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杭城景点尽情地畅玩了两天后，爸爸开始步入出差的正轨，每天奔波于海城，温城，苏城等周边城市与合作商谈合作，还未破晓就西装革履的出门，待到夜深才满载星辉和酒味扑进酒店房间的地毯上，哼哼唧唧扭动着身躯。妈妈在房门推开的那一秒关掉盯了很久不知在放什么节目的电视，奋力把趴在地上烂泥似得爸爸翻个身，解开领带和纽扣，用温水擦拭嘴角的污渍。爸爸半睁着眼睛嘟囔着，双手不安分的搂上妈妈的腰肢。充满酒气的语言沉重的往下掉，妈妈跪坐在一旁清洗手帕，低头擦拭爸爸手臂时语言掉落进她的耳朵里：儿时熟悉的歌词跟着不在调上的旋律。曾经共载星辉的郊外景象在眼前浮现。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爸爸跑了七个城市签了五个大单，他倒在床上面带不甘：“凭什么我都这么努力了!离目标还这么远？”“已经很好了，你忘了那天签完单回来和我说看到好多被拒绝于门外的同样努力的人？挺棒的，亲爱的!”妈妈把白米粥放在床头柜上，俯身吻了吻他的脸颊，嘴唇传来略凉的温度让眼眶微微湿润，“喝点粥养养胃，这几天喝了这么多的酒，身体怎么受得住？”
爸爸理了理枕头半坐着，张大嘴笑盈盈地盯着妈妈看，示意要她喂。一勺一勺温软的白米粥，香甜可口，满足了人儿也满足了胃。
“明天什么安排？”妈妈躺在爸爸的臂弯里把玩着头发。今天爸爸好不容易腾出一天的时间休息，本打算带爸爸去青城看看海打打鱼，却被后者严令卧床休息。被酒精折磨几天的胃减轻了疼痛感，爸爸打开记事本，上面写着明天去连城和贾总谈合同的行程，吐了口气说道：“明天有应酬，在连城。”“国亮，和你商量件事。”“你说。”
“明天，能不能带我去？”妈妈缓缓说出这几天思考的结果，她想尽己所能在饭桌上帮爸爸挡一些酒，能少喝一点点也是好的。
爸爸怔了怔，转而大笑道：“好啊!明天就带你去!”
这次的饭桌许是都有家属在场的缘故，三个大男人安安分分都没有点酒，鲜榨的橙汁被当做酒精往肚里灌，闲话还没说上两轮，服务员在上果汁时被桌上的数个空盏吓了一跳。妈妈松了口气，安静的吃菜，听贾总的夫人和蒋总的夫人聊前一个话题。爸爸因为迟到半分钟被罚喝下一盏果汁，胃里晃荡的甜味慢慢的发酵。
突然饭桌上陷入了空前的寂静，贾总捉弄完爸爸，把玩味的目光转向妈妈身上，水肿的脸颊挤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细缝，肥厚的上眼睑耸拉下来遮住或精明或奸诈的目光。妈妈止不住哆嗦一下，转过头礼貌的笑了笑。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难怪以前死活不肯带夫人出来。这，这标致的人儿，折你手上了，可惜，可叹。”贾总吧唧吧唧嘴，猩红的舌尖添去嘴角的果粒，用后牙嚼着，品味酸酸甜甜的味道，支撑在桌上相互交叉的手被太太一把打下，陪着笑夹了块肥腻的猪蹄给太太，余光不时的瞥到妈妈随着呼吸上下浮动的胸脯上。
爸爸放下筷子悄悄握住妈妈微微汗湿的手，笑着回应道：“贾总谬赞了，内人只是有一副空皮囊，哪有贾总您有福气，贾夫人才貌双全，可是难得的佳人。蒋总的太太也是此般蕙质兰心。连城还真如传言般有些冷。”说完，爸爸脱掉外套，给妈妈严严实实的穿上，拍拍她的肩，夹了一筷子青菜示意她不要太紧张，吃自己的饭。贾太太似乎很爱听，偏着头和蒋太太对视，吃吃的笑着。
“哎，这……”贾总想说什么，被夫人拦住讲悄悄话：“老贾，你确定你们都是带来自己的原配夫人？”颈上沉重的钻石项链勒得她呼吸困难，随手往后拨了拨，引得蒋太太的惊叹。
“当然了，我的老婆大人。”贾总嚼着红烧肉，油腻的汤汁从嘴角流下。贾夫人帮他擦了擦。“贾总和夫人真是恩爱呐。”蒋太太终于没忍住恭维出口，目光盯住项链上的钻石吊坠丝毫不移。“呵，我家这位啊，就是宠我，你看我这链子，是我家老贾从南非出差给我带回来的，可贵了呢，有好几条呢。对了蒋太太，我带了另一条，送给你，收下不？”贾夫人招呼服务员送来她的包包，取出一款金光闪闪的首饰盒，立马惊艳了对方的眼。“真是太感谢了!谢谢贾太太!”蒋太太恭恭敬敬的接过盒子，立马取出项链戴上，小巧的碎钻与硕大的珍珠耳坠不相搭配，她转了转上身，取出镜子细细端详，嘴里还不忘说感谢：“真好看!这么贵重的礼物，真是，太感谢您了!贾总真优秀，不像我家这位，就算去了美国出差也买不回来这么美的首饰。真美啊!”蒋总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端着一杯果汁细啄。“喜欢就好，小礼物，不值钱。”贾夫人满意的摆摆手，余光瞥见妈妈安安静静的吃着饭，仿佛刚才的事只是一件路边的小戏剧般不足以勾起她的注意。贾夫人冷哼一声，贴近贾总的耳朵：“我是认识盛蕾的，林国亮带来的这个，不是啊。”
“啊？老婆大人？你确定？”贾总借故明目张胆的打量妈妈，回过头来却看到自家夫人看向爸爸的充满爱慕的情神，咳了咳。“当然啦!我得告诉盛蕾一声，这可不行，这么明目张胆。”后者恋恋不舍的移回目光。“算了吧，老婆，那是别人的家务事，我们插手不好。”“不行!怎么，你也背着我养了别的女人？”贾夫人提了音量，引来蒋总一扫而过的探究。“我哪敢啊？”贾总嘴上说着，神情却是一副偷腥得逞的样子。
“贾夫人，您夫妻二人在说什么悄悄话呀？”蒋太太接收到自家丈夫的暗示，凑过来打探消息。“蒋太太啊，没什么，你吃菜。”贾总笑了笑，移了移椅子斜坐着和爸爸谈合同的事。贾夫人拉过八卦的女人，咬耳朵：“我告诉你件事……”
妈妈慢慢地咀嚼这块很有嚼劲的牛肉，感觉桌上人看她的目光带了其他的味道，热气登时从脚底蹿上头顶，左手垂落下来不知该如何安放。
爸爸似乎还未感觉到桌上的暗潮汹涌，和贾总谈得很高兴。他夹了块鲜嫩的鱼肉放进妈妈的碗里，引来贾太太一声冷哼，妈妈打了个寒颤，食指一松筷子掉落到地上，她急忙弯腰准备去捡，被爸爸拦住并代劳了。“呦，林家可谓是夫妻恩爱呐，服务员，来给这位林太太换双筷子。”蒋太太接收到贾夫人的眼神示意，阴侧侧的开口，把“林太太”这三个字讲得咬牙切齿。
“蒋太太劳心了，多谢!”爸爸接过服务员送来的筷子，用茶水清洗一遍，沥干后递给神色紧张的妈妈，捏捏她的手背以示安心。
“客气。我呀，就是热心肠，看不惯--哎呀!你干嘛!”蒋总不小心用手肘碰翻了夫人面前的茶杯，茶水准确无误的扑倒她雪白膨起的胸脯。蒋总随意的扫了一眼，把纸巾盒扔在她身上，继续吃饭。蒋太太气呼呼地瞪了丈夫一眼，取下项链小心的放进首饰盒里，再抽出纸巾擦掉茶渍。白色的裙子被茶水浸得近乎透明，露出大片的春光。
贾总看得眼睛都直了，被自家太太踩了一脚，咽了口唾沫低头扒饭，趁抬头夹菜时朝春光乍泄处瞟去。蒋总擦了擦嘴，跟爸爸说了句“改天再聚”就提着公文包走了，蒋太太低着头跟着出去，高跟鞋在一番急促的追逐后终于追上轻快的皮鞋声，两种脚步声消失在楼梯转角。贾总耸了耸肩，把签好的合同放在爸爸面前，哄着生气的太太回家。
爸爸妈妈相互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手拉着手回酒店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