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不明伯阳之道,自己多年参道,此时小小一子都不如,商容不禁又苦笑。伯阳负手而立,想起这短短几日发生的事。真是造化弄人,于秦晋风生水起,合秦晋之好;秦晋上至国君下至士子平民均对自己尊重有加。反至楚,一落千丈,天下诸侯相安之道一夜成空,原本想合秦晋之好,削荆楚之礼而平各国,致使诸侯相安,不成想败在子庚一人手上。伯阳不怨子庚,或者皆是天意。
“天下动荡,诸侯并起,七雄割据,乱兮合兮。天下动荡,诸侯相安,七国而平,合兮静兮。夜潇潇,静如动兮;无波无澜,动若静兮。”伯阳叹气言道,寥寥数语,尽是对天下的感叹。商容闻之深为动容,言道:“小少爷年纪小小,知识渊博,前日之见于此时当是判若两人。老朽有一难言之隐,不知小少爷此前遭何灾难沦落至此。”商容对面前的少年更加感兴趣,好像在少年的身上又多了几层神秘。伯阳闻之,不禁感慨,想不到自己离家多年,娘亲都不认得自己,连先生亦是不识。“偃师城水淹,殃及洛邑。我与家人逃难不慎失散,身无分文,一路乞讨至此。见府上高墙大院,便瞩目而视,岂料先生出门撞上,这便留了下来。祖上都是读书人,在下随阿娘所请先生习而数年,在先生这献丑了。”伯阳知道商容之意,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罢了。商容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不再说话。两人复坐而饮。
而此时,偃师城水淹,城池失守,太子晋只能退到事先挖好的下一道防线,数月大雨,积水成患。纵使这城墙也抵不住,若是照这个速度,不出三月就能淹到洛邑城。三个月的连续大雨,难民只增不减,若是如此下去,当是周之国难也。太子晋不禁心寒,离开洛邑这几月来未曾睡过一个好觉,日夜都在想如何才能治水现在看了真是天谴之难,这是天要罚周啊!
“太子殿下,若是再拿不出方案,这刚挖的堤坝许是不到三天就垮了啊!”水官心急如焚,太子晋没有说话,若是此时伯阳在此应该能有办法解决!太子晋心头一亮,吩咐道:“立刻给我准备马匹!本宫要即可回都!”水官虽然好奇太子晋为何此时回都,心中疑问不少,但是却没有问即可便准备马匹。
太子晋此时回都,不是为别,就是为了伯阳!若是伯阳在,水患或许有望。可是太子晋哪里知道,此时伯阳已经远在荆楚之地。
伯阳在荆楚再拜入商容门下,随着商容习修身养性之术,而商容却跟着伯阳习宇宙之道,两人真是亦师亦友。
“先生习这养生之道,弟子追莫能及。先生年过七旬,仍健步如飞,可见先生养生之道,弟子不过冠立之年,心态不如先生。弟子遭逢大劫路过此地,得阿娘垂怜收为义子,又拜入先生门下,习得先生之道。今日弟子备此薄酒,还请先生莫要嫌弃。”伯阳与商容日夜论道,习养生之术,修身之法。道法日益精进,身心也不像之前般鲁莽自负。商容端起酒樽小唆一口细细品味,言道:“好酒!可惜时间有些短,缺乏时间的沉积,喝进嘴里味儿都变了许多。”言罢放下酒樽,微笑而起。伯阳知道商容所言,自己莫不是如这美酒,缺乏时间的锻炼,难成大器。
“呵呵......先生言重了。酒美可不在时间。”伯阳笑而言道,举起酒樽敬了商容。亦是起身而立与商容一道而行。
太子晋赶回洛邑城,至守藏室,未见伯阳,心急如焚。太常与其坐与屋内,见其坐立不安,当是急事。便问道:“殿下匆匆忙忙,所谓何事?”“哎!一言难尽。本宫奉君父之命治水,难耐连月大雨,在下与众士兵于偃师城设阻,前几日堤坝崩溃。洪水直逼洛城,难民蜂拥而至,为今之计在下只能想到伯阳或许有办法。岂料伯阳却不在洛城,事不容缓,先生可知伯阳下落?”太子晋问道,太常早知谷洛两河水患,却不知如此严重。“晋公趁机夺下两城池,若是这般下去,周室迟早熬不下去。”太子晋再次说道,太常闻之心中亦是一惊。晋国称霸中原,诸侯之首,不曾想此时却以下犯上,可谓目无天子。
“不瞒殿下,据下官所知,李子此时当是在楚地。若殿下要寻,可去楚地。”太常说道,太子晋闻之立刻起身,告辞太常前往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