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城颖,楚国令尹子庚奉楚康王之命而陈兵伐晋,子庚乃是楚庄王之子,共王之弟,是现在楚康王的叔叔,当年楚庄王问鼎中原,便是其在一旁献计,此子当是奇才。且其多年与晋交战,深知晋军厉害,所以一直不敢出兵压境。此事真是难为他了,楚康王说是伐晋,莫不是一时之气罢了,子庚陈兵郑境莫不是等楚康王息气罢了。立于城上,望着城中军民,子庚摇摇头,战争一触即发,受难的莫不是这些军民。军为国死,民为站亡。
就在子产离开郑城时,郑国上卿亦随郑简公出使城颖以会楚军。而伯阳日夜赶路总算赶到了晋都新绛。而伯阳却未急着去见晋平公,而是直接回守藏室,将秦随使安置与晋宫中。而自己又深夜而会太常,一人一酒壶提溜着坐在当日会见晋平公的亭中。
“士子多日不见,这诸侯可是又发生许多有趣之事呀。”太常立于亭下,举头望月而言。月光下,太常的白发却是异常显眼,伯阳看在眼里,心中莫名一种悲感。因此,伯阳没听到太常这句话,心不在焉的。太常见到伯阳没有说话,看了看伯阳,饮酒一口言道:“士子此行回来后,变了许多......”伯阳这才抬头,道:“哦?!太常何以言此?莫不是老了?呵呵......”伯阳嘴角微笑,饮酒一口,转身坐下,太常亦随伯阳坐下。
“这燕公年老体迈,于回燕地途中变薨天,晋楚如今又兵戎相见。士子几日不见又如此变化,老朽真是感叹这世道的多变啊。”太常叹气道,仅此一言便改变了伯阳一生......伯阳又陷入思绪。心中所想莫不是这世道变化......
人而无分老幼,天地乱也;生死即是相对,若生,必死也。这天地间诸多事宜都非人力所能及,而非人为却能自行。伯阳思绪渐入梦境般。日月星辰皆存于脑海,漫天星辰,天地无人推而自行,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地上万物而行,禽兽无人造而自生。此间所有种种是谁而为?伯阳思绪半天,睁眼言道:“无为而为也!”“恩?”太常一边见伯阳闭眼,以为闭眼睡着了,不料此时伯阳却言此一言。
“呵呵呵......”伯阳一口饮掉壶中所剩不多的酒,言道:“弟子闻先生一言,顿时心中多日困惑迎刃而解!”伯阳微笑而言,太常却是疑惑更加。“士子言笑了,老朽我这么就让你顿悟了?”太常捋着胡须笑着问道。“世间万物皆以自身而寻其道,先生之言人之老死,无谓乃是自然也,自然何为?无为也!此为伯阳之道也!伯阳之道,清净,无为,自然顺其行也!”伯阳笑道,此间,伯阳确定自身之道,以无为而行。不逆天行,顺天寻也。伯阳当以悟道也,既已悟道,现该修道之法,而伯阳所悟之道,无为也,是以法也。伯阳此时看的更远了。
“伯阳此战必胜也!”伯阳对太常言道,太常笑道:“士子之言,此君楚战乱,能解矣。那老朽又要于此候士子归了?!哈哈哈......”太常哈哈大笑,旬日不见伯阳,伯阳之道见长,此真为天生道器是矣。“哎......只是苦了燕公了。年老体衰,不堪远行,此途无异于道也。燕公当是如此,伯阳又是如何?”伯阳想到生死,无谓是自己生死,此间难免叹气。可太常却是不同,捋着胡须笑呵呵的说道:“士子之忧甚远矣!杞之人,日思天塌,日行而望天,恐其而落覆其也,因此终日惶惶;夜而恐地陷,卧床而惧,夜不能寐。此人日夜无虑,终而以往,是为荒唐之举!士子此间莫不如此子般?”伯阳闻之,顿时哑言。复又大笑,言之:“伯阳真是糊涂之极!这才悟道又忘了!真是糊涂!一切皆无为!”
这一夜,伯阳悟道,公子夷带着伯阳的锦囊马不停蹄的前往共城。子产连夜赶路,于延津绕道,终于也到了共城边界。而郑简公于前一日下午,也赶到了城颖。子庚营帐中,子孔负手而立。似乎与子庚商量着什么。
“令尹大人若是满足在下所求,日后楚之所需子孔当以竭力而为,只要在下能保住卿位,令尹大人何愁郑再依附晋?只要楚王一声令下!子孔莫敢不从。”子孔作揖对子庚说道,一个是郑国上卿,一个是楚国令尹,于情于理,子孔都不应该向子庚行此礼仪。然子孔有求于人,只能这般低声下气。
“上卿大人言重了,子庚何德何能让上卿大人如此垂爱?此战乃是楚与晋之交,郑无需插手。郑公想必也随上卿大人来此,为何郑公不亲自言明?而要上卿大人前来?”子庚深知此子狼子野心。
“令尹大人!在下若有半句参假子孔何以为人?那子产想必现如今已经到了那晋营中,子产自告奋勇,前往晋营,名为郑争取时间,而避此战乱。实为将楚军之不足言之晋公,此人与晋知交甚好!而郑公却因晋常年而扰郑地,遂不予其来往,此次此子自荐郑公莫敢不从。此子手握兵权,此次往晋当是谓之里应外合一举攻楚!子孔思前想后唯有向令尹大人借兵而解此难也!”子孔一口气说完,抹去额上汗水,看着子庚。
“恐怕此时子产于共城竭力而护郑吧?而上卿大人却在此言之凿凿,在下于晋交兵没有一千亦上八百,因此在下于子产虽身在异国但是也是不错的知交。在下之言,还请上卿听一句。子产于共城而殚精竭虑,日后郑人当是以此为样,子产于郑有大恩,其先祖为穆公,于情于理,郑人都应护他。届时上卿当是无立足之地矣,此时若还如此,不异于自毁道也。”子孔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子庚一饮而尽桌上的酒,言道:“上卿还是回去吧,明日郑公前来在言此些罢了。”子孔听到子庚之言,已经是逐客令,便不再多留。
子孔走后,左司马于秉问之,道:“将军何以不允其求,若我等进郑腹地,后一举攻郑,当是措手不及也!”“哎......“子庚叹气一声,转身坐下,看着左司马道:”现今各国皆于晋和好,我若伐郑,晋所陈兵于共城定会以此为由大举进军,一旦过了郑境,直逼城颖。当是楚国之难也。晋之属国多而善战,此战大王乃是一时用气,本将军亦是不敢攻其而伐也。至于晋为何至今而不出兵,想必是我那子产兄已经在晋营中了。”“哦?可是那郑国大夫子产?“左司马惊讶的说道。子庚点点头,左司马自言道:”若是此子,这场战乱当是可解。“
子产赶到共城,已经是深夜。第二天一早,正衣冠,着朝服而进晋营。而郑简公也准备好见子庚。而因为晋平公不在晋宫中,秦之随从却是不肯。要死要活要见晋平公,伯阳之好把自己上仙的身份说出,让其于晋都玩耍几天,说是晋平公之命。这一行人也落得个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