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谷地,楚鱼在古树林中快速奔跑,一直跑离了这个山头,又回到了自己任务巡逻的山头,这才停了下来。
奔跑的途中,楚鱼胡乱从衣裳撕下一块布料,将自己左肩的伤口包扎了一下。待脱离危险之后,停下脚步,楚鱼才感到左肩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痛苦。
看着左肩上连皮带骨被旗子削下一块,他心中连道侥幸。要不是见机不对跑得快,那方城卫和易城卫就是自己的下场。
刚才那旗子被血光包裹,割下楚鱼右肩皮骨时,也一并将伤口烧焦,楚鱼分心运转热气在伤口之上,倒也能将流血止住。所以一路奔跑,缠着伤口的布料,渗透出来的鲜血不算太多。
又重新给伤口包扎上一块新的布料,楚鱼寻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挖了个坑,将手中易靖文的旗子埋下。之后,他便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又再次往谷地那座山头走去。
任务在身,楚鱼唯有再次前往谷地。他不能就此离开封禅山,而回去翼阳城。一来,他身为后备城卫,且离信号弹发射的地方最近,要不赶过去,就是失职。二来,他要是回去翼阳城,失职不说,还会引起城卫营地的怀疑。
失职还好说,要是被怀疑,认为他和谷地中的四名城卫死亡有任何关联,那楚鱼就唯有逃命天涯了。可城中还有被许姓仙师下了手段的弟弟,楚鱼不敢冒这个风险。
因此,楚鱼权当自己完全没有去过谷地,如今才赶往那里。至于为何不第一时间赶往,楚鱼胸膛和左肩的伤痕如何解释,他则将所有的借口,都归给了那头不存在的野猪。
也不知是楚鱼幸运还是如何,当他离开此处,刚一赶到那边山脚的时候,一行身着耀眼铠甲的城卫正骑马开拔过来,其中带头的,竟是一名身份赫赫的分队长。
这分队长楚鱼知道,是城卫营地第二分队的头领,姓徐。
后备城卫的三颗信号弹,当然不能让堂堂一个分队长带队前来。那么,楚鱼猜测,他到来的目的,必定就是易靖文了。
楚鱼见了来着,连忙上前行礼。
“你是……楚鱼?”这徐队长,竟是认得楚鱼。他下得马来,身后早有城卫将他马匹牵到一边系好。徐队长走到楚鱼身前,查看了一下他左肩的伤口,皱了皱眉头说道:
“怎么受伤了?你刚从那边赶来?”
楚鱼听他话语,颇有点担忧的意思,便一拱手,受宠若惊回答:
“是的,徐队长!我接到这边信号弹时,迫不及待赶了过来。不料途中遇到一只强壮得如同猛虎般的野猪,我花了点时间,将它赶走之后,也是刚刚到达这里。山上焦急发出三颗信号弹,莫非是遇到了腾云黑虎?”
“恐怕……”徐队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了看楚鱼“虚弱”的样子,一招手,让后面的城卫送上一匹骏马,便又笑骂道,“你啊你……怎么连一头野猪都对付不了!好了,山上有什么事情,我带着各位弟兄上去便是。你骑着马赶回大本营,找营中的高医师,让他给你疗伤。”
徐队长虽然是骂着楚鱼没出息,被一头野猪所伤,但语气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活生生一种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
但楚鱼心中却是生了一点警惕,他在城卫营地除了打探到易家有许多人担任城卫之外,还打探到,易家的对头势力,也有数十名城卫在职。而这个徐队长,便是易家对头当中,职位最高的一位。
而楚鱼得罪易家人,城卫营地当中,却是很少有人不知道。
他这般语气,自然是得知自己被周柏指名,要充入气血营,因此才这般和蔼可亲,打着要将楚鱼拉拢的注意。
徐队长如此,楚鱼自然也假装一副憨厚,挠了挠头头嘿嘿一笑,说了几句多谢徐队长关心云云。
待楚鱼骑上了骏马,正要离开的时候,他又是回头朝众位城卫大人告辞,不经意间,他发现,徐队长右手掌心之上,正平平地躺着一枚血红色的符纸。
看到红色符纸,楚鱼全身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一拍马背,笃笃笃地跑马离去。
“那符纸和血人捏碎的,那易靖文身上的一模一样!我道三颗信号弹,如何就引来了一个分队长,原来此人手中,也有一枚血色符纸。这符纸之间,定然有某种奇妙的联系,能让分队长知晓一些易靖文的情况,或许,他已经知道易靖文遇害了。”
骑在马上,楚鱼眉头紧皱,他担心的,自然不是什么符纸,而是那杆旗子。那旗子易靖文有,身为分队长的徐队长应该也持有,符纸间都能相互感应,要是旗子也能感应,那楚鱼埋在地里的旗子,不就会被找到吗?
找到旗子,归公还好,对楚鱼来说,他只是失去了一个增幅《气血八杀》的方法。但旗子是在自己巡逻的地方挖出来的,是个人都能将易靖文的死亡,和楚鱼联系起来。
决不能让旗子还留在原地!
楚鱼打定主意,在骑马走出了偏离徐队长他们方向很远之后,便快马加鞭,赶回了自己巡逻的地方。他将刚刚埋下不久的旗子挖了出来,从马匹背上囊中拿了些布料将其包裹。
他想了一会,便翻身上马,带着旗子赶往此次巡逻封禅山,所有城卫的大本营。
这里也是三名分队长驻扎的地方,自然就没有巡逻的任务,所以大本营中虽然防御重重,但路途之中,却也有几处人迹罕至的树林,楚鱼便将旗子埋在了那里。
若是旗子能够被其他人手中的旗子感应到,那楚鱼只能自认倒霉,若是没有,以后寻个机会前来取出便是。
之后,楚鱼回到了大本营,交割了骏马之后,楚鱼就前往医疗营地,寻找这里的负责人,也就是徐队长口中的高医师。
来到这里,楚鱼才发现,受伤的并非只有他自己一人,而是多达十几个,且多是后备城卫。甚至有几个受伤,比楚鱼还要严重。
之后三天,楚鱼便留下来养伤。
第三天一早,便听到大本营外马蹄声急,却是徐队长带着他的队伍回来了。只是,队伍当中,还多了四具尸体,便是陷落在谷地中的易靖文四人。
但让楚鱼疑惑的是,这四人的尸体,都是肠穿肚烂,头颅破开,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得谁是谁,和他们死亡时候的场景差距很大。
他目睹一切,自然十分清楚,这四人除了那后备城卫,另外三人都是一招毙命,哪里来的那么多伤口?莫非,之后又发生什么事情?
第一批死亡的人员,尤其是那个气血营城卫的尸体,和这四人一模一样。联想到那人并没有死亡,而是诡异地从黑熊肚子冒了出来,楚鱼却是如芒在背,突然感到全身一冷,打了个冷颤。
他想到一个个血人会从封禅山某一处,某一具野兽尸体开膛破肚而出的时候,楚鱼头皮都要发麻。
毕竟四人死得诡异,死法也十分出奇,因此为了避免骚乱,徐队长并没有对外公开,楚鱼这些看到尸体的城卫,也被要求禁口。
但消息,还是很快在整个大本营传了开来。关于易靖文死亡的原因,越传越是离谱,知晓真相的楚鱼,自然不会去和他们说明,反而觉得越乱越好。
这般,又过了七八天,一直养伤无所事事的楚鱼,终于是接到了自己此行的第二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