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觉消失的那一刻,那白衣女人也同时看了我一眼,看不见她的容貌,可我却能感觉到她的眼神,那是一种柔情似水的凝望。她刚要走过来,乐异已经迎了上去,拱手笑道:“凤羽宗的方宗主大驾光临,鄙寨真是蓬荜生辉啊!”
“嗯……”只听得一声低低的柔语,虽只有一个字,可是那声音却胜过这世间一切美妙动听的乐曲,让人听之顿觉回味无穷,百转千回缠绕在耳畔,久久不能散去。和姐姐们说话的声音一样动听。这一个字,便是那白衣女子对乐异的回答了。
“吱吱吱吱……”在三姐怀里的竹缘突然大声叫起来。
“呀!竹缘……你流鼻血了!”随着三姐的一声惊呼,我看到两条血线从竹缘的两个小鼻孔里流了出来。
“臭色鼠……”我低低骂道。这要是在平时,我必然会和它拉拉扯扯一番,可眼下这么多人在场,我多多少少也得顾及一下体面。三姐的这一声惊呼引来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凤羽宗的众位女弟子,都齐刷刷地将目光向三姐投来,随后又看到了大姐和二姐。那些女弟子不禁惊呼:“好美啊!”显然是在赞叹姐姐们。
方琼玉也朝我们看过来。姐姐们都害羞地垂下头去。可我的目光却迎着白衣女人的视线看了过去。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柔情似水的凝望,这是一种看不见眼睛的对视,是心灵之间的碰撞。我不知道我与她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在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一段,可我就是能从她的视线里感受到温情。
这一次的目光相触,便再也移不开了。方琼玉不再理会乐异,快步向我走来,从二姐的怀里把我抱了过去。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了,就连我都万万没有料到,姐姐们则是一下子愣在原地,过了几秒钟才缓过神来。
等我也缓过神来再次望向她时,我已经能近距离隔着白纱看到她的眼睛了。她看着我的目光充满慈爱。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在我心中一闪而现,这种感觉,就像是经历了千百次轮回又再次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一样。就这样,我和她相互凝视着,许久……许久……
“前……前辈……”姐姐们轻声唤道。
方琼玉并不理会姐姐们,只是一刻也不停地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神里,居然看到了妈妈的影子。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想起儿时的妈妈。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并不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在地球上,而这里,是沧化界……
忽然,方琼玉揭下面纱垂下头来,这一瞬间,我终于看到了她的容貌。她果然是一个绝色美人,和姐姐们不相上下。这个世上,恐怕已经没有能形容她的词汇了。一张不施粉黛却完美无比的脸,散发着与生俱来的淡淡幽香。这种味道似隐似现,和姐姐们的体香是不一样的。散发着成**人的知性味道。
还不及我细细看上几眼,她便把嘴唇贴在我的额头上,深深吻了下去……我的心里又感觉到了一瞬间的疼痛。难道……难道在桃花林的那次,还有今天的这两次心痛皆是由我和她之间的因缘所引起的……
可是……桃花林,凤羽宗的宗主方琼玉……这两者看起来毫无半点关联啊!
我正自想着,,忽然感觉脸上一阵温热--两滴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流进我的嘴里。那滋味咸中带着苦涩。她的唇在我的额头上吻了许久才移开。随后又将面纱遮上。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就在方琼玉将嘴唇从我的额头上移开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传自耳畔的一句低声呢喃。这声音,婉约动听,满含着万分柔情。这句话好似是对我说的,又像是她对自己说的。
她的这一连串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别说是他们,就连我此时也是困惑不解。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这般对我,这是不合常理的。可是,在我的心里,也隐约感觉我和她像是熟识已久一般。
“她是谁?”我在心里反复问着自己:“为什么我会有这种奇妙的感觉……”
“她是……母亲?不!我的妈妈在地球上啊!这怎么可能是我的母亲!可是……”我的思绪疯狂跳跃着,我的记忆快速搜寻着。可是任凭我怎么去想,都想不出来我想要的答案。这让我陷入深深的困惑。
此时我正被方琼玉抱在怀里,身体紧紧贴着她柔软的胸脯。她的怀抱和姐姐们的大不一样。有着一种异样的舒适,感觉到的是另一种柔情。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是一种阔别了多年的感觉。令我不禁陶醉着,尽情享受着……多年前,妈妈的怀抱就是这个样子的。
她转过身去面对着乐异问道:“乐兄,这个小孩是你们乐家子弟吗?”她的声音清冷,但是如同仙乐一般让人沉醉。
“不……不!不是的……”乐异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所以一时间说话结结巴巴起来。
“前辈……”大姐定了定神走上前来,施了一礼说道:“这是我们三姐妹的弟弟,我们是乐家的客人,不是乐家子弟。”
“你们的弟弟?”方琼玉仿佛才看到姐姐们一样。是啊,刚才她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我这了,其他人自然是看不见的。
“哦……你们的爹娘呢?”方琼玉继续问道。
这句话,触及到了我们姐弟四人的伤心之处,只见姐姐们都低下了头,流着泪。片刻后,大姐抬起头来含着泪说道:“我们的爹娘在很远的地方,远得我们也不知道在哪里,不知今生是否还能相见……”
“竟然是这样!唉……苦命的孩子……”方琼玉长叹一声,语气和刚才那冷冰冰的感觉大不一样,而是多了几分慈祥和温情。叹罢之后继而说道:“我欲收你们三姐妹为徒,不知你们是否愿意?”
“啊……收……收徒……”这回事我惊呼了一声。再一看她胸前的气团,竟然是7级2阶,比乐异还要高出一级。
方琼玉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乐家弟子是因为听到了她的声音突然由冷冰冰变得温柔而惊讶,凤羽宗的众弟子则是因为从来不收徒的宗主今日竟然破例,一下子收了三个徒弟,还是孪生三姐妹而感到惊讶。三个姐姐则是张大了嘴巴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怎么,孩子,你不愿意让我做你三个姐姐的师父吗?”方琼玉温柔地看着我问道。
“不……不是的!这个……求之不得!是姐姐们的福分啊!”还没从刚才的震惊缓过神来的我此时说话竟然也吞吞吐吐起来。
“你们三个呢?愿意吗?”方琼玉转而看着姐姐们问道。
这一问,才把姐姐们问得醒过神来,她们喜悦的神情已经掩饰不住,当下便要行拜师大礼,齐声说道:“师父在上,受徒儿……”
还没等姐姐们跪下去,方琼玉一手抱着我,一手阻止姐姐行此大礼,笑着柔声说道:“这些虚礼就免了吧……”随后转而看着乐异说道:“乐兄,我这一趟可真的没有白来,收了三个好徒儿!”
乐异朗声笑道:“是啊,妹子!这么多年了,为兄还从没见你这么高兴过呢!走,咱们回府设宴好好庆贺一番!”
“如此,便多有叨扰了!”方琼玉抱着我,和乐异一同进了寨,姐姐们则是跟在他们后边。至于那些凤羽宗的众弟子,乐异早就吩咐下去好生接待,各有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