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素颜自回来就一直靠在沙发上,魂不守舍的,她细细品味今天跟庄倾城发生的一切。吃饭时庄倾城说的那段话,邱素颜不是很理解,细细回味仿佛又明白了一点。倾城对俞可岚的心思,那是一种亲情,超越友谊和爱情的感情。自己这段时间被吃醋蒙蔽双眼,是没看破这层。
俞可岚风风火火地闯进大门来,因为两只手拿的东西太多,弄得砰砰做响。当她把灯打开,惊讶地发现陷在沙发里神游的邱素颜。
邱素颜被忽然亮起的灯亮瞎了眼,忙用手挡在面前,让眼睛适应灯光。
“怎么啦?生病了?”俞可岚救火似的冲到邱素颜面前,手放在邱素颜的额头上试探温度。好像正常呀!再摸摸自己的额头,温度一样。这人没发烧,是不是别的地方不舒服?
邱素颜抬眼遇到俞可岚关切的目光。收回神来,不忍心欺骗她,避开她关心的眼神,满怀歉疚地说:“今天倾城回来了。”
客厅内,霎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庄倾城是她俩之间最不可触碰的地方。听邱素颜说完,俞可岚顿时觉得如被电击,整个人恍恍惚惚神游天外。邱素颜担心的看着俞可岚,见她提着从外面带回来的购物袋,梦游般进了厨房。俞可岚将购物袋放在洗菜台上,购物袋往边上倾斜,里面的西红市、土豆,圆滚滚的滚出袋子。邱素颜试着叫了声“俞可岚”,俞可岚仿若未闻,站立台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素颜暗自后悔,要知道她的反应这么大,是说什么也不该告诉她这个消息。
忽然间,俞可岚转过身,面对邱素颜,眼睛里面透露出浓浓的失落和无助:“他跟你提到过我吗?”语气幽怨,不报希望。
这下可难为坏了邱素颜。回答说他提过,那就会被问提过什么?怎么提起来的。等于给了她希望,这没有前景的希望,到时候会伤她更深;如果说倾城没提过她,眼前的她已经受伤,这个回答无疑是伤口上撒盐,令她伤心欲绝。邱素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复斟酌着,沉默不语。
俞可岚忽然笑了笑,秀眉微蹙,自嘲地说:“是了,你才是他的心上人,回来自然是找你的。我算什么?'前女友'而已!”
话说的清透、平静,看得出在极力压制内心的难受。
不忍心看着俞可岚伤心,想将她从目前的状态中抽离出来。邱素颜上前打开购物袋:“这是今天的晚餐吗?让我看看有些什么。我们一起做饭好吗?我有点饿了。”
这句话还真管用,一下子将俞可岚带回现实生活中。对呀,没有阿城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俞可岚与邱素颜相视一笑,十分默契地做起晚餐来。
约摸过了半小时,一桌丰盛的晚餐摆在眼前。煎牛排配烤洋葱,罗宋汤、白灼西兰花,主食是面条,最后一盘水果沙拉。美食面前,俩位美女心情大好!
两位美女面对面坐着,非常优雅的切着牛排。这是她们同居以来第一个正式的晚餐。
“要是喝杯红酒就更完美了!”俞可岚提议。提起酒,邱素颜就想起情人节那晚,第一次见到俞可岚时的场景。她那酒量大的惊人,自己怎么会是她的对手。俞可岚变戏法般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瓶红酒,两只高脚玻璃杯,分别倒入一些酒。邱素颜学着俞可岚的样子晃动着酒杯,然后浅浅地抿上一小口,这酒跟以前喝过的酒完全不同,苦涩过后居然有点甜甜的味道,邱素颜一尝就喜欢上这种味道。
“来,为了我们的生活更美好干杯!”喝了酒就是不一样,先前的拘谨随酒精释放出来。俞可岚捏着酒杯跟邱素颜碰杯。邱素颜虽然不胜酒力,只好举着酒杯陪着。俞可岚也不强迫她,自顾自地饮着。
时值五月,天气多变!白天还晴空万里。晚上就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两个相似的女人在这雨夜举杯对饮,相互作伴,赶走夜的寂寞。
俞可岚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邱素颜拦她拦不住,一瓶红酒很快就被俞可岚喝完了。红酒喝下肚子,话就开始多起来。
“刚才你在沙发上怎么啦?”俞可岚红着脸,舌头开始有些不利落,偏偏还要说话。
“在等你回来。”邱素颜离开座位,伸手去扶俞可岚,想要将她扶到客厅沙发上坐。
俞可岚推开邱素颜的手,自己歪歪斜斜地下了坐位:“不要骗我了,我看出来你不高兴,你们吵架了?”酒劲上来了,头有些昏沉,心里清醒得跟明镜似的。邱素颜一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架着她往客厅沙发上走。俩人身高差不多,俞可岚将头靠在邱素颜肩膀上,闭上眼睛,人觉得舒服些。以往,一瓶红酒还不能拿她怎么样,可是今天,俞可岚却真的醉了。
走到沙发边,邱素颜身体一弯,俞可岚顺势一倒,就躺在沙发上。安静片刻的小嘴又开始说胡话:“你别难过,情侣之间吵架是增添情趣!唉——你看我,跟阿城吵架的资格也没有。”这段伤感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居然那么平常,这是经历了多少伤心和绝望,才历练出来的领悟。邱素颜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些心疼。同为女人,此时此刻,她并没有胜利者的骄傲,反而非常同情俞可岚。
邱素颜给她倒了杯水,喂她喝下。扶着她帮把外套脱下来,又拿来靠枕垫在她头下:“你别说话了,好好睡会。”说完,飞快走进房间,拿来一床被子盖在俞可岚的身上。忙完这些,身上居然微微出汗。正准备离开,手忽然被俞可岚拽住。“别走,陪我!”
细看俞可岚,她任然闭着眼睛,唇角微微动着,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你是个好人!如果没有阿城,我们应该是最好的朋友!”说完这句话就真的安静睡着了。
邱素颜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抱着漆盖看着睡着了的俞可岚。想起倾城说的话:“有你陪她,我安心!”这是要我替他还情债吗?是呀!正如俞可岚所说,如果没有庄倾城,她俩应该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