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哈哈哈——”
白兰不知道,温柔如水的女子竟能笑得如此狰狞。
“你不相信,生活会如你手里的信一样狗血,可是我信!”温柔用手背擦了擦泪,全然不顾什么淑女不淑女。
“我比天保哥哥小两岁,出生的时候大家欢天喜地,可是还没出医院,一切就都变了。血缘血缘!都是可恶的血缘!我爸爸是AB型血,我却是O型血,医生说AB型血不可能有O型血的后代,于是我爸爸疯了一样的质问妈妈,妈妈羞愧也好,委屈也好,当晚就在医院割腕了。爸爸追悔莫及,他很爱妈妈,其实他愿意原谅妈妈,或者愿意相信妈妈有苦衷,但是一切都晚了,我的身世成了不解之谜,爸爸买醉后驾车,再没有出现。”
温柔停了下来,兴许是说累了,这个世界真的让人疲累。
白兰想着要怎么劝慰,温柔忽然又开了口——
“我被接出了医院,被跟我毫无干系的……姑妈,接出了医院,让我在叶家安了家。我如同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快乐地长大,虽然没有父母,却有无限疼爱我的姑妈和姑父,还有一个能够安静地和我一起玩耍的天保哥哥,我何其幸福啊!”
温柔低头盯着包,回忆的阀门一旦开闸,便不会再止住。“虽然不到一岁,姑妈就去世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任何不愉快,姑父把我养得很好,还有天保哥哥,我以经习惯了有他的陪伴,也习惯了陪伴着他,我从不奢求什么,只希望能这样永远陪伴着我的家人,陪伴着姑父和天保哥哥……”
白兰听得入了神,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按在了温柔的手上,想要给她些宽慰。
温柔见此,却是冷冷一笑,看向白兰:“你是可怜我么?”
白兰慌慌摇头,又不知怎么解释。
温柔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淡漠地说:“你不用可怜我,你应该会恨我!因为我马上,就要跟你孩子的父亲,结婚了!”
白兰只觉得自己要错乱了!真真假假,自己已经无力分辨了,如果一切都是真的,白兰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了!叶天佑死了!却原来不是叶天佑!真的叶天佑还活着!却马上要跟别人结婚了!
天啊,你是拿我的心电图当股票的K线图么?大起大落的太刺激了吧!还不时穿插些什么红斑狼疮是遗传、温柔不是表妹的插曲,你想怎么样,还要出什么大招?!
“我知道,”温柔转眼就平静了下来,“天保哥哥祝福你和天佑哥,我也想祝愿,可是,”温柔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坚定些,再坚定些:“我的灵魂里,也有挥舞着钢叉的魔鬼!你可以把天保哥哥当成天佑哥哥来爱,我为什么就不能把天佑哥哥当成天保哥哥来爱呢!”
白兰惊异地望着温柔,像是看一件稀世珍宝,看得温柔都有些不自在起来,沉不住气地反问:“不……可以吗?!”
白兰忽然抓住了温柔的手,紧紧地抓着:“你是说,叶天佑,真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