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全部枭首，为何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林涯缓过神来，目光中透露出丝丝惊恐。
若是自己做的事情，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若不是自己做的，那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似乎我踹门入门，然后……”林涯仔细回想着，却发现脑海中怎么想也想不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非是心魔？”林涯有些骇然。
心魔之说，在大陆见闻录上也有所提及，心魔者，己非己，人非人。
只有短短六字描述，但却透露出了其中的恐怖。还有什么能比自己不再是自己恐怖？
“不对，若是心魔复醒，我焉有复苏之日？”林涯摇了摇头，否认掉这个恐怖的想法。
“若不是心魔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算了，见到师傅的时候再问问吧。”
“不过又是几百条性命。”林涯看着满地的尸体，闭上眼睛一声轻叹，在这短短一阵子之间，因他而死之人何其之多，多得让他都有些麻木了。
“惨绝人寰，惨绝人寰啊！”此刻，一位老乞丐迈着迈着步子走了进来，掩面痛喊道。
“林涯，呵呵，邪魔林涯，邪魔之名，真是当之无愧！我老乞丐本以为你失去林茜才一时间杀念大起，屠了罗家。”老乞丐一脸痛惜之色:“没想到你竟然真的邪魔心肠，如此没有人性！几百条无辜的性命啊！”
“是你，老乞丐！”林涯露出一丝震惊他曾经来过江城一次，而老乞丐便是他在江城的唯一朋友。
虽说是朋友，但是老乞丐的具体名字林涯却是不知。一直以来，老乞丐都自称老乞丐，似乎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名字，或亦是根本没有名字。
“没错！就是我老乞丐，我老乞丐都为林茜瞎了眼，竟然爱上你这种邪魔！”
“你知道林茜为而何死吗？因为你！”
“是啊，是因为我，若不是我，罗家又如何去杀了茜茜？”林涯无力地闭上了双眼，心中泛起一丝痛楚。
“杀了茜茜？林茜她是自杀而死！怕你因为了她不顾一切，怕你为了她被罗家利用。”老乞丐扯着嗓子继续说道:“可是你还是如此了！”
“什么？自杀？你怎么知道？茜茜为何这么傻！”林涯一个仓促，忍不住地滚出了几滴泪水，心中一阵悲痛。
“我老乞丐为何知道的？哈哈哈……我老乞丐当时就在旁边，当时就在旁边……”老乞丐说着，也不禁有些低咽。
“什么！”林涯一把拎住老乞丐:“为何你不救她！为什么！”
“救她？我老乞丐救了，可是我老乞丐实在是没用，没用啊。”老乞丐脸上露出一阵无力，仿佛在恨自己为何如此的弱小。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没用！”林涯怒极，一拳砸在老乞丐的胸膛。
“咳咳……噗。”顿时，老乞丐喷出了一口鲜血，软倒在地上。
“老乞丐！老乞丐！对不起，你怎么样了？”林涯一把搂住老乞丐，一时的伤心也他没有收住力度，让他忘却他是修者，而老乞丐只是一个武者。
“咳咳……你……你是修者？”老乞丐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没错，若是茜茜能够复活，我宁愿还只是一个普通人！”
“咳咳……我老乞丐，不……不碍事。那日，我老乞丐被罗家打成重伤后就一直逃，然后晕倒在一个山洞后。也算我老乞丐命大，醒来后竟然没死。咳咳……后来我老乞丐就偷偷摸摸又回到了罗城……”老乞丐似乎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继续说道:“本想告诉你……告诉你林茜的消息，却不料竟然，竟然传出了你在罗家大杀特杀的消息。”
“然后……然后我老乞丐就一直在找你，一直找……咳咳……却不想你……你……”说着，老乞丐双目失色，似乎很多话要说，但却再也无法说出口了。
“老乞丐！老乞丐！哈哈哈……”林涯悲极反笑。
如今他杀了昔日好友，虽然是无心，但依旧是他亲手杀死了老乞丐。
“当真是毫无人性，连自己昔日好友都杀，亏他一直还找你，没想到你却是这么冷酷无情，唉……”不一会儿，一位老翁缓缓地走过来，看到一地的尸体喃喃地说道，说道最后，嘴中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
“可惜老乞丐，若是我早来一步，你也不会遭此毒手了。”老翁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悔。
这老乞丐心性不错，当日他去罗城查看邪魔林涯之事，便与这老乞丐相遇，一时的交谈让他将老乞丐引为了知己。
“邪魔林涯，本想看在老乞丐的份上还想饶你一命，不过如今看来恐怕留你不得了！”老翁一声大喝，一掌拍出，一道偌大的白色手掌印从空气中骤然现出，直朝林涯拍去。
“邪魔？毫无人性？真是可……名副其实！哈哈哈……人性能干什么？试问以前我是如何？茜茜又是多么善良！可是结果呢！还有老乞丐，他做错了什么？没错，我就是邪魔，邪魔林涯！”林涯不甘示弱，也是一掌拍出，一道黑色浊气顿时透掌而出，朝白色掌印袭去。
轰！
对撞声顿时震耳欲聋，一股劲风顿时从对撞处朝四周散去。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啊！”老翁摇了摇头，似乎下定了决心，口中不做多言。
“解！”老翁嘴中断喝一字，一股惊人的气息顿时在老翁的身上骤然升起。
“老朽我今年九十有三，此刻解封再也无一丝机会进入聚灵境了。”老翁脸色闪过一丝无奈。
“昔日得高人传法，四十八年封印，只差一年便可大成，进入聚灵境，再填百年寿命。”说着，老翁闭上了双眼:“不过却是可惜了。但是老朽却丝毫不后悔，除魔卫道，正华永存！”
老翁一声大喊，顿时空气中凝固出一把光剑。
“你是正华门之人？”林涯一听，口中反问道。
“没错，老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正华门二长老燕如山！”老翁脸色刚毅，继续说道:“今日，便是你这邪魔的死期！”
当“期”字出口，光剑真如一束光芒一般，“嗖”地一声穿身而过。
“死了么？也好。”林涯静静地看着袭来的光剑，这一招他根本无法阻挡，也许是不想去阻挡，眼睁睁地看着光剑穿体而过。
炼气境后期？这便是炼气境后期的威能？
……
“哼！魔头，死有余辜，不过可惜老乞丐，多少年了，终于遇到一个知己了，却不料……罢了罢了，老朽如今没了聚灵境的希望，也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老翁抱起了老乞丐，踏步而出。
许久，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是一个时辰。
“多么完美的杀意啊，杀杀杀，无物不可杀！真是杀道精髓啊！不过到了最后关头这小子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有了寻死之意。”一道苍老的声音骤然响起。
“若是没有老夫，你这小子恐怕死的不能再死了，这些时日弄得老夫就好似你的护道人一般。”声音似乎透露许些无奈。
“不过让你体验到一次死亡的边缘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