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兰一时没想到叶天佑会问她这个,稍微一顿,张口便说:“她姓叶,叶家要认她,她便认祖归宗,叶家要不认她,我自己养。”
叶天佑直想笑,憋着快内伤了,却也隐隐地担心,依着白兰卑微到没有自尊的性子,她真得不会那么伟大吧!定了定神,沉沉地问:“是我的女儿,我自然认她!你愿意让别的女人给她当妈?”
白兰不说话了,心里泛起嘀咕。
大少爷啊!是你要跟别人结婚的!难不成要我一个保镖打手去抢婚不成!可是他这么问……依着他的少爷脾气,有话不说叫别人问,有问不提叫别人说,他是不是真的等着自己去抢婚啊!?
想着嘀咕着,白兰诧异心里怎么有股甜丝丝的味道,拧起眉毛,不知道是笑还是哭好。好!既然你跟我玩,我乐意奉陪。
“白兰无名无分,尚有自知之明,与叶少之间也是露水情缘,叶少不必挂心,白兰也绝无半点贪念,若兰生就千金之躯,倘若能得温柔小姐照顾养育,日后必也是雍容大方、万千宠爱,白兰又何乐而不为?当初也向二少爷说明了,一切交由叶家定夺。叶少自可放心,白兰只会恪守本分,绝不逾越半分,这个秘密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如果叶少不放心,现在就要了白兰的小命也无不可。”白兰说得信誓旦旦义正言辞。
叶天佑听得目瞪口呆,大跌眼镜!没防着撕咬低吼的小狮子真得为了她的尊严扑上来在自己心上狠狠咬了一口!只觉得又一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顾不上疼痛,一把抓起白兰的手,死命地攥着,再也装不下去,怒气冲冲地质问:“你和我的女儿,你跟二少爷说明什么!你当自己是圣母玛利亚啊!自己的女儿让别人养,自己的男人让别人睡?我的女儿,你问过我没有!”
白兰本来是开玩笑,没成想叶天佑忽然点了炸药一般,连珠炮发出来,哄得白兰头脑真正清醒了不少,甜意淡去,只剩苦楚。她轻轻地拨开了叶天佑的手,四两拨千斤一般,轻描淡写却是愁肠百结:“你和温柔结婚,又何尝问过我和女儿。”
叶天佑一怔,瞠目结舌,蹙眉想着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缕了半天头绪,才想明白些似得,恍然间再看白兰,却已然真得黯然神伤,垂首站在那里,不远不近,不喜不悲,惹得他心里懊恼、怜爱、抓狂一股脑地翻腾起来,恨不得抓个人狠揍一顿,最终,却只是伸手轻轻一拉,扯过白兰拥进自己的怀抱,牢牢地抱住。
叶天佑啊!你这算是化戾气为祥和么?白兰啊!你怕是我的克星吧!让我有火发不出,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等我,”叶天佑低低地说,“给我时间。”
白兰听着,听着他的话,听着他的心跳,听着自己的心跳,步调越来越一致,就差合二为一了。
“相信我。”又是一句。
好吧,你说,我就信。
“好吗?”叶天佑望着怀里的人,他需要肯定和支持。
怀里的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双臂环上了他的腰。
这就够了!
叶天佑展颜,手臂上的力道更紧一些。
风过无痕,阳光早已消失在地平线,一切都模糊成黑暗。
夜晚来了,黎明还会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