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梦儿等了一会儿,见从后堂走出一位老者,发丝斑白,慈眉善目,面泛红光,大肚浑圆隆起,慢慢向唐梦儿走来,秦大人横扫一眼,目光中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慑人气势,见一位端庄秀雅的女子,地上放有朱盒彩礼。
秦大人道:“唐小姐,今日光临寒舍有何要事与老夫相商。”
唐梦儿两手平措至左胸前,右腿后屈,屈膝低头,淡淡一笑道:“秦老爷,妾身有礼,今日冒昧前来贵府拜访,妾身受他人之托前来为秦老爷爱女秦黛雪说一门亲事。”
秦大人听唐梦儿这样说,见她举止形态并非一般女子,也并非上门行污秽之事。就连忙收起严肃之态,眯眼一笑道:“唐小姐,来者贵客,快快请坐。上茶。”
唐梦儿轻轻坐下,秦老爷转身回到正堂正中坐下来。
唐梦儿道:“秦老爷,妾身今日不便饮茶。秦老爷爱女已到破瓜年华,妾身愿做这月下老人为秦小姐和高公子牵这红线。此次前来,妾身自知有些唐突失礼之处,还望秦老爷见谅。”
秦大人这才明白,唐梦儿今日是为爱女提亲,媒人首次进门不可饮茶,这是习俗。
秦大人道:“唐小姐,无大碍,儿女婚姻之事乃是喜事,还恕老夫多有怠慢。”
唐梦儿道:“秦老爷,宽宏海量不与妾身计较,深表谢意。妾身就将高公子简述与秦老爷听可否。”
秦大人道:“且慢,此事太过唐突,高家请媒吾家理应有妁对之,有失礼数。”
唐梦儿道:“秦老爷,失礼在我,不请自来,若儿女辛福,礼数欠妥无妨。”
秦大人道:“唐小姐,此言正合我意,儿女辛福,繁多礼数岂能与之相比。”
唐梦儿道:“秦老爷,豁达之人,不拘一格,心胸宽广能容百川,让妾身甚感惭愧。”
秦大人眯眼一笑道:“秦小姐,那就请述吧!”
唐梦儿道:“秦老爷,伊姓高,单名念字,表字中德,弱冠年华,襄州人士,相貌堂堂,玉树临风,一身浩气,早岁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志存高远,舞象之年不愿为官,未取功名,富商巨贾,广结善缘,富家巨室。黛雪知书达理,天资聪慧,花容月貌。才子配佳人,天造地设。”
秦大人道:“唐小姐,高公子身怀大才未考取功名,实属我大唐不幸,百姓无福。”
唐梦儿道:“秦老爷,高公子自幼聪慧好学,因淡泊明利,不愿为官,才随其家父从商。”
秦大人道:“唐小姐,老夫并非小觑高公子,只是如此贤才,不能为我大唐所用,深表惋惜。”
唐梦儿道:“秦老爷,实属可惜,并非为官方能为国出力,造福一方。然人各有志。”
秦大人淡淡一笑道:“唐小姐所言甚好,好一个人各有志。”
唐梦儿道:“秦老爷,婚姻大事,妾身自当慎重待之,并无半字虚言。”
秦大人点点头道:“秦小姐,所言极是。”
唐梦儿轻轻站起身来,从一个礼盒中拿出礼书,走到秦大人身边,双手奉上,秦老爷双手接过礼书后道:“秦小姐,请就坐。”说完话,他打开礼书一看,绫罗绸缎各九匹、金银珠宝各九件,首饰古玩各九件,两张钱票,每张九千九百九十九贯。
秦大人道:“唐小姐,如此厚礼,足表真心诚意。”
唐梦儿道:“秦老爷,一点儿薄礼,聊表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秦老爷笑纳。”
秦大人道:“唐小姐,稍等片刻。此事容我与贱内商议一番再行定夺。”秦大人的意思是,嫁女儿,关乎爱女一生幸福,即使自己心里很满意,当面也不能随口就答应,总要装作扭捏之态,好与夫人商议一番,表示此事需慎重待之。
唐梦儿道:“秦老爷,请。”
秦大人说完话,便来到后堂,其实秦黛雪的母亲早早就在后堂,听她与秦老爷谈话。秦老爷过了半个时辰,才从后堂慢慢走了出来,面带淡淡微笑,坐下身来道:“唐小姐,请喝茶,我与贱内商议之后,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唐梦儿道:“秦老爷与秦夫人对高公子真是厚爱有嘉,妾身在这里先替高公子感谢秦老爷和秦夫人。”
这时,秦夫人从后堂走了出来,唐梦儿一看,秦夫人形态雍荣华贵,神态亲切。唐梦儿赶紧站起身,面对秦夫人,两手平措至左胸前,右腿后屈,屈膝低头道:“秦夫人,妾身有礼。”
秦夫人微微一笑,快步走到唐梦儿身边,双手扶起她道:“唐小姐,客气了,请随我来。”
秦夫人迎唐梦儿前去见秦黛雪,这就是上门提亲当地的风俗礼数。从正堂出门,穿过右侧长廊进入后院,来到西侧阁楼,两人走到二楼,秦夫人推开门,走了进去,对秦黛雪道:“雪儿,有贵客到。”
秦黛雪正在画画,突然听娘亲说话,就放下手中毛笔,轻轻转过身来。
唐梦儿看着秦黛雪心道:“秦黛雪,真是一位美人,国色天香,清新脱俗。相公真是有眼光。”
秦夫人道:“黛雪,快叫唐姐姐。”
秦黛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娘亲这么说,朝堂梦儿微微一笑,两手平措至左胸前,右腿后屈,屈膝,低头轻声道:“唐姐姐,妹妹有礼。”
霜儿丫鬟连忙行礼道:“唐姐姐,霜儿有礼。夫人、小姐、唐姐姐你们聊,我去为你们端茶。”
霜儿丫鬟也是聪明伶俐之人,一见唐梦儿来见秦黛雪,就知道有重要的事要说,所以自己就走出房间,假装下楼端茶去了。
唐梦儿微微一笑回礼道:“黛雪妹妹,有礼。黛雪妹妹真是生的超凡脱俗,天姿绝色。”
秦黛雪道:“唐姐姐,过奖了。不知唐姐姐到访,所为何事?”
秦夫人急忙小声道:“黛雪,今日唐小姐专门为你婚姻之事而来。”
唐梦儿微微一笑道:“黛雪妹妹,我今日到访,受人之托,为你二人牵红线搭鹊桥来了。”
秦黛雪心里一阵欢喜,心想:“唐姐姐,是为我和高公子牵线搭桥吗?她话未言明,我亦难表心思。”
秦黛雪羞涩道:“唐姐姐,黛雪难舍父母之恩情,本无心儿女私情之事。”
唐梦儿微微一笑道:“黛雪妹妹,我深知你与父母之情深似海,然佳人终归一宿。高公子和黛雪妹妹乃男才女貌,才子佳人,天造地设一对儿,我愿扮这月下老人,为你二人牵线搭桥,你可愿意否。”
秦黛雪这才确定,唐姐姐所托之人,正是高公子,便面带羞涩之情道:“唐姐姐,说的即是,我愿听从父母之命,黛雪在这里谢过姐姐美意。”
唐梦儿见秦黛雪这样讲,就知道秦黛雪默许了这门亲事,只是黛雪女子之身不便吐露心声,只说愿听从父母之命。唐梦儿道:“黛雪妹妹,客气了,你与高公子二人是缘分所致,我为你二人所做之事微乎其微。”
秦黛雪道:“唐姐姐,过谦了。”
唐梦儿道:“今日见到黛雪妹妹,妹妹真是知书达理,谈吐不凡,举止高雅,花容月貌。我回去定当如实向高公子叙述妹妹的美。黛雪妹妹,我已有了答案,来日再叙,我先告辞。”
秦黛雪脸上泛起红晕道:“唐姐姐,请慢走。”
唐梦儿走出秦黛雪的闺房,秦夫人紧跟其后,下了楼,唐梦儿灵机一动,向秦夫人道:“秦夫人,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跟黛雪妹妹讲,你看我也真是大意了。”
秦夫人道:“唐小姐,那你上去说吧!我在这里等你。”
唐梦儿快步上了楼,推开秦黛雪的门,看秦黛雪正在一旁想着什么,脸上流露出甜甜的笑容。唐梦儿走到秦黛雪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方绡帕道:“黛雪妹妹,这是高公子,让我交与你的,他托我告知你,这方绡帕是他为你亲手做的,这方绡帕是你们的定情信物,请黛雪妹妹收下。”说着递到秦黛雪手中,秦黛雪随手打开一看,绡帕上绣着一副荷花图样,边上绣着‘唐梦儿’三个字样,好像明白了几分。
秦黛雪微微一笑道:“梦儿姐姐,我没猜错的话,这方绡帕,是高公子送与你的吧!”
唐梦儿突然感觉自己怎么这么大意,拿错绡帕,竟然把自己的绡帕拿给秦黛雪了,唐梦儿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方绡帕道:“黛雪妹妹,你看是我太大意了,拿错绡帕了,这是高公请我为他做媒时送与我的礼物,没有别的意思,妹妹可别在意。”说完把手中的绡帕递到秦黛雪手中,秦黛雪将唐梦儿的绡帕还给她。
秦黛雪微微一笑轻声道:“梦儿姐姐,你一定是高公子的娘子吧!”
唐梦儿惊慌失措轻声道:“黛雪妹妹,你误会了,我真是高公子请的红娘。”
秦黛雪咯咯一笑轻声道:“梦儿姐姐,你不必与我隐瞒,高公子已经跟我说过,他有四位贤妻,个个美若天仙,你们还有孩子。梦儿姐姐,你不必为此事担心,我不会介意。”
唐梦儿听秦黛雪这样说,也就放心了,刚才真是太冒失了,若秦黛雪因为我的冒失和相公不能百年好合,那我的罪可就万死难赎了。
秦黛雪看唐梦儿神情怪异,连忙道:“梦儿姐姐,不要将刚才的事放于心上,我真心不介意。哦!梦儿姐姐,你稍等。”
秦黛雪说完,走到床边,从床头拿起一块玉佩,走到唐梦儿身边道:“梦儿姐姐,这是我自小随身携带之物,请交于高公子。姐姐帮我传话,就说他送我的礼物我很欢喜。”
唐梦儿从秦黛雪手中接过玉佩,随手放入口袋中,微微一笑道:“黛雪妹妹,对相公真贴心,能遇到黛雪妹妹是相公的福气,我替相公感谢你。你的话我一定带到,妹妹我不便与你多说,三十日后我们再见。”
秦黛雪道:“梦儿姐姐,慢走。”唐梦儿来到阁楼下,将‘庚贴’交于秦夫人。微微一笑道:“秦夫人,这是高公子的生辰八字。”
秦夫人接过‘庚贴’后,也递给唐梦儿一纸‘庚贴’,微微一笑道:“唐小姐,这是小女黛雪的生辰八字。”
互换‘庚贴’后,唐梦儿和秦夫人来到正堂,唐梦儿跟秦大人洽谈三十日后,便来秦府定亲,秦大人也爽快同意了,秦大人和秦夫人本来挽留唐梦儿在家吃过饭再走,被唐梦儿婉言谢绝了,拜别秦大人,秦夫人将唐梦儿送出秦府,唐梦儿向秦夫人拜别后,轻步走向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