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烦透了那种作秀般和爱慕虚荣的生活方式,而我哥就是把那种生活模仿的淋漓尽致的人!空的,一切都是假的。而我每次反驳他的时候都慢一拍,我内心是个弱者而外表又是个十分不好欺负的人。我妈说这种人最傻,因为吃亏的总是自己。是的,一败涂地。一个非常非常坏的开头,在我哥终于准备帮我看稿子的那一刻彻底吓到了我。他拿手机对着床上的文稿拍了一张照片,我知道为什么他要发微信,作秀,就是要把他很忙的一种生活状态表现出来,好让别人认为他很专注于自己的事业或者生活。我差点抢走了稿子,随之皱了眉头起来。我们好不容易走向正确的道路时,他的作秀毁了我们最美好的开头,我们争论抱怨了十几分钟。而为了证明他每次因为作秀而耽误时间,我特意忍气吞声的计时了十分钟,果然十分钟后他还在为他准备看稿的工作发微信说,他要开始看稿,我真的忍受不了,我转过椅子沉默无语的看着他,他看着手机笑了说:“不要催我!反正我都已经准备要看了。”
我烦的是他的态度,“真正有事业的人是不会告诉别人他正在做什么的。因为他没有时间!”
“那你看那些姐姐们!她们还不是每天发!”
我没有反驳,因为我不想伤他自尊,姐姐们是有钱人而我们什么都没有。
“每个人表现的生活方式不一样!我有我的生活方式而且我的生活就是这样,我需要!”他狡辩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难过吧!拖到现在连你都不愿拿起来看看,我还有什么信心让别人拿起来看看……昨晚,你说你看,你却丢在床上跑了。早上我看到我的稿子压坏了两页,现在又被你拿去当遥控器的垫子用……”我气的说不下去对着电脑屏幕,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我发现你的心态太差了……”我哥哥躺在床上说。
“我觉得那是你的心态太好了!”我讽刺的说。
“是的,我除了不谈恋爱心态都好的很!”说到后来连他自己都笑了。
我气的”啪“的一声合起了电脑。这个开头非常的坏,坏到我想从他手上抢过稿子撕掉。但我没有,当他躺在床上拿起稿子时,我又重新打开了电脑安慰自己,也许他拍微信也不是件坏事,当我一边写下部作品听到他在床上看稿子发出的第一声笑声时,我觉得我的信心又回来了。
上海是个千变万化的城市,我心里还在异常惆怅的同时上海时装周和慈善会来了。慈善会的那天我和我哥赶了两个场子。我挑了件黑色的礼裙和玫红色的耳夹,外面风大我又套了件绿色的呢子大衣。我本想把红色的手包拿着,但是我哥在昨晚就警告我不要带。
我假装以放钱放手机为由把那个红色的手包放在他的大包里,这样就不会被他看见了。
“你真的不要带那个包好吗?你只不过去当我的助理。况且那个包很丑。”
我拿着包站了起来,走向客厅笑着说:“这包很好看,我真的觉得蛮好看的。”
他跟着我走了出来,看到我从包里拿出钱,银行卡还有口红时他又急着说:“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带,撑死带一支口红!”
好,我信了他的话,只带了支口红和手机揣在上衣的口袋里。我们叫了一辆商务车先把我们送到半岛酒店。可搞笑的是,我哥一直认为在半岛酒店举办慈善晚会的地点,事实上是在华尔道夫酒店。没人告诉他是在半岛酒店,是他自己记错了。还好离得的近,他和我按时到了华尔道夫酒店,在二楼的一个包厢里我们看到了正在化妆的杨敏姐。当然旁边还有很多正在化妆的名媛和化妆师。我哥跟着杨敏姐后面拍照,我提着他的包站在一旁没有人跟我说你好,也没人要和我打招呼。我已经习惯了在这种圈子里无动于衷的站在一旁观察着。杨敏姐是举办这场慈善晚会的主办方,她在这栋楼里上上下下的拜访个不停,下午茶安排在酒店24楼的总统房里。我很激动因为我第一次去总统房里参观。我跟着杨敏姐,她的助理还有我哥一同进了电梯,仿佛这个时候杨敏姐才注意到我。是的,电梯这么狭小的空间她没办法不注意到我。
“这位是?”她用疑惑的神情看向我哥。
“我的亲妹妹,”我哥说。
“这是你的妹妹!”
“她在家写了一部三十万的小说,我最近正在帮她修改稿子。”
“哦,这次是来学习的!”杨敏姐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排钢牙。我哥一激动,说错了我小说的字数,70万居然被他说成了30万。哎,瞬间我的小说变得低级了。当他在说“写小说”的那一刻我觉得好轻浮,好像街上随便一个人都能写小说似的而且门槛非常低。
电梯到了,总统套房的门大开着。里面坐着一群身着礼服打扮好的名媛们。她们的桌子前摆放着各类珠宝的展示品。另一个包厢放着各种皮具,再往里去,有两个房间的家具全搬空了。那里挂着好几排礼服,我一直很好奇那些名媛们是怎么样在出席晚会前挑选礼服的。原来很简单,在限定的衣架上各挑各的。当然,如果你要像沈忆晗那样精致就得自己花钱穿量身定制的衣服来。我拿着我哥LV的手提袋和杨敏姐的助理站在一旁,这让我的感觉好多了。虽然我跟那个助理不熟也没说过几句话,可是我们站在一起,让我的境地变得舒服了很多。我哥看着时间打着电话,今天那位善良的夫人要去时装周看秀,我哥不忍心推辞帮她拍照片,所以为这边名媛姐姐们多拍了些照片,当场把照片发给了她们,安抚好杨敏姐后说我们离开一会,马上就回来。晚上参加慈善晚会的名媛们,叽叽喳喳的看着她们的照片迫不及待地要将它们发到朋友圈里。
我们十分匆忙的来到了新天地的时装周,看秀需要门票才可以进场。我和我哥在门口等善良的夫人时,不停的有人拿相机拍我,还说我的耳夹很好看。可是我的衣服在那些名媛姐姐面前简直逊毙了。我哥先看到了中居美嘉,她是善良夫人的好朋友,头发很短但个子非常高。而我总像个丑小鸭,躲在一边不晓得怎么跟她打招呼。虽然我的脸上已经堆满了一千一万个微笑都没有用。后来善良夫人出现了,她的出场每次都能赢得别人的瞩目。她戴着一顶贝壳似的复古帽,大红色的镂空上衣和一条拖到脚踝的白色长裙。她和中居美嘉站在时装周的门前拍照,很多人在拍她们。我哥站起来叫道“妹妹,妹妹也一起来!”这时,我从电线杆的阴影下站了出来,她们才看到我,也在对我招手,“妹妹今天好漂亮!”我站在中间,善良夫人对我说。我知道,我哥哥完全是想帮我,为了不让别人忽视我,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
门票数加上我哥的那份,没有多的了。在他们激动的说:“进去吧,进去吧!”我哥转头对我说,“你在外面等一下。”
我把LV手袋递给他,准备走了。
“好的,我在外面等你!”这时我注意到中居美嘉的表情还有善良夫人的表情。那表情里透露着怜悯,善良夫人在远处看着我尴尬的微笑。我脸上的肌肉因尴尬而变得僵硬,那种尴尬都难以形容的卑微产生了。我挤过人群回到了普通的世界,我穿着参加宴会的礼裙走在大街上,看到那些还在为生存装弄成布偶站在餐厅门口的小丑,再看着从我身边经过的路人,再想到华尔道夫酒店的那群名媛!我在想,我在干什么?他们在干什么?她们又在干什么?
就因为我哥说撑死带一支口红,我连要去找个喝东西休息的地方都不能。因为我口袋只有一支口红和一部手机。幸运的事我在一家餐厅外的等候位上找到了歇息之地。后来一位莫约70岁戴着眼镜的老爷爷走累了,缓缓的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他移了移帽子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他左边睡着的中年男子,均匀的呼吸着。突然我接到一条善良的夫人发来的短信,“妹妹不好意思!”
当我看到这条短信时,居然想要在大庭广众下躲起来。我宁愿她不理睬我还好一些。我非常理解她发来这句话的意思。因为她和我是同一类人,见不得一些不自然又叫人难以掩饰的感情。我考虑了很久写了删,删了又写。最后我干脆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这种不好意思,“啊,姐姐不要这个样子。没事啦!你今天很美,好好看秀,让我哥哥帮你们拍的美美的!”
她发来了一个拥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