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林涯一声惊喝，猛地睁开了双眼。
“呼呼呼，梦么？”林涯微喘着气，自语道。
“梦？有这么真实的梦么？”一句苍老的声音骤然从林涯耳边响起。
“谁？”林涯一个纵身从床上蹦起，随后习惯性地朝床边一摸。
“我的剑呢？”林涯一惊，平时睡觉前，剑从没离过床，如今一摸却没了踪影。
“剑？那堆凡铁揉在一起的剑？而且还是断了，早就给我扔了。”话落，林涯身前的空间似乎一阵荡漾，一位老者的身影由虚变实。
“什么？断剑？那不是梦？”林涯忍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床上。
“怎么可能？茜茜……”
“瞧你点出息，凡人常言人死不能复生，不过对于修者而言却是不然。”老者故作高深地顿了顿。
果不如其然，林涯就像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一般，一把跪倒在老者的面前:“你一定是仙人，求求你救救茜茜吧。”
老者凭空出现的场面顿时浮现在林涯的脑海里，林涯再也顾不得所谓的尊严，跪在地上乞求道，跪得如此心甘情愿。
这不是林涯第一次求人，却是林涯第一次跪人。
“老夫可不是仙人，老夫是修仙的人，可以被叫做修者，总体来说依旧还是人，可担不了仙这个字的称呼。”老者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修者源于凡人，却又远胜于凡人，无论是力量还是寿命。凡人之死对于修者而言只是肉身死亡，而灵魂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
“灵魂？也就是说茜茜还没死？”林涯激动地微微颤抖着，不禁喜露于面。
“也不能这样说，凡人灵魂脱了肉身最多存在三天。而修仙灵魂强于凡人，灵魂存在的时间与修为息息相关，若是修为到了元神境，那肉身有与没有更是没有丝毫区别。”老者抚摸着胡须解释道。
“三天，三天，说不定茜茜灵魂还在！走，快去罗家大院。”林涯急忙爬了起来，推门而出。
“这……”一开门，林涯就定住了脚步，入眼的是一片云海，而他正在一座山峰之巅。
“这是哪？”
“落燕山，当日你所在的地方往东走三千里便到了。”老者的声音从林涯的身后传来。
“三……三千里？”
“没错，三千里，若是老夫全力飞行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
“求仙人助我。”林涯再次跪倒在地，却不料膝盖一弯却怎么也弯不下去。
“不必再跪了，就算立刻到了没用了，你已经昏迷十日了，去了也于事无补。”
“也就是说，茜茜……已经……”
“也不能说一定，凡人以为肉身死了，便是真死了；修者以为灵魂死了，便是真死了；而仙对于真正的死却不知道是何定义，也许对于仙而言这并不是真正的死亡也说不定。”老者劝慰道。
“对，仙人！哪里有仙人？”
“准确的说应该是仙，而不是仙人。”老者继续道:“仙已经不称为人，而是完全超脱人的存在，而修者便是这一进化过程，但修者依旧是人。”
“那哪里有仙？”林涯急忙追问道。
“老夫哪里认识什么仙？要是认识仙，你也就不会遇到老夫了。不过说起仙，倒有一位广为人知，甚至极有可能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仙，居住星渊之下……”没等老者说完，林涯就抢道:“星渊在哪？”
“你想去？”老者打量着林涯继续道:“真是无知者无惧，星渊是何等地方？就连老夫也只是听说，从未曾去过。再说了就算那位仙在你眼前，你有何德何能让他出手相助，为了你这个小小的凡人？”
“是啊。”林涯一脸颓废之色，走到床边无力地坐了上去。
“我说，你救我应该是有所目的，正如你所言，怎么会理会我这个小小的凡人。”林涯有些无力地说道。
凡人，便是如此的无力。纵身一身武功在罗城无人能敌，却依旧无法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林茜，是他的妹，也是他的妻。而他则是一个孤儿，恰好饿到在路边被林茜父母收留的养子。
“没错。”老者大大方方地承认到。
“你仔细回想一下，你是不是被利剑穿透过，如今为何还活着？”
“不是你救的么？”
“算不上是老夫救的，老夫只是将你带到了这落燕山来而已。”老者微微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就算你没遇到老夫，你依旧也不会死。”
“怎么可能？”林涯摇了摇头不敢相信。
“你以为老夫会骗你？”老者继续道:“老夫是何许人也？怎么会骗你？你那日入了魔了，以凡人之身入魔，老夫还是闻所未闻。”
“什么？入魔？我？”林涯有些不知所以然。
“没错！正道所言魔乃万恶之源，入魔者，为大恶矣，除之而后快。当然这只是一面之词，所谓魔与正对立，如阴阳，日月相互对应。”
“魔者心矣，正者心矣，为恶者亦心矣。”老者紧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道。
“入魔又称筑魔胚，可别小看筑魔胚，修魔者中几万人也未必有个筑魔胚的，就连老夫也尚未筑魔胚。”老者老者面带遗憾继续说道:“筑魔胚首先要极致的殇，或恨，或痛，或哀，或苦等，这是其一；其二筑其身，所谓至于死地而后生；其三便是源，源只一字不可捉摸，只可意会，无法言语；其四便是意，杀意，悲意，恨意，哀意，甚至是喜意，乐意等等；最后便是引动天地共鸣，从而筑魔胚。”
说道这里，老者一脸叹息继续说道:“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修魔者为了筑魔胚，杀妻证道，尝遍世间极悲，极苦，极恨等等。不过成功筑成魔胚者却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气运不足，无法引动天地共鸣，气运二字，不可捉摸。”
“你是因为我筑成魔胚？”林涯瞬间明白了，老者必然是为了他筑成了魔胚。
“这个自然，若你一无是处，凭什么老夫与你交谈这么久？”不等林涯开口，老者继续说道:“仙不助你，你便自己成仙！你机缘巧合，筑成魔胚，若是修魔简直事半功倍，而老夫就是一位魔修。”
“求师傅收我为徒！”林涯瞬间找到了目标，一扫颓废之色，一脸坚毅地俯身拜道。
“好！好！好！从今以后你便是老夫的徒弟。”老者手中，手掌一翻，顿时两本书籍凭空出现在老者的手掌之上，继续说道:“这两本书分别是荒魔诀与大陆见闻录，你且拿去。”
“当然，老夫也不是白收你做徒弟，你资质超然，若是你修炼到元神境替老夫办件事便可。”说到“待你”二字时老者身影开始缓缓变淡，当“可”字落地，老者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
“魔胚啊，要是在中西域不知道多少宗门抢着争他，不过可惜这一切却便宜了老夫，哈哈哈……”
“而且老夫三言两语，他便开始妄想成仙，这仙真的这么好成么？而且灵魂都消散了，别说区区一个凡人，就算是老夫也只有身死道消，纵然真成了仙又能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