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来不及诧异和思考,叶天佑已经把她放在了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然后站直了身子,缓缓一笑:“晚安!”转身走开了。
白兰心下里焦急,似乎什么东西正离自己远去,心里空落落地,周身泛起了寒意,突然很想抓住什么,一个用劲儿就坐了起来:“等等!”
叶天佑顿住了脚步,优雅地转身,挑眉看着白兰,静候白兰下文:“嗯?”
白兰心里忐忑,手上用力捏着拳头,踌躇如何开口,咬了咬唇,豁出去似地说到:“要不……你也睡chuang……chuang也够大……地上凉……”白兰只觉脸颊如火烧般的发烫,烫得耳朵都快熟了,自己的脸现在一定是关公脸谱一枚!
叶天佑的瞳孔一紧,眼裂收了收,随即便笑意盎然,嘴角咧着无声地笑了笑,却没有答话,又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白兰瞬时成霜打的茄子,蔫儿了下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孤傲清高的男人往往就是这个样子,你也跟着清冷清高,他颠颠儿地鞍前马后围着你转,你也要是一朝沦陷,柔情似水,他也就没有了征服的兴致,弃之如敝屣了!心里难过,居然连躺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傻傻地坐着,耷拉着肩膀,如一只战败的……母鸡。
“啪!”一声,屋里的灯灭了。白兰垂着的头抬了抬,心神一紧,惶惶地望着依稀透进来的月光中,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鬼魅身影翩翩地朝自己飘来,悠悠地荡到床边,朦胧的面容看不清表情,清朗的声音淡若兰香:“往那边挪挪!”
白兰如中蛊毒,愣愣地挪了挪,痴痴地看着清丽的身影坐下来,脱鞋,盖被子,躺下去,然后是一声:“还不睡?”白兰就如傀儡般乖乖地躺了下去。
叶天佑往中间移了移,又怕挤着白兰,说到:“冷,睡过来些!”
白兰顿了顿,翻了个身的动静,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唉——”叶天佑一声长叹出口,伸手拢过了白兰的头按进了自己的肩头,另一只手摸索着,就听白兰胸膛里战鼓擂得响彻云霄,忍不住“呵”的笑了一声,低低问到:“怎么了,害怕?”边说,边继续探寻,终于握住了白兰的一只手,攥着不放开。
白兰暗呼一口气,稍稍平定了一下情绪,说:“没有,有些冷而已。”
“那让你靠过来些还不!”叶天佑嗔怪着,捏了捏白兰的手:“睡吧!”便不再说话。
白兰听着自己如鼓的心跳徐徐平息下去,听着叶天佑均匀的吐纳声徐徐升起,瞪着眼睛在黑夜里,愣是没有了睡意!夜第一次变得不再冗长,不再清凉,脸颊、额头、鼻尖上的冷意如凉水扑面,让白兰愈加得清醒,肩头、胸口、手掌间的暖意如暖宝贴护,让白兰愈加得沉醉,在清冷与温热的冰火两重之间,白兰心中雀跃得要鸣炮欢呼,身体却得安静平和地窝在叶天佑怀里,这种冰火交加、内外两重的冲突,生生折腾了白兰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