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正在那里恼怒自己的不纯洁,忽听叶天佑一声召唤,望见叶天佑眼中闪烁的期待,更是脚下生钉,钉在原地动弹不了——他,他不会是……
叶天佑把白兰的犹豫尽收眼底,眸光里什么东西闪了一下,自己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右手抚着左肩膀,做出幽幽的神情:“你一晚上枕着我的胳膊,都不过来帮我揉一揉!”
白兰一下就泄了气,心里暗暗骂自己龌龊,一面诚惶诚恐地走过去扶起叶天佑的胳膊,从上到下,一寸一寸地揉捏,捏到手指间,又返回臂膀处重新揉捏一遍,双目低垂,捏得很认真,像在仔细雕琢一件艺术品……一遍又一遍,又一次揉到手腕处时,叶天佑手腕一转,攥住了白兰的双手手指,白兰眉毛一抖,抬眼。
叶天佑笑得莞尔:“手法不错,搂你一夜也物有所值啦!”
白兰瞬间脸红,蹙眉低头,心里却是不协调地欢喜。
叶天佑俯身,瞳眸对上白兰的面庞,柔声到:“我要好好谢谢你!”
白兰抬眼,看着叶天佑满脸满眼的真诚,心中一动,却见叶天佑缓缓低头,朝着自己被握的双手亲了下去,手背上一点温热晕染开来,白兰如遭电击,只是这般的电击,如此令人心神荡漾,身心舒畅。
忽见叶天佑抬头,白兰如梦初醒,慌忙扯出了双手,一手握着刚刚被亲的手背,木僵地杵在那里。
叶天佑死皮赖脸地把脸再度凑过来:“你……要怎么谢我?”
白兰不解地抬头扫了一眼,随即又望向别处,不搭话,脑袋却是一片混乱。
“我把胳膊给你当枕头,”叶天佑不依不饶:“你都不谢谢我……以后我的胳膊可是天天要给你当枕头用的啊!”
白兰只觉羞忿,忽地挣脱了双手,弱弱瞪叶天佑一记,转身就走,听见叶天佑在身后嗤嗤地笑,更是脚下生风,匆匆奔出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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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鸟语,静谧得能听到微风的呢喃细语,没有花香,葱翠得满目是无垠的碧绿希望,没有热辣阳光,灿烂得心中全是想要欢唱高呼的明媚敞亮。
叶天佑带着白兰,一路向上,蹬着双人车,背着大行囊,眼瞅着山顶近在咫尺,又总是遥遥无期,尖尖的山顶小三角保持着永恒的距离,矗立在湛蓝的天幕中。白兰开始有些气喘,好歹还是可以支撑,清冷的雪山上,穿着羽绒衣运动,居然细细密密地浑身都冒了一层汗,眼前的身影挺拔伟岸,似乎不为雪山的美景所撼动,专心致志地把着脚踏车的方向,引领着白兰蜿蜒在曲折又隐蔽的山路上骑行,这个身影一如往常的坚毅、执着。
跟在他的身后,白兰莫名地平和、安宁,即便不知道他会把自己引到哪里,也不曾惧怕他会把自己领到山沟里,上山的路,漫长又短暂,时刻感觉就要触摸到天际,可是那一道天线似乎是海市蜃楼,镜花水月,只能远观,不能亲近。这样的感知,让白兰心头微微有些惆怅,又如一滴水珠坠入静湖,几不可察地晕起一圈波纹,来不及散开就隐去了,只觉得如此同心同行,心怡神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