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言大师坐在桌边,自己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泡茶的手法完全没有大师应有的脱俗,而是像一般凡夫俗子一般将茶叶放入壶中,再倒上沸水,不过即使是这般简单的动作,却带着一些浑然天成的潇洒。
不一会儿,茶香溢满整间屋子,茶香的清新将屋内原本的檀香完全掩盖,茶香充满鼻翼,能使人脑内清明不少。
茶叶的清香还在口腔里没有散去,榻上的青年面色突然皱起,脸上的五官几乎皱成一团,像是在睡梦里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嘉言大师眉头一皱,放下手中暖和的茶杯,起身走至榻前,却见青年面色涌起一抹异常的潮红,额头还在不停得向外沁着冷汗。
刚碰到青年的身体,就感受到高的吓人的体温,发烧了,嘉言大师暗道一声不好,莫不是屋里太暖和,伤口发炎了,麻沸药丸的药效也已经消失了。
方才莫同心虽然给他吃了麻醉的药丸,但是并没有帮他的伤口上药,现在伤口在高温下已经有了发脓的迹象,伤口处隐隐冒出黄色的脓水。
,看着青年伤口处的脓血,嘉言大师面色有些异样,像是有些,嫌弃。对于这样一个将白色僧袍穿的一尘不染的圣僧,现在要处理这种伤口,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为难。青年的脸色变得愈发痛苦,嘴中也渐渐抑制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呻·吟,豆大的汗珠甚至从脸上淌下。
虽然心理上有些难以接受,但嘉言大师毕竟是心怀天下的圣僧啊。
屋子的内壁藏有暖炉,所以整件屋子都十分暖和,嘉言大师帮青年脱下身上那件已经破的不成样子的旧棉衣,棉衣被脱下,青年的体内就剩下一件有些发黄的衬衣,只是就算是那件发黄的衬衣,也已经被污血染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嘉言大师有些疑惑,这样一个瘦弱的青年,究竟是谁会将他伤成这样呢?
青年的身上只剩下一条衬裤,被嘉言大师剪到了大腿根部,青年的身上布满了不同程度的伤痕,有见血的鞭痕,还有被钝器打伤的淤青,但是少量的没有受伤的皮肤看起来却十分细嫩,与之身上所穿的破旧衣服并不相称。
虽然嘉言大师心中十分疑惑,但还是拿起屋内干净的白布巾,沾上热水仔细擦拭着青年已经出了脓血的部位。温热的白布巾刚碰上青年的身体,青年嘴中就发出“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嘉言大师动作逐渐轻缓下来,心中的疑惑却是只增不减,为何一个穿着旧衣裳倒在雪地的青年手指会如此细嫩,为何连这点伤痛都能让他变了脸色。
在擦拭完青年的身体后,嘉言大师又打了些冷水将白布巾浸透,搭在青年的额头。手中的灵气涌入青年体内,想要为其疏通瘀血处的血液,却发现灵力根本无法进入他的身体。
天生不能修道之人吗?嘉言大师心想。这个王朝的人对修道有着近乎狂热的痴迷,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修道之人,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引灵力入体,但不能引灵力入体也有两种原因,一种是资质太差,无法自主将灵力吸收入体内,而第二种便像躺在榻上的青年这般,天生被灵力拒绝,被称为天生不能修道之人。
或是冰凉的布巾缓解了体内异常的高温,青年的口中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单宇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铺上,疼且热的身体上只着一条一条被剪短的衬裤,而床边坐着一位俊美的不正常的和尚。
“你,你是谁。”单宇双手抱胸,挣扎着往床的内侧躲,眼前的和尚眼中露出一丝诧异,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单宇突然觉得自己的动作十分像小话本里受到贼人侮辱的小姑娘,顿时觉得有些赧然,放下自己捂着胸的手,但是脸上的戒备却没有放下。
嘉言大师诧异了片刻,顿时了然,突然十分想笑,最近变得爱笑了,但是作为圣僧的话得忍着。
“贫僧嘉言,在雪地中将施主救回此地,施主可还记得自己是谁?”忍着笑的嘉言大师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青年嘴里发出一声疑问,“在雪地里捡到我的,我方才难道不是在做梦吗?”
嘉言大师皱眉,难道这人并不记得一开始发生的事情了。
但嘉言大师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又问:“此地名曰天权城,施主可是城中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