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蒲可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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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呱呱落地。我的母亲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听婆婆说。那个女人嫌家里穷。说我爸爸长得对不起观众,影响了市容。
我呸。日你二爷爷灌萝卜点点耶。滚就滚。别扯那些连鬼都不信的借口,这样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
杨真真。
我的学姐。
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所有教师。整个学校。对于杨真真这三个字都不会感到陌生。
她是尖子班蠢蠢欲动叛逆团伙的推动者。
她是尖子班让老师头疼的问题少女。
她是尖子班鹤立鸡群文采出众人人皆知的才女。
她是学校很多人口中的“真姐。”
她是舞台上万受瞩目的大明星。
我讨厌杨真真。
更准确一点的说我讨厌所有那些在青春年华里想要张扬个性,彰显与众不同的另类学生,
朝清。
春。夏。秋。冬。她的穿着都会露出半个屁股在外面。问?或许你见过露胸露腿,没见过这样敢露屁股的。
杨真真。
好端端一头乌黑长发,偏偏隔三差五的就去换一次奇奇怪怪颜色的头发,即使你家是开染坊的也没必要这样高调吧。在学校里顶着那头火红色的头发,红的发紫的刘海。自认为能吸引人眼球还是本身就是心理扭曲人格分裂啊?
周欣欣。
她那张脸究竟是有多丑?有必要一年四季都拿自家的面粉往自己脸上涂的?有必要把那双眼睛弄得像一对熊猫眼似的。她是来学校勾引男人的还是读书的?这得好好问问她妈妈。
阿门。上帝保佑。但愿这些话永远不要被她们听见。
杨真真的家和我们家距离很近。时常听见她舅妈坐在很多女人中间讲着杨真真的种种。
她说,杨真真从到死崖开始就吃她的住她的,现在把家搬到城镇来了,她还死皮赖脸的赖在她家。镇里可不比山区强,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不要钱啊?
她说,杨真真琴棋书画不会,洗衣做饭还嫌累,更重要的是还什么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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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不管是在街坊邻居嘴里,还是在她舅妈嘴里,都会听到很多闲言闲语。
当然。外面关于我的版本也极不少。
不过。我听到的似乎都是很多好话。
我奶奶跟我说,蒲可莹,你可别和那个杨真真有什么瓜葛,你也听说了她不是什么好人,不是你学习的榜样。
对于奶奶的话,我从来就是言听计从。再说,我对她本就没什么好感。
可是。可是。
那个告诉我,不用想起哪怕是一闪而过的记得。任何一个人,失去了另一个人都会活得一如既往,黯然酸楚都是属于怀念的事情,但是遗忘,更轻省,不是你想得那样,真切的感情,从来都不是坚韧的。
我知道。她知道。我想念我的妈妈。疯狂的想念我的妈妈。我爱她。我更恨她。
如果。如果。我有机会站在她面前,我真想好好问问她,你生下我又不要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为什么?
那个在舞台上掉最真的眼泪,演最真的戏的杨真真,让所有观众姗姗掉泪的杨真真。
那个和“饭桶”校长大动干戈强烈要求同级不采用三,六,九,等划分班级分配老师来用于他们口中所谓的“因材施教”的杨真真。
那个,愿意半夜爬起来陪我去铁路上发疯的杨真真。
那个,只为我擦泪的杨真真。
那个杨真真是我的杨真真。是我的学姐。我的真姐。
那个玉树临风,风流潇洒,周旋在众多女人之间的花花公子的学长李锌翼
那个臭屁,装酷,耍帅的学长李锌翼
那个篮球场球鞋最白,挥洒着泪水,在阳光下奔跑着吸引着无数少女的学长李锌翼
那个李锌翼。我的姐夫。是我真姐的男朋友。
那样一个李锌翼。那样一个真姐。火星撞地球硬绑在一起也谈不到一块的两个人
这样一个李锌翼。这样一个真姐。火星撞地球了,他们在一起了。
每段恋爱都会出现一个第三者的。很老套的这个第三者还是出现了。
李锌翼劈腿了
好像是为了一个叫何芳鑫的女人李锌翼甩了杨真真。
初三下学期,杨真真没有再出现在学校了
有人说,杨真真辍学了
有人说,杨真真被保送去了戏剧学院了
有人说,杨真真被开除了
同一时期,不间断的,周欣欣离开了。朝清走了。涂晓晓被开除了。李锌翼的课桌也搬走了.......所有的我认为贴上“坏孩子”标签的人都差不多走了,以及那些我连面孔都记不住,名字也不知晓的学姐,学长们一个个接二连三的都走了。
在那年的升学中考考试时,我路过几间教室,除了尖子班只少了一个杨真真,其他班级已经寥寥几人。
杨真真说过的,黑色的六月,最后的半年,注定是离别的季节,就像是树的年龄,每年一个圈,每年一个圈,很快的又会有人来填补空白。
没多久,杨真真在学校大门拦住了我
杨真真出现了
同时还有李锌翼
他们又在一起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的倡导者,怎么也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了呢?“我在真姐耳边嘀咕。
她笑而不答。
于是。
我认识了这样一个李锌翼。
会为杨真真下厨做面条的李锌翼
每次吵架总第一个打电话过来撒泼的李锌翼
敢当着他兄弟的面指着杨真真说。“我爱她”,“我爱她”,的李锌翼
敢说。我爱的是杨真真这个人不是她身体的李锌翼
不过。
失而复得的都是二手货。
他们还是分手了
杨真真说的,有些人,你以为可以永远在一起的,有些事,你以为可以维持的,然后,也许就在你念念不忘中或者就一个转身,就一刹那,有些人,就注定了消失,当太阳落下又升起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一不小心就再也回不去了。
说实话,我不懂杨真真这席话,我没谈过恋爱。
此后。杨真真拖着行李去了异地他乡,没有和任何人告别,也包括我。
在杨真真离开的前一段时间,她告诉我说,不要完全的去相信一个人,没有任何人值得你这样做,也包括我。
后来。我才开始后悔我没有听进去杨真真这番话。
在我渴望爱情的时候,被朋友坑,被一个我至今连面孔都已记不清的男人夺走了我的初吻,我的第一次,然后扬长而去。
不过。老天还是让我遇到了他———小贱
他说不在乎我的曾经。只是心痛。
他会看穿我的口是心非
他会将自己身上倒上汽油,将打火机拿在手里说,只要你让我死,我现在马上立刻就可以死在你面前的幼稚男人。
他会陪这着我去流浪,陪着我去任何我想去的城市。
他说。只要我要。只要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