇怪,我明明记得,我当时开着车,带着若萱去上班,遇到车祸——不好!”
高念全想起来了,只见他突然一个箭步跑到刚才呼喊自己的男子面前,抓住他的双臂晃动着,大声怒道:“我的若萱呢?她没事吧?她人呢?”
这位公子被高念问的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他,急忙回道:“公子,若萱是谁?我不从见过。啊!公子请自重——”
高念绝望了,心道:“我这是在哪里,若萱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高念没有松开手,继续怒道:“我这是在哪儿?你又是谁?我的若萱哪儿去了?”
“公子,这里乃是我大唐江宁郡,在下明月君,请问公子那里人士,为何在此?”
高宁心里一惊道:“大唐江宁郡?大唐江宁郡?大唐江宁郡——”
高念彻底傻了,他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本着上学的时候,历史学的还可以,他心里明白,大唐江宁郡就是江苏省地界,高念轻轻松开他后,一脸绝望的看着天空。然后,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还自言自语道:“若萱是我害了你,你在哪里,为什么,为什么——”
明月君见到他这种情形,心生怜悯之情,看他似乎已是精神有些失常,也不敢靠的太近。心道:“此人甚是奇怪,举止和言谈如此古怪。是不是马车误伤着他了,才令他如此这般与常人不同。”
本来明月君乘着马车和姐妹出来游玩,正巧行到此处,车夫看到高念躺在路中央,便急忙把马车停了下来,跳下马车探明情形后,回到马车前向明月君禀明了情况,明月君便下车一探究竟,于是,发现自己的马车前面躺着一个人,心急之下,便上去呼喊高念,这才遇到刚才一幕。
明月君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一介书生,举止言谈自然礼貌谦虚,见到高念刚才一幕,也是被惊吓到,他心道:“此人说话非本地人口音,言谈方式也是闻所未闻,穿着打扮也是前所未见。”
过了许久,明月君见高念跪在地上,一直自言自语,神志不清的样子,就吩咐车夫道:“李师傅,速把公子带去就医。”
这一次,高念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反常,反而傻傻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明月君走到马车旁,轻声道:“姐姐、月霜请下马车,今日游玩怕是不便去了,我且带前面那位公子去看大夫,你们请先回去。”
明月君的姐姐道:“月君,前面那位公子伤势如何!月霜我们下马车看看去。”
明月君的姐姐说完话便和妹妹一同下了马车,两人上前看了看高念。
“月君,此公子似乎神态有些反常,你便带公子去就医吧!路上当心。”
明月君道:“姐姐莫要担心。秦大夫医术高超,我便去请他医治这位公子。”
明月君姐姐说完话和妹妹就朝回走去,高念则被车夫扶上马车,三人直奔病坊而去。
一盏茶的功夫,马车便来到一处宅院门前停下来,宅院正门之上有一块匾,匾上书‘德仁堂’三个字,明月君和马夫把高念扶着,步履蹒跚走进了德仁堂。
三人来到堂内,明月君对着柜前一位慈祥的白须老者拱手道:“秦老,近来可好,请为这位公子瞧病。”
秦老拱手从柜台后迎了出来,淡淡一笑道:“明公子,快快请坐。”
两人便把高念扶着瞧病的木椅上坐下,白须老者请明月君坐下,便吩咐下人给明月君上茶。
秦老转身在高念身边坐下,仔细打量了高念一番,扶着高念右手,自己将右手三根指搭在高念手腕之上,这时高念回过神来,凶道:“我没病,我要去找我的若萱,我要回家——”
白须老者行医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见的多了,也就对高念的言行见怪不怪,朝他淡淡一笑道:“公子稍安勿躁,便让老夫为公子诊断一番可好。”
白须老者见高念没有回答,也没有反抗意思,就闭目不言,为高念把脉,时时用左手抚摸着自己白胡须。
过了一会,秦老点点头道:“明公子,这位公子无病,只是受了些惊吓。”
明公子将端起的茶杯放下,连忙道:“秦老,那就请给这位公子开个药方,顺便抓些药。”
秦老听到明月君这样说,觉得有些蹊跷,随口道:“明公子,你莫非不认得此人?”
明月君便将刚才的经过细细道来,秦老点点头,走到柜前,执笔写下药方,自己亲自秤好药,用纸包好,淡淡一笑道:“明公子,既然这位公子受了些惊吓,我便开了些安神养气的药,按照药方用量煎之,每日早中晚各服用一次,三日便可无碍。”
明月君给了秦老一些铜钱,拜谢秦老后,便扶着高念出了德仁堂,准备扶高念上马车。此时明月君心道:“这可如何是好,把这位公子带回宅院,多少有些不妥?找个客栈暂作休养吧!无人照看,出了事自己也是亏了理,毕竟这位公子是遇到我家马车才受到惊吓,这事确实为难了些。”
明月君正想着,高念像疯了一般,挣脱开两人双手,向大街跑去。明月君见势,急忙道:“公子,且慢——”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高念已经跑入人群中,不见了踪影,明月君准备去追,但是凭他一介文弱书生,怕是追之不及。
高念边跑边四处搜寻张若萱下落,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后,有些体力不支,脚步慢了下来,不知不觉间,小跑着来到一处小湖边,便蹲下身洗了洗脸,脸被水一惊,高念倒是清醒了几分,他站起身来,转身想继续去搜寻张若萱,可是意识到自己身处陌生的别处,索性在身后一颗柳树旁坐下,抬起头目光呆滞望着天空,心里无比的空虚寂寞,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此时此刻他真情流露,冲破了心里最后一道防线,眼泪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高念是个男人,自认为自己很爷们儿,哭从来都与自己无关,但是这一次他真的哭了,哭的如此歇斯底里,脑海里还回荡着和张若萱聊天和相见的场景,和张若萱一起跑步,一起聊天,一起吃饭,一起坐车去——
这场景如此真实却无法触及。突他对天喊道:“老天啊,带我走。”他真的累了,也乏了,背靠着柳树不知不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