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俞可岚费劲心思留住庄倾城的那个夜晚,邱素颜也过得不好。
邱素颜坐上陆天坤为她派来的专座,电话铃声响起。是陆天坤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陆天坤看来是知道些什么,他简明扼要的说道:“去我的度假村住些日子吧!”
“不用,我还没有那么脆弱。回我的住处,我想等倾城给我一个说法。”邱素颜的语气柔和而坚定。陆天坤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车内是一片窒息的沉默。司机师傅从后视镜偷偷观察了素颜几次。素颜没有哭泣,双眼盯着一个地方发呆,表情不悲也不喜。刚才在倾城公寓里的一幕过电影般在脑海中重复上映。
到达寓所楼下,素颜对司机点点头就进了电梯间。司机师傅从她这个动作能感受到她努力在压制自己内心的慌乱。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她是不会这么急切走的。以往,每次接送她,下车后她都要好好表达谢意才离开。
素颜浑浑噩噩的坐进电梯里,怎么出的电梯?怎么开的门?都不知道!素颜将自己丢进沙发里,想在沙发上刨个坑将自己埋了。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安全。
素颜知道,自己真的受内伤了,伤得不轻!六年前,第一次情感受伤也是这样子。素颜是个慢热型的人,去年,倾城追她的时候,她慢热。现在,受伤了,她也是慢冷的,素颜似乎看见自己的心里有千道门,次第关上,每关闭一道门,心口就被揪着一般痛。痛得她哆哆嗦嗦直打冷颤!
素颜就这样卷缩在沙发上,渐渐地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浅,半梦半醒状态,梦里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心揪着的痛,醒着又期望一无梦的觉。就这样折腾到天明才沉沉睡去。
这种疼痛感到第二日消失不见了。素颜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该吃就吃,该笑就笑,工作上认真负责。只要不想感情的事,一切如常!谁也看不出她的内心世界已经冰封。
最难熬的时光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难免会控制不住的想她和倾城的爱恋。素颜回想,一年前见到倾城那个怦然心动的日子;回想倾城为她的淡漠疯狂;回想倾城生日会上的表演;俩人坐在屋顶上看北斗七星话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温馨而浪漫。直到情人节,倾城还是深情款款。可是后来的转变太大,素颜无法接受。她亲眼所见,另一个女人住进了倾城的公寓。
爱情是俩个人的呼应!现在倾城像断线风筝,不知道飘落何处!而她,还站在原地,紧紧拽着绳子,等候风筝回来。
这天,她接到倾城的电话,约她见面,说有重要的话对她说。
素颜为这个电话激动好半天。她试过衣柜里的所有衣服,不是嫌太妖艳,就是太素净。穿衣镜前,她用倾城的眼光,挑剔的省视自己。从来没有认真为倾城打扮过,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得到倾城的认可。试着试着,素颜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倾城什么时候在意过她的穿着。在他眼里,她怎么样都是最美的!
最后,素颜挑了件镂空绣花白衬衣,下着浅绿色阔腿裙裤,外套羊绒坎肩。远远看去,飘然若仙。
素颜来到预约好的咖啡馆。咖啡馆内顾客稀稀落落没有几人。素颜扫视一眼,没看见倾城。素颜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幽幽地萨克斯管乐在空中盘旋,素颜怅然的想起一年前,她跟倾城谈合约的时候也在类似这样一个地方。
一个女人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请问,我可以坐下吗?”
“对不起,这……”素颜慢慢抬起头,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来人是俞可岚,她落落大方的坐下。几日没见,有些清瘦,这反而更增添一副我见尤怜的模样,令人心疼。
“邱小姐,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阿城没来,来的人是我?”俞可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缕了缕一丝不乱的头发,拿眼睛斜睨着素颜。
素颜没吭声,淡然地看着她表演。看见素颜没有露出慌乱,俞可岚心有不甘。
“阿城他有事晚点来,让我先来通知你。你不知道吧,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俞可然特意把“我们”两个字说得特别重,眼睛盯着素颜的脸,观察素颜脸色变化。
素颜淡然依旧,看不出悲喜。
“你不好奇我们要去哪吗?”
素颜淡淡的一笑,一副你爱说不说的表情。
“好吧,我们的事,本来是不该告诉随便对人说的。倾城约你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们先回我家,见过家长后,我再陪他一起见他父母。你看,是不是要恭喜我们?我想,倾城最想得到你的祝福。”俞可岚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恭喜你!既然是倾城约我,我还想听他亲口告诉我。”素颜没理她。
“那好吧,阿城也快到了,我去看看他来了没有。”看没起到作用,俞可岚愤然起身走了。
被俞可岚这么一搅合,素颜的心里再也平静不下来。想到刚才的唇战,素颜就觉得头晕。她不喜欢跟人这样斗嘴。在她的世界里,从来都是关心和呵护,人与人之间多是互相帮助,和平共处。
“你还好吗?”一浑厚动听的男中音在耳边响起,一个高大的身影遮盖住眼前的光线。素颜抬头,遇见倾城关切地眼神。
这一眼神像是一针强心剂,让素颜有了力量。所有的困惑、委屈、伤心……等等情绪像被阳光照射,心里的阴霾顷刻被驱散开来。
素颜对倾城露出灿烂一笑,绚丽夺目。
倾城为素颜的笑看呆了。真是令人流连的笑容!倾城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坐下,什么都忘记了,定格在这炫目笑容里。
“哎哟!”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接着是劈劈啪啪撞击桌子的声音,和女人的呻吟声。
素颜来倾城寻声望去,吓了一跳,只见俞可岚半扶着桌子,一只手捂着脚,表情痛苦。
“怎么了?”倾城大步上前去扶她。
“好痛,我的脚,好痛!”俞可岚带着哭腔说。
倾城扶起俞可岚,扭头看着素颜,高声对她说:“给我点时间,等我!”说完半扶半架着俞可岚迅速离开。
临走之前,俞可岚扭头对素颜漏出狡诘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