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月华普照，如广寒天宫。而湖深处，却是暗流涌动，周围的鱼虾水母也不堪承受劲气的冲撞，被绞碎......也算报了刚才的一尿之仇......
莫立只能靠着湖底的假山怪石躲避，无丝毫反手机会。要不是急怒之下，生出鲲鹏翼，现在早就被蛇女所擒。
“混账”！莫立带着复杂的神色骂道，又一次翔水躲避......身后青石板顿时化为一片碾粉。蛇女一击，仿若断了水流，截了日月......
“小子，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就凭你这点修为，何必再挣扎下去。”蛇女虽说有两千多年的修为，但奈何身体庞大有近百丈，几近化龙。
莫立背负鲲鹏双翼，险而又险的躲避着，撕去染了血的上衣，双手掐诀。如今也只有内经之法能让莫立稍稍反击。
“彭！！！”刚入先天不久，莫立从未与人实战。就算鲲鹏加身，也难以抵挡蛇女连续不断的追击。蛇女摆尾，如利鞭一般，直直的抽在莫立身上......
“咚！！”莫立如炮弹一般朝湖底坠去，寒水冲击。周围的流水四散逃去.....
“咳咳...”捂着胸口，莫立大口咳血，鲲鹏翼暗淡，将要消失......毕竟初涉武路......体内真气已经无法支撑鲲鹏双翼的消耗。
又加上水底作战，本就对武者不利，需要莫立分神对抗水压。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无力去抵抗......
咳着血，莫立摇晃的站了起来，就在湖底，怔怔地看着上方熟悉的身影......“就这样，也罢，至少也算成全了她......”莫立黯然，仅有的真气再无法抵抗湖水寒冷的侵蚀，莫立也放弃了抵抗，湖水再冷，也冷不过心中的寒......
“莫立，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空有宝山，却没有保护宝山的实力”......蛇女狰狞，狂喜，渴望肉身两千多年，心中的恨已经掩埋了一切......
“空有宝山......没有实力!!”咳咳，抹掉嘴角的鲜血，莫立怔怔地站着......等待着将要的死亡。
只是......师傅眼中的期待，再也无法去完成。莫立胸口之下，那如纹身一般的剑纹，鼓荡，好像要冲出铜钱的束缚一般......
“哈哈哈！肉身！！刘邦老儿，你给我等着！！”蛇女为了复仇，已经几近入魔，就算亲生父母阻挡她恢复的脚步，她也会毫不留情......
说着，巨口吐息，要将莫立吞噬......
“姐姐！！！快停下”远方，熟悉的身影，一样的容颜，不变的清丽......却少了往日的冰冷，多了一丝焦急。
“姐姐，你答应我的，不取他性命，只要他的天地根......”青荷来到近前，焦急的说道......
莫立的眼中焕发出了光彩，没有了刚才的死志，到来的身影点亮了内心最后的明灯。
“青……荷......?”莫立看着来到近前的身影，一张俏脸挂满了泪珠，融入水中消失不见......
“对不起，对不起”青荷憔悴着，眼睛通红，只是重复着一句话......
“姐姐告诉我你身上有她要的东西，她答应我的，不取你性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青荷手足无措，两眼挂满泪珠。看着眼前的莫立，只有后悔......只有......欠意，还有......心痛。
“你放心，姐姐最疼我了，我去求她，她一定会放过你的。”青荷忙手忙脚的放下莫立，看向蛇女......
莫立听了，不忍心说什么，看着已经几近迷失心智的蛇女....和一张单纯俏脸的青荷。双目暗淡。
莫立从小就学会了什么是坚毅，家中只有母亲，要不是在舅舅的扶持下，不知是否能够存活下去....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一点不为假......饱尝世间人情冷暖，周围的亲戚都避之如蛇蝎......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如今的蛇女。只是不想去打破青莲那一丝幻想罢了。
“姐姐，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放过莫立好不好，我不想上岸了，也不想做什么人了，咱们回家。”青莲哀求道
“放过他？那谁放过我！！”蛇女狰狞道。“当初我初入邙山，只是引发一场洪灾，那刘邦就毁我肉身。怎么没有人放过我？”“在这幽谭下一呆就是几千年，怎么没有人放过我？”蛇女疯狂的嘶吼着，双眼如血滴子，瞪着青莲。周围的湖水荡起波纹，宣泄着蛇女的怒气......
看着疯狂几近入魔的蛇女，青荷感到前所未有的冰冷。
“她要是顾及你，就不会说什么不取我性命来骗你的话了”莫立开口......“她要的天地根......就是我的心脏。”
青荷双目滚圆，再没有往日的清丽......
“我只是不想去相信，她怎么会骗我，几千年了，都是她在照顾我，她又怎么会骗我。”青荷好像魔怔了一般摇着头，不愿去接受事实......
几千年前，这里还只是浅浅的一汪池塘......她只是一朵青莲，在池塘中摇着荷叶。“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她只是莲下青蛇，在水中来回游着，自在，无虑......植物有灵本就不易，所以青荷一直一来都是在蛇女的照顾下......直到如今......
“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念姐妹情谊”蛇女疯狂。暴起......
看着蛇女无情的脸色，青莲浑身发冷.......昔日姐妹，却拔刀相向......
“姐姐！修为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青莲扯着嗓子，沙哑的喊着。
回答她的，是一记冷鞭......
“躲开！！”莫立聚起全身力气向前扑去。顿时，她刚站的位置乱石崩飞，横水断流......
青荷怔怔地发愣，看着刚才的一鞭，仿佛抽在了她的心上......
不再说话……仿佛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一世的歉疚弥补……
回头看了看莫立，好像要将这张脸深深印在脑海里，带到……永生永世……
“莫立......你喜欢......荷花吗？”青荷回过神来，脸上焕发着神采，露出清雅的笑容。
“莫立，如果......你能活着，多年以后……你是否……会记得有一朵……莲花……曾在你身旁？”
看着满是泪水的青荷，莫立心口一阵绞痛......
“莫立......你是否会记得......”
说话间，莫立好似又闻到了熟悉的荷香.....
“你知道吗，莲花一过千年......可比太上九转......！！！
青荷身上荷香越发浓郁，身影也渐渐淡了下去......
“不要！”好像知道了什么……，莫立一脸惨白，心口一阵绞痛，却无力阻止。
青荷身躯渐渐暗了下去，荷香浓郁，涌向莫立......浅浅的笑容望着莫立，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直至消失......
只留下浅浅的余音，和清雅的笑容，在莫立脑海中回荡......
“多年以后......你是否还记得......”
“莫立！你喜欢荷花吗？”......
往日清丽单纯的容颜已不见，只有......
......
熟悉的声音，在莫立脑海回荡......
花在髻边的笑颜
忘了摘下时的怯
灯和烟火的长街
为谁静止的思念
凤尾裙缠绕着烟
荷香染过的指尖
拭过心的弦遮住你低垂的脸
...........................................................
却又在遗忘之前，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