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急忙跑来赔笑道:“二位少爷,是从外地来的吧?”
虎子微怒,“俺们是从外地来的,虽不是什么少爷,但也不是你这厮能随便欺辱的。”
小二慌忙解释道:“二位少爷有所不知,这酒是瀚海商会从海外得来的酿造技术,香醇幽郁,如饮琼浆,只要喝上七两必醉,飘飘然然有如身在云端,故名曰‘驾云七两’,是以这每壶只装六两半贩卖。”
“驾云七两?”虎子拔掉葫塞闻了闻,只觉馥香扑鼻,六神清爽,尴尬了一下,把酒壶递给小二,佯怒道:“俺还就不信了!去,给我装满!”
小儿没有接过虎子递来的酒壶,用手比划道:“少爷,这酒壶装满可盛两斤多,可是要收三壶酒的酒钱。”
“三壶酒的酒钱?”虎子这下真怒了,上前一把抓住小二衣领,像拎小鸡一般把他拎了起来,怒道:“你怎么不去抢?看俺不砸了你这黑店。”
店小二没想到这胖小子年龄看似不大,力气却如牛一般,面色一慌,解释道:“我们这店里也没办法啊,都是依照上面规定的。”说着还用手往上指了指。
“喂!干什么!”小二说话间,一个怒喝之声从外面传来,大家纷纷朝外看去。
原来这酒肆门前不知何时多了七八个骑着健马的劲装大汉,马的两侧还各背了一口箱子。
正值炎炎夏日,门外的健马溅起路上的沙土被烈日照的闪着金光,酒肆众人也安静了下来,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一般。
劲装大汉们中间是一位锦衣少年,斜眉细目,满脸暴戾之色,胯下一匹白色骏马,刚才这话就是从他身侧的一个劲装大汉口中传出的。
“虎子!”江风早就看到他们,只觉每个人都经过灵气淬体,就喊了虎子一声,示意他放手。
初来乍到,江风虽然不惧,但也不想麻烦上身。
虎子听了也松开了小二,拿起酒壶坐到了江风对面。
虎子按捺怒气道:“怎么不让俺教训教训他,分明是家黑店。”
“你没看到那帮人吗?他们每个人都身怀内力,而且好像还和这酒肆有关系,我们初来乍到,先看看再说。”
只见劲装大汉们拥簇着锦衣少年进了酒肆,少年在鼻前摆了摆手,驱赶酒肆的异味,皱了皱眉头,目光撇了一眼身侧的一位微胖大汉。
大汉领会,四下扫了一眼,见众人噤若寒蝉,颇为自得,于是对那店小二大声道:“把你们掌柜叫来,就说四少来了。”
店小二听了,慌忙跑到酒肆的一处屏风之后,不一会儿,从后面出来了一位文弱的中年男子,头戴一瓜皮帽,看似就是这酒肆的掌柜。
掌柜边走边向着锦衣少年拱手道:“四少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锦衣男子没有答话,只是抬了下头示意刚才说话的大汉。
大汉领会,邪邪笑道:“我家少爷问你这个月的份子钱是不是到期了。”
掌柜尴尬地笑了下,慌忙道:“到期了,到期了!”说完就跑到了屏风后,不一会儿拿着一个黑色布包递给了刚才说话的大汉。
微胖大汉掂了一掂布包,目色朝掌柜一撇,皱眉道:“这个月就这么点?”
掌柜的脸苦了下来,赔笑道:“这个月天气太热,路人比平常少了很多,所以这酒……”
掌柜话还没说完,那个锦衣少年开口斩断道:“东西都搬下来,断他一根手指。”说完就转身出了酒肆。
少年出了酒肆,几个劲装大汉迅速上前把掌柜按在了桌上,手起刀落,鲜血撒的到处都是。
满座嘘声,皆不敢劝阻,江风轻轻拉住了想要起身的虎子。
然后就瞧见他们到外面把马上的箱子都搬了下来,放在了酒肆门口。
“走,下一家。”锦衣少年拍马而去,劲装大汉们也纷纷上了马,跟随锦衣少年而去。
江风看了一眼箱子,从腰间掏出几株草药对小二道:“这是止血草,磨碎涂在伤口上能使伤口快速愈合。”说完转身对虎子道:“我们走!去宝丰府!”
路上,虎子心有不满,问道:“风哥,刚才你为什么拉住俺,怎么不让俺教训一下那帮恶徒?”
“虎子,你没看到那些箱子里都是什么吗?”
虎子浑然不知,疑惑道:“什么?”
“全是酒壶,而且我敢肯定里面装的就是那‘驾云七两’,而那个锦衣少年和那些大汉们就是小二口中的‘上面’,他们逼迫酒肆贩卖这种酒,到月收取份子钱。”
江风顿了顿,接着耐心解释道:“看他们的霸道行事,可能正是哪个宗门教派之人,没有必要的话,尽量先不要招惹,被人盯上的话,恐怕难以形事,此次前来只为寻人,没有找到妹妹之前,我不想多生事端。”
虎子听了,面色稍平,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不错,是俺想得有点简单了。”说完,虎子扔掉酒壶,抹了下嘴,“不过这酒倒是真他娘的不赖!”
*
“他奶奶的,这城墙可比秋阳城高多了。”
夕阳如画,二人来到宝丰府城门外,确如虎子所说,只见前方城墙高达七丈,几乎比秋阳城城墙高出一倍,斜阳西射,好像给城墙镀上了一层金漆。
二人进了宝丰府,城内人来马往,熙熙攘攘甚是繁华。
“风哥,咱们去哪找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当年白衣女孩无意听到的对话中,既没有透露具体日期,也没有具体地点,江风一时也没了主意。
二人走了两条街,突然瞧见前方有不少人在一间店铺门前排了两行长队,二人不免好奇,走近一瞧,只见店铺崭新的门匾刻了四个大字:百草药堂。
店铺正门前还摆了张长案,案前坐着两人,两行队伍倚案沿街依次而列。
二人穿过队伍,只见店铺侧门上还贴了一则告示,二人看了告示,原来是这药堂今日刚刚开张,此时正招收前堂伙计和后堂炼丹学徒。
江风目光闪动,对虎子道:“走,咱们也排队去,你当伙计,我当学徒,先在这宝丰府找个容身之所再作打算。”
虎子虽是不愿,不过想起自己的盘缠已是不多,也只好随他排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