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抹了把汗,却见黑衣男子动作丝毫没有停滞,已然从天空斜刺而来。
江风闷哼一声,右臂疾抖,一时剑光绕眼,剑影纷叠,无数剑花在江风面前形成一道漩涡。
刀尖刺进漩涡难进寸尺,男子露出惊讶之色,急忙倒翻身体,朝江风头顶劈来。
“锵~”刀锋落在剑刃之上震的江风虎口发麻,当下江风只觉膝下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个声音在脑中适时响起,“小子,现在只有本座能救你!”
“呵呵……这剑法倒是诡异。可惜,你境界太低了!”男子声音渐大,话落之际,江风只觉一股巨力向剑身压来,江风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快!再晚就来不及了!”那个声音在江风脑中怒道。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那好,我今天就豁出去了!”江风目露狠色,全身内力倒流丹田。
“铛~”江风手臂一麻,虎啸剑应声而落。
“小子,我管你是不是什么四少爷,今天就是你死期。”男子说着,锋芒向江风头顶劈来。
刀刃已及江风发丝,只见突然从下方伸出一只手“咔~”的一声,紧紧握住了刀身。
黑衣男子惊惧不已,自己这刀力岂是肉身能挡?
此时深夜已至,万籁俱寂,只有风在撩拨大地。
江风抬起头,眼睛猩红渗人,看着男子邪邪地笑了,露出两颗长长的獠牙,全身黑烟缭绕。
“装神弄鬼!”男子冷哼一声,用力抽刀,却发现刀身被江风紧握,丝毫难动,不由后脊惊出细汗!
只听“铛~”的一声,刀身应声而断,男子看着断刃一愣,急忙变换左拳向江风面门砸来。
拳头挥至,又被江风握住,江风顺势手臂一扭,只听一声骨骼脆响,男子吃痛大叫。
“大哥!”不远处马背上的两人看情况不妙,齐齐大喊一声,拍马翻飞,疾冲而来。
“该死的符印……”
江风突然站起,全身黑烟弥漫开来,右臂微微一震,男子还没来得及痛喝一声,“嘭~”的一声巨响,只见天空中血肉横飞,那男子已经被震成了肉酱,圆月好似也被染上了一抹猩红。
那二人刚刚疾冲而至,也被一股巨力震飞,重重地跌落在地,双双口吐鲜血。
二人只见江风手里握着一截手臂,哪里还有大哥的影子,不由对视一眼,相互看到了对方的惊悚骇然。
“走!”两人闷喝一声,转身飞奔而去。
场景着实可怖,其他一众黑衣人也跟着四散而逃。
“嗷~”江风抬头怪叫一声,下颚的獠牙也生了出来,大地震动,周围的风开始变得狂躁不安,天际生出的乌云也阵阵翻涌而来。
突然,只见乌云里两道疾光划过,霎时间,江风面前就凭空现出两人。
“嗷~”江风面目狰狞,一声嘶吼,响彻云霄,全身黑烟更盛。
一道闪电陡然劈落,只见黑烟已弥漫成一个巨大的虚影,高越百丈,那虚影虎身龙头,背生巨大双翼,遮云蔽月。
“六哥,符印还在那小子体内,我们还有机会!”
“龙游九霄天门关,六印七叠碑化山……”随着一声咒响,只见七块石碑从一位虬髯大汉身后飞出,石碑飞出之后,迅速变得百尺之大,纷纷围绕虚影盘旋飞舞。
“嗷~”虚影妖兽露出巨大的獠牙,江风伴随着虚影森然道:“今日本座就要捏死你们这两只小虫子。”
虬髯大汉自是不理,手印变幻,“嘭~嘭~嘭……”七块石碑风驰电掣,向那虚影妖兽一阵轰击,发出阵阵轰鸣之声。
妖兽怒吼,巨大的兽爪拍打石碑,双翼扇动,一时飞沙走石。
时有石碑被兽爪击退,都会又迅奔而回,继续轰击。
风云疾动,轰鸣之声也不绝于耳,不过那虚影黑烟却是越来越盛。
“七山蹈海!”
眼看虚影涨大,虬髯大汉猛喝一声,双手变幻。
“轰~隆~”风雷裂谷,震天动地,七块石碑发出眩目白光,竟纷纷变成了高越百丈的山峰。
“疾!”又一声大喝响起。
“轰轰轰~”只见七座山峰纷纷向中心的虚影围拢,那巨大的声威,排山倒海也不过如此!
“喋喋喋~”江风伴随着虚影怪笑一声,全身黑烟接连喷薄而出。
随着黑烟汹涌喷薄,那七座山峰反而向外移开,一时山石穿空,大地剧烈颤动。
“九妹!快!带他去北海囚牛宫找大哥!”虬髯大汉手印变幻,双目紧闭,满头皆是细汗,连说话之声都显得非常吃力。
“六哥,我知道了!”
随后,只见一位妖娆女子双手变幻,突然摆着奇异的手印叠置在胸前。
“化龙金身!气吞山河!”
女子一声娇叱,全身散发出阵阵金光,就像佛陀降世一般。
“嗷~”只听一声巨吼,震耳发聩,金光炸开,红发女子已然消失不见。
只见一时苍穹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乌云漩涡,那漩涡下竟昂首屹立着一条身长千丈的黄金巨蟒,睥睨苍野,张着血盆大口,似有吞天之势,尾椎摆舞,刮擦大地,仿佛万马奔腾而来。
突然,只见那巨蟒尾尖在大地顿点,急电般飞射而出,盘旋缠绕着那七座山峰。
虚影妖兽见那巨蟒缠绕而来,大吼一声,张开龙嘴,一口咬在了蟒身之上。
那巨蟒吃痛,怒吼一声,也是不甘示弱,回身咬住了那黑烟缭绕的龙头。
两头巨兽咬在一起,但蟒身修长,把七座山峰缠的越来越紧,纷纷向中心的虚影妖兽聚拢。
“九妹!快走!”话音未落,只见一头巨龟飞天而起,弥天盖地,须臾间便是隐入了那漩涡之中。
黄金巨蟒尾椎一阵颤颤,“咻!”的一声,穿透云层,窜到了那巨龟背上,身子还紧紧地缠绕着山峰与那虚影。
巨大的漩涡渐散,月昔来时,只见一只巨蟒带着江风飞向天际,不由紧张呼喊。
风雷烈烈,那喊声已是听不真切了。
*
“嘭~”
一座豪华的大殿里,唐破天一掌击碎了面前的金楠雕案,“岂有此礼!竟然阻我杀上剑山!”
“那瀚海商会行事倒是连老汉也看不破了,不过依老汉所见,杀上剑山确实不妥!”大殿中站着的一个佝偻老汉,白眼阴森,若有所思。
“为何?”
“莫非堡主忘了那见首不见尾的府监?此事如是昭然,必然天怒人怨,而现在我们和剑气宗都心知肚明,那林剑空却不揭破此事,想来也是没什么证据,现下发难,岂不是给人口实!”
“难道就让我咽下这口恶气?我精心养了她们五年,眼看即将凝神成功,却生生被那老狐狸给破坏了。”
唐破天说完,眼中火冒三丈,接着切齿道:“还有那‘血窟三英’,如若相见,老夫必将其撕成碎片!”
“血窟失了此任,这宝丰域已无立足之地,不提也罢!不过……那剑气宗……不久也将成了守户之犬。”佝偻老汉说完,白眼露着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