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梦儿来到客栈,刚进客栈,客栈老板就匆匆迎了上来,忙道:“唐夫人,高公子已先回西京了,留下话,月嫣母亲病重,携月嫣速回江宁,不能陪夫人,见谅。”
唐梦儿突然感觉一阵心酸,眼泪从眼眶一涌而出,她立即跑了出去,在街上雇了一辆马车,朝西京行去。
话说高念当时正在客栈休息,忽然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接近,不一会儿,听人敲门,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刘管家,看刘管家一脸慌张的样子,高念当时觉得,可能是唐梦儿那边定亲的事出了差错,就连忙问道:“刘管家,这么慌张的样子,出什么事了?”
刘管家上气不接下气道:“高老爷,明夫人吩咐人前来传话,说明夫人母亲病重,望你速回西京。”高念一听,就慌忙和刘管家下了楼,并吩咐客栈老板,见到唐梦儿向她说明我离去的原因。和客栈老板交代完,就和刘管家一同回西京了。
高念回到家,见乐欣然、尹清燕和明月嫣正在准备衣物和干粮,就急忙上前忙问道:“月嫣,母亲怎么样了?”
明月嫣泪眼朦胧,高念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月嫣,不要难过,母亲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明月嫣哽咽着,轻声道:“相公,月君今天上午吩咐人过来传口信,说母亲病重,具体也没讲清楚。月君昨日已经先回江宁了。”
高念道:“月嫣,不必难过,母亲会没事的。我们现在就动身。”
乐欣然道:“月嫣妹妹,相公说的对,伯母不会有事的。”
尹清燕道:“相公,我们一起回江宁,看看伯母吧!”
高念道:“欣然、清燕,你们在家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梦儿回来了,告诉她,我与月嫣回江宁了。”
乐欣然道:“相公,你和妹妹一路小心,替我和姐姐们向明夫人问安。”
高念道:“欣然、清燕,我和月嫣回江宁了。你们在家等我们回来。”
和乐欣然、尹清燕道别后,高念、明月嫣和刘管家一起坐着马车,在街上买了些礼物,便朝江宁行去。这一路上,白天赶路,夜晚住宿,第二天一早又上路。高念这一路一直抱着明月嫣,还不时安慰她不必过于难过,母亲只是说病重,不会有大碍。就这样路经商州、邓州、来到唐州境内。
高念觉得路赶的太急,怕明月嫣和刘管家身体受不了,就吩咐刘管家在此处休息片刻再走也不迟,吃些干粮喝口水,顺便卸下马车,让马吃些草料。
落脚的地方,是一处半山腰间,这里杂草存生,树林茂密,空气清新。高念扶着明月嫣下了马车,他顺手从马车里拿出一袋干粮包袱,拉着明月嫣的手来到一处平坦的空地上,高念俯下身打开包袱,将包袱平铺在地面上,扶明月嫣坐下,高念打开水袋口塞,微微一笑道:“月嫣,累坏了吧!快先喝点水吧!”
明月嫣接过水袋,轻轻喝了几口,高念拿出一块酥饼,让明月嫣吃。
明月嫣道:“相公,我不饿。你吃点儿吧!喝点水。”
高念微微一笑道:“月嫣,吃点儿吧!都行了这么远的路,你每天吃那么少。看你都消瘦了许多,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明月嫣道:“相公,我...”
高念道:“月嫣,听话!你不吃,我也不吃。”
明月嫣听高念这样说,只好接过他手中的酥饼,吃了一小口。
高念道:“月嫣,真乖。不用担心,母亲会没事的。”
高念朝刘管家道:“刘管家,你也过来,休息一会儿,喝点水,吃点干粮吧!”
刘管家道:“高老爷,我先把马拴好。”
高念喝了几口水,感觉有些内急。就向明月嫣说道:“月嫣,你多吃一点。我有些内急,先去解决一下。哦!月嫣要不要一起去啊!”
明月嫣脸色羞红,微微一笑道:“相公,你一个去吧!”
高念微微一笑道:“月嫣,你微笑的时候,最迷人。”
高念说完话,走入一旁的树林中,正准备解开腰带,突然看到不远处,一颗松树下,仿佛躺着一个人,高念轻喊了一声道:“什么人?”
等了一会儿,没见有人回应,高念便轻轻走了过去,走近一看,原来地上躺着的是一位女子,大约及笄年华,衣着白色长裙,风髻露鬓,肌肤如玉,柳叶梢眉,美目紧闭,睫毛弯弯,挺直的鼻梁,粉嫩的香唇,娇艳若滴。身边放着一个竹编的小背篓,背篓内都是一些花草。
高念又轻喊了一声道:“你是谁,为何睡着此地?”还是未见她回应,高念慌忙蹲下身,双指放在她鼻孔处,感觉她呼吸微弱。
高念心道:“不好,这位女子怕是因病昏迷。”
高念连忙用食指扶着她的下颚,拇指掐她的人中穴。这种简单的急救常识,高念还是知道的,人缝昏迷,必掐其人中穴。高念掐了几次她的人中穴之后,见她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高念慌忙跑了回来,明月嫣见他神态慌张,连忙问道:“相公,你怎么啦?”
高念拿起水袋,没顾上回明月嫣的话,就又跑了回去。明月嫣感觉有些怪异,就起身跟了过去。高念跑到她的身旁,将她轻轻扶入怀中,将水袋口放在她嘴边,轻轻喂她喝了点水,她轻咳了一声。高念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又喂她喝了几口水,这时见她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手指微微动了几下。高念这才松了口气。
高念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先安心休息一会儿。”这位女子仿佛听清了他说的话,便轻轻闭上双眼。
明月嫣走了过来,看着高念怀中的女子,轻声道:“相公,她是谁?”
高念轻声道:“月嫣,刚才我内急,来到附近,看到她躺在这里,叫她她不应,就上前一看,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可能是因病暂时昏迷了。”
明月嫣道:“相公,赶紧送她前去就医才是。”
高念双手轻轻抱起她,快步走了回去,刘管家见高念抱着一位女子,快步迎了上去,高念连忙道:“刘管家,快把马套上马车,送这位女子前去就医。”
刘管家快步来栓马的树下,解开绳子,将马拉到马车前,套好马车,高念抱着她上了马车,高念扶明月嫣也上了马车,刘管家将地上的干粮和水,放进马车内,驾着马车,缓缓向前行去。
马车驶进唐州城内,打听路人得知,医舍就在附近,马车行了一会儿,来到‘济世医舍’门前,高念抱着她下了马车,匆匆走进‘济世医舍’内,见柜台有一位发须斑白老者,便连忙道:“大夫,请救治这位女子。”
这位发须斑白老者,轻步走了过来,轻声道:“这位公子,请先就坐,我好为她诊脉。”高念坐下后,发须斑白老者,扶着她左手臂,右手轻轻扶在她手腕处,闭目不言,过了一会儿,发须斑白老者睁开双眼,轻声道:“公子,这位女子身体虚弱,并无大碍,我且为她开一剂药,服用之后,安静修养几日即可。”
高念连忙道:“大夫,请帮忙开好药方,顺便将药煎好,我们有要事不便多留,拜托了。”
发须斑白老者轻轻点点头,来到柜台前,抓好药,就吩咐伙计将药拿到后堂煎好。高念等了半个时辰,药总算煎好,伙计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过来,高念接过伙计手中的药碗。
伙计道:“公子,剩下药汤,我已用药罐备好。”
高念微微一笑道:“谢谢这位小哥。”
高念吩咐刘管家,将医药钱付给发须斑白老者。他端着碗,拿起小勺,舀了一小勺药汤,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用嘴唇试了一下药汤温度,然后放到她嘴边,慢慢将药汤喂入她口中。只见她微微睁开双眼,嘴唇微张,慢慢吞咽着药汤。
高念喂她喝完药,便抱着她上了马车,高念对明月嫣道:“月嫣,你先照顾她,她身体虚弱,我去给她买些稀粥来,补充一下体力。”
明月嫣道:“相公,这里有我,你就放心吧!”高念来到街上,买来一碗稀粥,上了马车,将稀粥慢慢喂她吃完。
高念道:“月嫣,这可如何是好,她现在还处于半昏迷状态,我们又不能在此地多留,怎不能丢下她不管吧!”
明月嫣道:“相公,不如就让她先和我们一起去江宁吧!路上也好照顾她。等她的病养好了,我们再吩咐人把她送回来。”
高念道:“月嫣,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刘管家,我们赶路吧!”
刘管家道:“高老爷、夫人,行善积德,必会有好报的。”刘管家说完,就赶车朝城外行去。
路经光州、庐州,来到江宁。马车行到明宅门口,高念就急忙下车,扶着明月嫣了下车,高念吩咐刘管家道:“刘管家,让家里丫鬟过来一位,专门服侍这位小姐。找一处客栈,先让她在客栈静养几日,记住按时吃药,如果她病好了,就送她回唐州。刘管家,你顺便回家一趟,有事我托人去叫你。”
刘管家道:“高老爷,我知道。”
高念说完话,就和明月嫣两人携手,朝明家宅院走去。他们俩个人刚走到门口,明青就迎了上来,明青道:“高公子、大小姐回来了。”
高念边走边道:“明青,母亲病情如何?”
明青道:“高公子,夫人病情有些严重,且病情反复。”高念和明月嫣疾步入正堂,明道成看到高念和明月嫣,连忙迎了上来。
明道成道:“贤婿、月嫣你们回来啦!”
高念叩首行礼道:“父亲,孩儿有礼。”
明月嫣行礼道:“父亲,月嫣有礼。”
明道成连忙双手扶着高念的双臂道:“贤婿,月嫣,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快去看看你母亲吧。”高念和明月嫣携手来到明夫人卧房中,明道成随后跟了进来。
明月霜坐在秦夫人左手边,双手握着母亲的手,两眼通红,泪流满面。明月君正在床边喂明夫人喝药,看到高念和明月嫣走了进来,忙道:“高大哥,姐姐你们回来了。”高念看明月君的眼袋臃肿,眼睛布满血丝,脸色苍白,一看就是日夜守候母亲所致。
明月霜泪眼闪烁,轻声道:“大哥、姐姐,你们回来了。”
高念道:“月君、月霜,你们快去休息一会儿吧!放心,这里就交给我和月嫣照顾母亲吧!”高念走到明月君身边,接过他手中的药碗,看明夫人,发丝斑白,面色苍白,眼睛深陷,双目无神,比以前消瘦了许多,手指关节臃肿,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高念看了有些心痛,俯下身轻声道:“母亲,儿不孝,让你老受苦了。”
明夫人强颜淡笑,嘴唇抖动着轻声道:“我儿回来啦!。”明月嫣拉着母亲的手,眼泪从眼眶中一涌而出,哽咽着道:“娘亲,月嫣不孝,没有守在母亲身边尽孝道。”
明夫人道:“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是母亲年迈体弱。”
高念轻声道:“母亲,先喝药,我喂您。”高念说完,舀了一小勺汤药,轻轻放在明夫人嘴边,明夫人慢慢将勺内的汤药喝下。
明夫人轻声道:“我儿回来了就好,母亲高兴,感觉病好了很多。月嫣不要哭。”
明月嫣道:“娘亲,我没有哭,我这是见到娘亲高兴。”
高念道:“母亲,身体较弱,少说些话,先把药喝了。”
高念慢慢喂着明夫人把药喝完,轻声道:“母亲,你先休息,喝了药,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明夫人轻声道:“好,我儿真有孝心。”
高念道:“母亲,刚喝过药,你先好好休息,我们陪着您。”
高念扶着明夫人睡好,给她盖好锦衾。高念拉着明月君走到一边,轻声道:“月君,大夫怎么说的?母亲到底得的什么病?”
明月君道:“大哥,秦老,已经来帮母亲把脉,说母亲患有严重的湿寒之症。”
高念心道:“湿寒之症,可能就是风湿,这种病症很难痊愈,喝药只能起缓解作用。严重会导致全身关节疼痛难忍,日夜无法安寝。”
高念道:“母亲病了多久?”
明月君道:“大哥,听父亲说,母亲已经病了一个多月,母亲不让父亲告诉我们,她觉得我们都很忙,怕我们为她担心。近来母亲病情加重,父亲这才写书信告知我。”
高念道:“秦老,医术如何?若不行,我们让母亲前去西京,找名医救治。免得母亲忍受病痛的折磨。”
明月君道:“大哥,秦老医术在江宁,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高念叹了一口气道:“月君你和月霜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
明月君道:“大哥,我没事,我想陪着母亲。”
高念道:“月君,听大哥的,你和月霜快去休息,这里有我和你姐姐,你就放心吧!”
明月君道:“大哥,你和姐姐刚回来,一路幸苦,你们先去休息吧!”
高念道:“月君,几日不见,怎么,大哥的话也不听了。”
明月君道:“大哥,那好吧!”
高念道:“月君,没事,快去休息吧!”
高念和明月君来到秦夫人床前,明月君朝明月霜招手,明月霜走了过来。
明月君轻声道:“月霜,大哥让我们先去休息。你也守候着母亲这么些时日,快去休息一会儿吧!”
明月霜泪眼朦胧,轻声道:“大哥,我没事,你去休息吧!”明月君拉着明月霜手,将她拉出房间。
高念轻声道:“父亲,您也先去休息,这里有我和月嫣陪着母亲就好了。”
明道成道:“贤婿,你们都饿了吧!我让下人给你们做饭去吧!”
高念道:“父亲,这里是自己的家,我们饿了,自己吩咐下人做饭就好了。您先去休息。”
明道成走出了房间,高念拉着明月嫣的手,淡淡一笑,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不要难过。高念帮明月嫣擦去眼泪,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秦夫人睡着觉,嘴里时时发出哀苦的轻叹声。
高念心道:“就算是一千年以后,这种病症也只能靠止痛药和电疗缓解。真是苦了母亲。这该如何是好呢?对,段慕仙医术高明,可以去滇南请他,可他从不出门医治病人。”
高念决定前去试试,希望他能破例前来,为母亲治病,高念拉着明月嫣的手,走出了房间,高念轻声道:“月嫣,我想前去滇南,请段慕仙神医,来为母亲治病。”
明月嫣道:“相公,滇南那么遥远,一去一来至少两个月之久。”
高念道:“月嫣,也许只有他能救治母亲的病了,如果让母亲车马劳顿,怕她身体承受不起。”
明月嫣道:“相公,这该如何是好?”
高念咬咬牙,叹了口气道:“月嫣,看着母亲被病痛折磨,日渐消瘦,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却束手无策,我真是觉得很惭愧。”
明月嫣道:“相公,你不要这么说,母亲会慢慢好起来的。”
高念道:“月嫣,要不让母亲同我们一起前去西京,西京应该有多少名医。实在不行,我进皇宫,高价寻太医。”
明月嫣道:“相公,这样也好。”两个决定好了,就携手回到屋里,守候着母亲。晚饭时分,高念把自己的想法跟明道成和明月君说了。
明道成道:“贤婿心意我知,母亲身体虚弱,不宜车马劳顿。等几日好转,再前去西京。”
高念道:“父亲所言极是,恕儿考虑欠妥,但愿母亲早日康复。儿不孝,这么久也没抽出时间,和月嫣回江宁看望二老。”
明道成道:“贤婿,不必自责,这些我们都能体谅。”
吃过晚饭,高念和明月嫣就守候在明夫人身边,高念喂明夫人吃饭、喝过药后,明夫人就睡下了。高念拉着明月嫣的手,俩个人默默坐在明夫人床边,高念怕明月嫣累着,就将她拥入怀中,用手轻轻抚拍着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