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一听到绥远也落入流民手中,心里一沉,绥远是他的封地,他在哪里为官数年,早将那里当成半个家了。
祁正一行人都在安阳,安阳是祁晟的封地,这一下三兄弟又聚一块了。
安阳在祁晟的管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各得其所,让祁正甚是欣慰,可他也反省自己,自己这个皇帝做的真不合格。安阳刺史刘尹正是个为人称道的好官。
一见到皇帝刘尹正就有话要说。
“陛下,下官有事请吾皇做主。”
祁正知道他这般着急找他,必有要事。
“卿无需多礼,有话便说。”
刘尹正双手作揖恭恭敬敬道:“还望陛下放过哪些造反的百姓。”
刘尹正先是说出这番话,又解释道:“哪些反抗官府的流民纵然犯了错,可他们也只是想求个活路罢了,说到底还是为官者未尽好职责才害的他们有如此行径。”
刘尹正不卑不亢的继续道:“陛下未来之前,下官同祁王殿下与成王殿下收留接待蜀中流离失所的灾民,经他们口得知,那蜀中的知府衙门对灾民置之不顾,任其自生自灭,甚至连朝廷拨下来的赈灾两他们也私吞,中饱私囊,原本就饥寒交迫无处依身的百姓更是死伤无数,心寒不已。”
“官逼民反,老百姓为求活路才会沦为流民,试问圣上,这样的流民您当真要剿杀殆尽吗?”
那刘尹正看起来正是而立之年,说起话来中气十足,那番话说的更是令人唏嘘。
祁正也不是傻子,他听得出刘尹正话里有话,他表面为流民求情,实则也在说他这个为君者的失职,不过他也不是那小度量之人,况且他所言也的确是真话。
不免心里对此人多了分欣赏,这样的为官者不多。
“刘刺史所言朕都想着呢,朕此番前来本就不是打算清剿流民,哪些人也都是我大渝的子民,是朕的子民,朕怎么会做出赶尽杀绝之事,朕已下令只要肯归顺朝廷,都能免罪,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治理大水,加固堤坝,抑制疫病。”
“这些才是卿等该想的重中之重。”
刘尹正听此一言,连忙跪地行大礼,道:“下官代蜀中万千百姓感恩圣上。”
“刘卿真乃我大渝好官,快些起身,我大渝官吏若都能如卿家这般,朕又何须这么忧虑。”
“此乃臣分内之事,陛下盛誉了。”
祁正虽然很看重这人,可眼下需要处理的事太多,容不得拖延。
“七弟,蜀中现在如何?”
“回皇兄,大水已经抑制住,但堤坝还没来得及加固,百姓都已经安全撤离,除了那些抗旨的流民,瘟疫来势汹汹,现在已经死了不少人,还在不停蔓延,只能将那些感染者隔离起来,医正们仍是找不出此次疫症的缘由,故无法根治。”
祁正来之前就想过最坏的情况,现下倒是比他的想的好些,只是这瘟疫再无医治之法,不出一个月,整个蜀中百姓都会死光,而且可能还会感染到安阳百姓身上。
“慕医正何在?速让她来见朕。”
“是。”
慕缪玖是太医院的圣手,医术了得,她出身医学世家,年轻轻便救人无数,盛名大振,后召入宫成为御医。
此次蜀中疫症便是由她负责。
“臣慕缪玖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卿平身。”
“臣辜负圣恩,请陛下降罪。”
“此事朕已知晓,卿已尽全力,不怪你。”
慕缪玖虽是一介女流,却丝毫不输男儿,她本着救人治病之心,远赴蜀中,想一施全力,却那里想到这蜀中百姓所染的疫病实在太过罕见,她生平闻所未闻,使尽毕生所学,也未能明白这病因。
实在是她医学生涯的奇耻大辱。
“谢陛下宽恕,臣才疏学浅,至今仍查不出这瘟疫的缘由,还折了几位同僚,实在难辞其咎,臣愿引咎辞官,以彰国法。”
“朕说了,此事不怨你,是朕考虑不周,朕此番唤你来不是追究你,而是要问问你,这瘟疫现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