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草叶枯黄。满林的桃树上结满了硕大的桃子。一棵桃树下,一个小男孩在一位绝色的少妇怀里听着童谣酣睡着……而那位年轻的母亲依然不停地唱着,她的歌声犹如飘渺的仙乐,煞是动听。此情此景当可入画。这几年来,我就这样默默地看着这对母子,分享着她们的幸福和快乐。尽管这个年轻的母亲,可是上苍赐给了她一个可爱的儿子,让她忘却了所有烦恼。
可是每看到这一幕,我就会想起自己儿时和妈妈一起洗澡时的情景来。这一幕我也有过,甚至有时候我隐隐约约有这样的感觉:那个小男孩就是我!这种感觉没有来由,却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又是两年的岁月不知不觉过去,又到了桃子垂满枝头的时节,小男孩已经长到了五岁,能跑能跳了。她非常聪明,在娘亲的教导下认了不少字,也初识了修炼的法门,练到了0级5阶。
“缘儿乖……在家不要出去,娘一会儿就回来……”方琼玉说完,笑着在儿子额前吻了一下走出家门。
“缘儿?缘儿?”方琼玉一直称这个小男孩为“缘儿”!怪不得方琼玉一见到我就叫我“缘儿”!原来缘儿竟然真的是她的儿子,可是,在她遇到我时,她的缘儿在哪里?这也是这几年以来一直困扰着我的最大困惑,我除了继续旁观这对母子的故事,从中寻找答案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方琼玉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树丛间,我的视线落在了这个名叫“缘儿”的小男孩儿身上。奇怪,平日里,我的神识都是跟着方琼玉的身影,可是今天,展现在我面前的主角却成了缘儿。我的心又痛了,这回是撕心裂肺的痛,痛得我想喊出来,却喊不出来。这一次的心痛,比前番在丹琼城外的桃林和初次遇到方琼玉之时更要痛上十倍……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在这个时候会痛?痛得难以忍受……
缘儿在院子里玩耍,他很听娘亲的话,果真没有到处乱跑,就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儿着几块小石子。可是,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娘还没有回来。缘儿看了看四周,开始有些害怕了。我猜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竟然哭了起来。
他走到院子门口,伸出手去想要开门,却又不敢。最终,他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柴扉走了出去……我不禁暗暗为他担心,希望他刚走出院子就能见到归来的娘亲。
可是,缘儿的娘依然不见踪影,她到底去哪里了?竟然把孩子独自留在家里!我不禁暗暗埋怨着这位粗心的母亲。着实为缘儿捏了一把汗。
“娘……娘……”缘儿一边走着一边朝四周喊着:“娘……你在哪儿啊!缘儿好怕!”
我就这样不由自己控制地跟在缘儿身后慢慢飞着……
“吼……”突然间,一声如惊雷破空一般的兽吼之声传来,这是我这六年以来除了这对母子俩的声音以外听到的唯一的声音,都快有些陌生了。
缘儿听到了这一声兽吼,停止了哭泣,身子慢慢向后退着,背靠着一棵桃树,惊恐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敢作声。随即,我就看到一只野兽跳了出来,它的面目非常狰狞,龇着一口尖牙恶狠狠地盯着缘儿看。缘儿的胸前虽然悬浮着5个小气团,可他没练过武技,再加上他幼小而又羸弱。因此即便是遇到普通野兽,他也难以与之相抗。
我拼命挣扎着,想挣脱这该死的束缚去救缘儿,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孩子这样死去。奈何,这束缚就像是牢不可破的枷锁一样难以撼动。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喊不出来,可是我的心在反复呐喊着,咒骂着这该死的束缚:“你爷爷的,快放我出去!我要救人!你爷爷的……啊……啊……”如果我能看到自己的表情,我此时的双眼一定布满了血丝。
“啊……”缘儿捂着嘴惊呼了一声,随后拼命哭着喊着:“娘!娘……救命啊……娘……救……命……”这声音,久久回荡在我心里,震耳欲聋,痛彻心扉。可是,我越是挣扎,敷在我身上的禁制就越紧。我简直要疯狂了!不顾一切挣扎着……咒骂着……可是这禁制仍然如故。
野兽低吼着朝缘儿靠近……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娘……娘……救命……”
我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因为……因为他已经被扑上来的野兽咬断了喉咙,鲜血溅了一地。那野兽用牙齿撕开缘儿的衣服,大口大口吞食着他的肉,就连骨头都不剩,被它嚼在嘴里嘎巴嘎巴地响着……
它每撕下缘儿的一块肉,我的心里就痛一下。直到地上只剩下了殷红的血迹和几片残破的衣服布片……
“啊啊啊……啊啊啊……”我在心里疯狂咆哮着:“放我出去!让我杀了它!杀了它……我操你祖宗!放我出去!啊……”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我的心在悲呼,在疼痛地悲呼。你能想象你想保护的人在你面前死去的感受吗?你能想象自己眼睁睁看着想极力保护的人在面前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吗?一个字:痛!是心痛,痛得难以忍受,胜过凌迟之痛!
那野兽吞下最后一口肉之后,缓缓地走了,隐没在桃林的深处……
我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血迹和缘儿衣服的残片,那件衣服是今天早晨娘亲才给做好的新衣服。早晨的时候,我亲眼看着娘亲缝完了最后一针穿在了儿子的身上,温柔地笑着问缘儿:“好看吗?”
“嗯!好看!缘儿好喜欢!”说着,缘儿踮起脚来,在娘的脸上亲了一下。
可是此时此刻,缘儿却只剩下了一滩血迹和几片新衣服的残片。看到这一幕,我想起了一个词:母亲!想到母亲,我的心已碎。是啊,我和姐姐们都是在街头遭遇到了枪杀之后来到的沧化世界。如果我的妈妈知道了我们已经……她该多么心痛!多么悲伤!这是世上最难以忍受的痛苦--丧子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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