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顶天一脸凝重地望着窗内,许久,才问:“还有多久?”
身后的李名志上前半步,低头答道:“如果还没有合适的**……也就……两个月!”
叶顶天身影重重一晃,就听拐杖重重一戳,李名志赶忙扶住。
生活,总是如此地相似,不对,是雷同!经历过一样无能为力的生离死别,仿佛遭天打雷劈般万劫不复地死过一遭之后,没有半丝勇气去回忆,宁愿选择性遗忘,忘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件事是他叶顶天做不到的,忘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件事是纵然坐拥万贯也束手无策的,忘记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病,叫做红斑狼疮!
然而,生活总是何其地冷酷残忍。当年在心口上狠剜的一刀后留下的创伤,几十年的岁月依然填补愈合不了,时不时地疼痛难耐,随时都能要了自己的命。如今,老天爷怕是看他太惬意,要风得雨的,以为他忘了过往,又来惩罚提醒他,偏要鲜血淋漓地让他叶顶天在同一个坑里再狠狠地摔上一跤!真正地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可是谁又知道,他宁愿躺在那里的是他,他宁愿放弃现在的所有一切,他宁愿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如果真的有上帝的存在,他一定要找到他,即便是凌迟自己,他也只想换得家人的平安,和健康。
叶顶天稳了好半天,才摆摆手,李名志才放下手。
“他,怎么想?”叶顶天问。
“叶少手术前交待,如果下不了手术台,就原原本本告诉白小姐,如果能手术顺利,就由他来告诉白小姐。”
“你是说……”叶顶天侧身瞅着李名志:“他知道了?”
李名志依然低着头:“应该是找人查过了,只是今早叶少醒来,听我说了白小姐昨晚的情况,好像又改了主意,只让说他得的是什么病,别的什么都不让说了。”
“那么,他也知道两个月……”叶顶天说不下去了。
“……”李名志先是沉默:“顶爷,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何况叶少,从小病到大……”
“唉——”叶顶天吐出一口气,似是犹豫了一下,低低说到:“那个方案……”
李名志有些困惑地抬头扫了一眼,随即便低头:“回顶爷,叶少的病,说白了,就是自己的免疫系统跟自己杠上了,自己的细胞吞噬消灭了自己的细胞,即便有合适的**,也是治标不治本,更何况,移植肾脏的关键是要控制排斥反应,是要让自身适应了新的异物,这样会让治疗更加复杂,再者说,**方面……”
叶顶天摆摆手,示意李名志不用再说了。其实关于这个话题,他问过不下十次了,在他问完第一次,他就知道,这个方案行不通,且不说这边的排斥反应,就是**那边,他就下不了决心,一开始就知道是个两难,唯一的办法,就是——没办法!
接着,便是医院里惯有的寂静,茫然的寂静,空白的寂静,濒临死亡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