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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晨起

翌日清晨,耳房外。

菊儿的两只手上各提着一桶热水和一桶冷水,跟在了兰儿与竹儿的身后。行在前头的兰儿则手捧着一个装满了洗漱用具的面盆。在其一旁的竹儿却是一边揉着腰板一边扭着脖子,两手空空的走着。

“菊儿妹妹,你可还累吗?都怪姐姐我昨儿个晚上落枕了,今儿个起来又不小心扭到了腰板,不然也能帮你提上一提了,你可别怪姐姐我呀。”竹儿扭过了脖子,对着身后的菊儿抱歉的说道。

菊儿抬起了脑袋,微笑摇头道:“竹儿姐你现在身体不适,这些个重活交给我不碍事的。平日里我也是做惯了这些重活的,不累。”

竹儿闻言,这才满意的一笑,点了点头道:“有你这句话,姐姐我也可以安心了。”

兰儿瞥了竹儿一眼,不咸不淡的讽刺道:“你不是刚才还叫着腰酸背痛没力气的嘛,怎么?现在倒是有精神能跟这菊儿妹妹说话了。”

竹儿的面色一阴,没好气的说道:“兰儿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不是在关心菊儿妹妹嘛,姐姐你可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你...”兰儿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怒色道。

菊儿见两人似有剑拔弩张之相,连忙的出声劝慰道:“两位姐姐稍安勿躁,咱们还得去侍候小姐起来呢,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起一些不必要的争执。不然等会耽误了小姐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辰,小姐问责下来那可就不好了。”

竹儿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惧意,却是想起了昨日小姐对自己的那番疾言厉色的模样,便对着兰儿哼了一声道:“菊儿妹妹说的对,兰儿姐你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跟妹妹我计较呢。不然等会小姐问罪起来,妹妹我也只能跟小姐实话实说了。”

兰儿见她一副贼喊捉贼的模样,不由得更加气恼了起来,不过到底还顾及着有正事要办,所以没有立时发作出来,只能黑着一张脸道:“咱们进去吧。”说罢,走到了屋门外推门而入。

菊儿见状,不着痕迹的缓缓舒了口气,紧随着竹儿的步伐走了进去。

兰儿把手中的面盆放在了墙角的面盆架上,掀开了帷幔走进了里间之内。菊儿在把手上的水桶放下了以后,也开始准备起了等会为小姐梳洗的东西。

“小姐,您醒了吗?奴婢来侍候您起来了。”兰儿冲着帘帐内的人影轻轻的唤道。

须臾了片刻,一声懒懒的呻吟声从帘帐内传来,只见卫如君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卯时三刻(早上五点四十五分)了,小姐。”

卫如君闻言,霎时间打消了眼中的睡意,强撑起了身子道:“快点过来替我更衣。昨儿仓促的住下,都忘了嘱咐你们——现在祖姑母的身体病成了那个样子,身边也没有几个贴心的人在侍候着,从今往后我都要早点的去为祖姑母侍疾才是。下次记着寅时(早上四点)就叫我起来。”

兰儿微微一愣,暗道:寅时?这个时辰只怕天还没亮呢。

想到这里,兰儿很是有些担心小姐的身体怕是吃不消,却也不敢多说些什么,毕竟此事涉及小姐最关心的太后,只怕是不管说什么小姐也是听不进去的。便也只能颔首应道:“是,小姐。”说罢,掀开了床榻两旁悬挂着的帘帐。

就在这时,那已经准备好了梳洗用品的菊儿捧着已经试好了温度的洗脸水走了进来,对着床榻上的卫如君道:“小姐,请让奴婢先侍候您洗脸吧。”话音刚落,竹儿也紧跟着走了进来,见兰儿扶起了小姐下床以后,便上前开始收拾起了有些凌乱的床铺。

.........

半个时辰后。

“小姐,您今日的样子望着倒是比昨天要娇嫩了许多,不过还是很美呢!”竹儿看着梳妆台前的卫如君,情不自禁的赞道。

只见此时的卫如君穿着昨日的那件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头上则梳了一个最是能展现女子娇柔不过的坠马髻。画着柳叶眉的脸蛋上,粉扑了淡淡的娇色,加上那胭脂红的颜色在嘴唇上轻轻一点,令人不觉倍感温婉谦和之感。

“昨日是要进宫觐见太后,所以便穿了那件既不会失身份但也不会太夺人眼球的衣裳。而现在咱们暂时住在了这宫里,必然要日日见到太后在太后面前侍疾,所以这样简简单单的打扮一下即可。不求有多么庄重,只求家常颜色能让祖姑母她老人家看着舒心点。”

兰儿拿过了妆台上的一对珍珠耳环,为卫如君戴上道:“小姐,没想到这穿件衣裳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奴婢可瞧不懂这些的门道,反正不管小姐您穿什么样的衣裳都是极好看的。”

卫如君淡淡一笑,抚过了兰儿的手起身道:“好了,咱们也得赶紧着去给祖姑母她老人家问安了。”话语一顿,却是想起了什么,冲着兰儿等人问道:“对了,我昨日换洗下来的衣裳去哪里了?今儿怎么看不到了。”

竹儿闻言,出声回道:“小姐,昨日有个宫女过来说是往来浣衣局送浣洗衣物的,奴婢便把您换下来的衣裳给她了。”

卫如君淡淡的一点头后,就着兰儿的搀扶走出了屋外。

刚走了没几步路,跟在身后的竹儿忽然讶异的发出声音道:“咦,怎么有个太监跟在那刘姑姑的身后进了太后娘娘的屋里?”

卫如君闻言一惑,顺着竹儿的目光朝着正房的方向望去,却是连一个人影也都没看到。跟在一旁的兰儿也瞅见了此幕,不由得对竹儿说道:“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你莫不是眼花了吧?哪里来的什么太监。”

竹儿见卫如君的脸上也是透着一副对自己所言并不相信的样子,不禁有些情急的说道:“真的小姐,奴婢是真的看到了。刚刚就一闪的功夫,奴婢看见一个蓝色的背影跟着刘姑姑进了太后娘娘的屋里,奴婢不敢骗小姐您呀。”

卫如君的脸上还是有些怀疑之色,不过想到竹儿也没必要骗自己,便也信了她的话几分。只是,这大清早的刘姑姑带一个太监去见祖姑母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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