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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秦吉了

中年猎户起身的动作明显一愣,接着静静站起,背向八戒。

八戒看不到的是他满怀心事的面容。

“少年人,你毕竟还年轻啊”猎户的这句话刚一出口,原本挺拔的身子好像苍老了一般。

说着便转身离去,走向了外面。

也许是已近黄昏,也许是这石屋采光不好,在中年猎户出石门的那一刹那,八戒仿佛看到一头老猿孤独的背影。

猎户出门后,八戒才仔细观察起石屋的内部来。

石屋的外部是石头,内部也是。

四面石壁极简,首先吸引八戒目光的,是东壁并排挂着的几张弓,这些弓由短到长依次排列,上面一排,下面一排。

上排缺一,下排缺半。

很显然,上面那排要更长,比下排多的几张弓显得格外的有力,明显不是凡物,至少也是和猎户背上背的旗鼓相当。

而下面那一排,甚至有几张纯是小孩子玩的玩意儿。

真是奇怪。

八戒细细回想,渐渐将上面一排缺的那张长弓,与中年猎户背上的那张隐隐契合起来。

可有时你费尽力气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但对解决它们一点儿帮助也没有。

这句话用来形容八戒此时的状况实在是太合适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八戒仍旧困惑不已。

于是只好往其他地方看去。

四壁并无什么色彩鲜艳的装饰,除了西壁一角。

那里斜挂着一枝短箭,箭上有一只鸟的模子,模子唯妙唯俏,分外灵动,虽然蒙着厚厚的灰尘,但仍能隐隐觉察出底子里的颜色。光光的石壁更是凸显了这模子的独特。

八戒好奇心大起。

虽然随便乱动人家东西是没有教养的,但八戒从来不是没有教养,他只是自然,率性而为,是童真。

八戒这样劝说自己。

于是八戒轻轻朝西壁走去,只两三步,便在电光火石中有异变乍生。

正当八戒走近那个模子时,他没有发现那模子的眼睛部位好像,动了一下。

那模子在八戒眼中显得越来越分明,终于距那模子只有两三步之遥的时候,八戒发觉了一点异样。

可,已经来不及了。

“吉了!!!”一声凄厉的鸟叫突兀的响起。

八戒只觉得这声音仿佛是在他神识中炸响一般!!!

但这耳中所闻,依旧没有目之所见使八戒震惊。

八戒眼前一阵灰尘飞扬,那灰尘中,是八戒万万没想到的事。

八戒于那团灰尘中勉励半睁着眼睛,只见那原本落满了灰尘的模子鸟,那原本一动不动的模子鸟,竟然充满着生命的气息!它竟然在奋力振动自己的双翅!!!

中年猎户闻声而来,眼中也是充满了震惊之色。

“这,这,这怎么可能!”猎户喃喃自语。

八戒将目光转到猎户身上,带着疑问的样子。

猎户却看也不看八戒,全部心神都在那神秘的模子鸟身上,口中依然喃喃个不休。

“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当年,它明明被封印了啊。”

当年。。。。。。

深海鲛族女神琼华在《博物志》中记载:

秦吉了,岭南灵鸟。一名“了哥”。形似鸜鹆,声近吉了。

此时,如果有人可以与八戒对视的话,他一定会发现八戒眼中的异样。

八戒的眼睛里除了那只秦吉了之外,再无其他。而且,如果你神魂够强大,观察够仔细,便会发现,那只秦吉了,仿佛化生在了八戒眼中。

从头到尾,从出生,到睁眼看世界,认识周遭的环境,抖动毛茸茸的羽与父母撒娇,张开淡黄的新喙,嗷嗷待哺,甚至是那晚月光下,天敌袭巢,晚自己几分钟的小妹,那只温柔柔弱的小鸟被当场啄死时的无助与彷徨,也静静的传达给八戒的神魂。

八戒一时发了怔。。。。。。

秦吉了,岭南灵鸟。一名“了哥”。形似鸜鹆,声近吉了。

黑色,两肩独黄,顶毛有缝,如人分发。

耳聪心慧,舌巧能言。

——女神琼华《博物志》

原来这只鸟就是传说中的秦吉了,秦吉了在第一阶梯已经灭绝了数万年,没想到今日在这里见到了。

此时这只秦吉了则更是奇异,从中年猎户的只言片语中,八戒发觉,这只秦吉了绝对是非比寻常的,而且八戒看到了这只岭南神鸟的“模子”,他觉得奇怪,究竟是什么会使得在第一阶梯消失了数万年的神鸟变成一只模子,一动不动若干年呢?而且,猎户口中的当年,究竟是指的什么呢?

八戒发呆。

这只秦吉了在那声鸣叫之后的种种举动,都倒映在八戒的眸子里。

这是在对八戒表示亲近吗?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吗?在我们看来,的确是的。可是八戒,并不这样觉得。

那秦吉了分出一缕神魂印记,将自己的前半生,从头到尾,从出生,到睁眼看世界,认识周遭的环境,抖动毛茸茸的羽与父母撒娇,张开淡黄的新喙,嗷嗷待哺,甚至是那晚月光下,天敌袭巢,晚自己几分钟的小妹,那只温柔柔弱的小鸟被当场啄死时的无助与彷徨,等等等等……都静静的传达给八戒的神魂。

但这种传递,只是单方面的。八戒毕竟太弱小了,甚至都没能修炼一个厉害的武技;而这只秦吉了本身就得天眷顾,像它这种灵兽,自孕育之日起,体内便融合上天的意志,而且还拥有着深浅莫测的境界。

太古时代之前,也就是史前,便是强者为尊,今日亦如此。

但很显然,这只秦吉了本身有意向八戒传达这些神魂印记,自然也不会让八戒永远一无所知。

可创始之前,天地间便存在着一种规则,这种规则使强者可以对弱者生杀予夺,强者不需负责,也无法负责,因天地认可。在这里,即便是八戒想探知秦吉了传来的神魂印记,也是徒劳。

上天定下的规则,即便是八戒,现在又哪里违逆得了呢?

所以八戒在发呆。

八戒不知。

与八戒相反的是,那中年猎户自听到秦吉了鸣叫之后,便陷入了震惊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对往事的回忆。

想起当年事,依旧泪如倾。

中年猎户见惯了人间闲事的眼睛里再次流出混浊的泪来。

八戒迷惑不已,而八戒眼中的秦吉了,却好像一副若有所知的样子。

八戒更迷惑不已了。

正当八戒想要请教中年猎户时,一阵狂暴的灵气在石屋外旋起阵阵风暴,随之而来的,还有从天而降的,诡异的风雨声。。。。。。

八戒记得石屋外本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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