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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跳月诉情

黄昏时分,霞光万道,欢腾了苗寨暂时安静下来,相互有情的青年男女已经迫不及待地上山相会了,有的坐在草地上窃窃私语,不时发出甜蜜的笑声,还有的小伙子围着心爱的姑娘递水递粑米糕,以博得阿妹的青睐。不远处的跳月场上,已堆起了高高的木柴,一切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月儿的升起!

苗王、苗母、梅长苏、霓凰到附近吊脚楼休息去了,阿依朵拉着蔺晨四处跑,蔺晨道:“阿依,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不应该和我在一起!你应该看看那些爱你的咪哆。”

阿依朵眼眶顿时红起来,眼泪汪汪地说:“阿晨哥,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这里,我也知道你过完四月八,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只是想要一天,你就陪我一天好吗?”

蔺晨无法拒绝,只好陪着阿依朵漫步河边,阿依朵开心得像个孩子,那笑容纯真、甜蜜,真的让人无法拒绝。

小墨无聊至极,看着蔺晨和阿依朵双双的身影,心里升起点点酸意,转身看见飞流正蹲在河边看鱼儿游水,便抬头四下寻找小阿妹,果然在一片草地上找到了她。小阿妹今天穿了一身翠蓝色斜襟褂,镶着黑边的袖口和裤脚上均绣着朵朵怒放的桃花,既展现了女孩的活泼,又衬托得小阿妹格外宁静。小阿妹朝她快乐地挥手,小墨也朝她甜甜一笑,所有的郁闷与不快,此时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小墨四处打量,并未发现阿婆,便打着手势问阿婆何在,聪慧的小阿妹马上明白了小墨的意思,便指了指山,拉着带小墨往回走。

“飞流,我们要走啦!”小墨喊着。

飞流朝河里扔了一块石头,便三两步走了过来。小阿妹望望飞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个英俊干净的少年,不由得朝飞流竖起了大拇指。飞流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原来阿婆并未参加节日狂欢,她正安安静静地呆在家门口,坐在椅子,正端着一个筐子,捡着里面的一些蘑菇。阿婆微微对小墨和飞流笑着,请小墨和飞流坐下喝水,小墨忙摆摆手,小阿妹便善解人意地端来了果子,果然飞流还念念不忘,抓起来就吃!

又是斜阳照,几人笑语间,阿婆和小阿妹脸色微变,惊讶地看着小墨,小墨歪过头,小声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小阿妹眼睛里有些许的焦急,对着阿婆叽哩咕哝地说着什么,阿婆似乎也很惊讶,俩人沉思了片刻,阿婆进屋里拿来两条银手链,那手链是成型的桃花朵朵相连相串而成,每朵花间又各坠了一个圆圆的铃铛。阿婆把手链给小墨戴在手腕上,小墨急忙往后缩,阿婆却拉住了小墨的胳膊,轻轻抚了抚小墨微散的一缕头发,眼神焦虑而又充满着关怀,还带着一股坚定。小墨看阿婆是非让她戴不可了,就不再挣扎。那手链凉丝丝的,轻轻一摇动,便发出叮叮铃铃清脆的声音,特别好听!

暮色初上,小墨、飞流、小阿妹便告别阿婆,来到跳月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安安静静地坐在高高的柴垛旁,等待着上弦月升。

夜色点点,蓝色的天空中,一弯银钩,逐渐洒下无限清辉,如水的银光洒遍人间,山峰、竹林、田塍、屋宇、篱笆,蒙在洁白朦胧的轻纱薄绡里,显得缥缈、神秘而绮丽。

苗王拱手起身宣布:“上弦月上,苗家阿蒙,祭月生火!”

蔺晨向苗王拜了一拜,拂袖上前,面向东方,举手捧月,口中念念有词,接着用桌旁的一把小匕首,刺破手指,向桌上三个装满米酒的碗内各滴了一滴血,一碗敬月亮,另两碗端给了苗王和苗母,苗王一饮而尽,然后向阿蒙举碗示意,苗母也举碗而饮,然后优雅地轻轻举碗示意,那碗微微倾斜了一下,似乎有未尽的酒水轻轻滴落,但这一切并未有人在意。

蔺晨举起火把,大声道:“愿月神保佑阿哥阿妹找到自己的心上人!”说完点燃了柴堆,红通通的火苗便窜上来,未婚青年欣喜地高呼数声!

穿着白衣的苗家小伙开始起劲地吹芦笙,而穿衣鲜艳的苗家少女就围着小伙子们翩翩起舞!只见阿哥穿右大襟短衣和长裤、头缠青布巾,腰束大带,手执芦笙,笙六管,长二尺,且吹且舞,手则翔矣,足则扬矣,睐转肢回,旋神荡矣。初则欲接还离,少则酣飞畅舞,交驰迅逐矣。姑娘们穿着绣有各色花纹、图案的衣裙,头缠青帕,腰束绣花彩带,佩带银饰,伴随着芦笙的乐曲翩翩起舞。

霓凰道:“四月八,跳花、跳月,白天声势浩大,晚上柔情万种,倒和YN白族的宝山歌会、火把节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蔺晨向道:“苗族有个古老的传说,月亮是个忠诚憨厚、勤劳勇敢的青年。有个年轻美丽的水清姑娘,她拒绝了来自九十九州九十九个向她求婚的小伙子,深深爱上了月亮。最后,她还经历了太阳制造的种种磨难,终于和月亮幸福地结合一起。苗族父老为对他们幸福爱情的怀念,便在四月八上弦月之夜,沐浴着月亮的光辉,跳起苗家歌舞,并把这一风俗称为‘跳月’,中秋节还有一次跳月。青年男女在‘跳月’中,相互寻找心上人,倾吐爱慕之情,表示要象水清和月亮一样,心地纯洁明亮,永结白头之好。”

只见,那青年男女,双双对视,脉脉含情,舞随笙动。开始的动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像是来、又像是往。是那样的雍容不迫,又是那么不已的惆怅,实难用语言来形象。女子们的轻盈的身姿,像是飞翔,又像步行;像是倒立,又像斜倾。不经意的动作也决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应着笙声。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

芦笙悠扬,舞蹈飘逸,浓情蜜意的从乐声中点点溢出,爱意在飘飞的衣袖间轻轻飞过,他们彼此的心好像遨游在无垠的太空,自由地远思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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