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容凌看到祁上皇这个反应,也不仅反问道:“陛下,您认识他,他是谁?”
“他,就是你父亲——安施允。”容凌一听到这话瞬时呆住了,木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半百老者,结巴的说道:“他,他,他是我父亲。”
安施允看到眼前这两人也十分诧异,尤其看到祁上皇,他艰难的跪了下来,“罪臣安施允拜见陛下。”
祁上皇看了他好久,道:“十年了,朕说怎么没有看到你,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
跪在地上的安施允未言只词片语,只是低着头跪在地上,祁上皇发话道:“别跪着了,不想看看你女儿吗?”
“女儿。”安施允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跪着的身子困难的扶着桌子慢慢起来,苍凉的看着容凌,容凌虽一身男儿装扮,但她右眼角下那颗朱砂泪痣他却绝不曾忘,传言拥有朱砂泪痣的女子百年难遇一个,据说有此痣女子终其一生都会极其悲苦,流尽泪水。
安施允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的慢慢挪动身体,艰难又可怜道:“玲,玲……玲珑,你是玲珑,我的女儿。”老人家希望离容凌近些,怎奈身体太过虚弱,挪动了几步就倒了下来。
容凌,不,玲珑看这一幕不知为何心也跟着抽动了一下,她上前扶住了跌倒的老者。
“陛下,我……”
“朕明白了,朕先出去了。”
安玲珑看着眼前这个浑身伤病的老者,心里特别难受,她把安施允扶到座椅上,老人激动的一直摸着玲珑的脸喊女儿。
“玲珑,你是玲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
祁上皇道:“安施允,你是不是还欠朕一个解释。”
“罪臣无言可辩。”
“这么说,你是承认你通敌叛国。”
“臣从未背叛国家。”
“那你跟朕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北漠。”
任凭祁上皇如何盘问,安施允都始终只有一句话,“臣从未叛国。”再无半句他话。
“安施允,如果不是看到你为北漠百姓做了这么些事,而且念在你疾病缠身,朕早就杀了你了,你应该庆幸,朕并没杀你女儿,朕不杀她是因为朕答应了凌儿,可是朕却没答应不杀你。”
“陛下,罪臣已近暮年,且活不过这几日了,若陛下尚没解恨大可杀了我。”
祁上皇尚不知,在他询问安施允之时,玲珑就站在门外,听到了这一切。
祁上皇一出来就看到安玲珑站在门外,“你听到了,朕希望你能劝劝他。”
就在祁上皇正与玲珑擦肩而过之时,玲珑道:“陛下,这才是您带奴婢来的真正原因吧。”
祁上皇停了停,并未转身,道:“玲珑,太聪明不好。”
安玲珑又进来看望安施允,她发现他的双腿理应是残了,而且他身患寒疾,时日无多。
“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你不是大夫吗?”
安施允唠疾严重,不断咳嗽,“玲珑,我是大夫,但你没听过医者不自医吗,陪爹爹出去走走吧。”
两人在这北漠之地共度了几日光景,玲珑搀扶着安施允逛完了北漠之地,她看到北漠百姓如今都安居乐业,分外欣慰。
“玲珑,你要记住,不管朝代如何变换,百姓都只是想过平安生活罢了,只有懂得尊重,爱戴百姓的君主才是好的君主。”
安施允说着说着口吐鲜血,抽搐在地,玲珑被吓着了,慌张道:“爹,你别吓我,你怎么了,我这里有保命丸。”玲珑拿出师傅给他的,但安施允不愿吃。
“我这副残躯苟活于世就是想再见你一面,现在也见到了,我也就无憾了,可以放心去了。玲珑,你答应我一件事,帮我找到你母亲,替我跟她说声抱歉,我不能信守承诺了,我要先走了。”
安施允说着说着越来越虚弱,“玲珑,带我回家。”
玲珑看着怀里垂死的安施允,眼里满是泪水,道:“你怎么这么自私,我才见到你,你就要走。”
怀中的安施允已经产生幻觉了,枯糙的手抚摸着玲珑的脸颊,“凌儿,又见到你了,真好。”
就这样安施允安详的躺在了玲珑的怀里,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玲珑紧抱着怀里的安施允,泣不成声,道:“我答应你,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