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相遇——快乐的少女
修学旅行第三天上午的自由活动很圆满地结束了。傍晚的时候,爚·火像其他学生一样回到了家里。爚·火放下小小的行李,将一个印有店铺标识的长方形扁礼盒放进抽屉里,然后更衣沐浴,与家人共进晚餐。
“爚儿,”饭桌上,爚·火说道,“这次修学旅行怎么样?”
“很不错,”爚·火说,“水横枝真是一座美丽的城市。”
“是啊,你妈妈小时候,经常跑去那里玩呢。”
爚·火的母亲在爚·火七八岁的时候去世了,留下爚·火和他姐姐这两个孩子。七八岁本是男孩子最淘气的孩子,母亲的去世,让爚·火过早地成熟了,和其他这个年龄疯跑的孩子不同,他非常懂事地跟着姐姐,帮忙家务,协助父亲,而没有做出过一件让家里为难的事情。提起母亲,姐弟俩从没有表现出痛苦压抑的表情,虽然还是多少流露出思念的神情,但并不意味着这是家人心中的郁结。所以父亲偶尔会不避讳地提起母亲,讲述他们当年的事,爚·火非常喜欢听,他觉得离父母更近了。
“你很开心吧?”姐姐朱雀问。
“是的。”爚·火笑着承认了。
“难怪你一回到家,就一直嘴角带笑。”
“咦?”爚·火吓了一跳,“我,一直在笑吗?”
“嘿嘿,多多少少有点,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嗯,发现飐·风真是个怪人。”
“怎么了?我看那孩子很不错,性格好,人品也让人称赞。”爚·火说。
“第一天我们到水横枝的时候,她和学妹们认识了,亲热的不得了,就像个……”
“怪阿姨?”朱雀接道。
“哈哈,像不像幼儿园的阿姨?”爚·火笑着问。
“像……”
“那两个孩子一定很可爱吧,如果见了还不动心,那才是奇怪呢。”
饭后,大家坐在客厅里休息,爚·火取出一瓶红酒和一瓶香水,送给父亲和姐姐。
“水横枝的商业大街真的很不错,有高档商店,也有物美价廉的小店铺。”
“嗯……说起来,我们家就只有你妈妈去过呢,而且是小时候。”
“真的呢,爸爸。”朱雀说,“都说那是一座古城,但是商业也很发达,古风与时尚相得益彰。”
“的确如此,我们住的黄栀饭店,装潢复古华丽,每一件摆设都是艺术品,值得研究一番。客房布置得十分舒适,如果你们有机会去水横枝,一定要住黄栀饭店。”
“你还没去过别的宾馆,没有比较的对象,就一口咬定啦?”
“虽然没去过,但是我相信这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那么多装饰品吗?孩子们没有捣乱吧?”曾经照看过小孩的朱雀担心地问。
“没有,没有,大家都做的很好,我们学校在外面的口碑肯定又会有所提高的。”
“那个很咬尖的汩·水呢,这次没有发生冲突吧?”
“还好没有,对了,爸爸……”爚·火突然想起什么,欲言又止。
“怎么了,爚儿?”
“汩·水家,是不是有一位叫瓴·水的……”
“爚儿,你认识她了?”父亲的话中似乎带了一丝紧张。
“不,只是……”
“最好不要太靠近她。幻水宗家的事很复杂,别靠太近。”
“嗯……”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第二天,爚·火还是瞒着家人,悄悄去了幻水家族宗家的府邸漻宫。
修学旅行后的第一天都是放假的,爚·火假说约了同学,就出门了。朝着所说的集合地点走了一段路后,爚·火就转进了另一条路,七转八转来到了宗家府邸附近,尽量隐去了气息,爚·火考虑着如何潜入房子,这恐怕是母亲去世后,他做的第一件坏事。他像小偷一样,左顾右盼,这时,一只圆球向他蹦来,他躲闪不及,被撞到在地。
“小泠?”爚·火疑惑地看着小泠说。
小泠似乎快乐地蹦了蹦。
“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小泠朝着府邸蹦了蹦。
“总不会是,你要带我进去吧?”爚·火自嘲着。
小泠急忙蹦了蹦。
“真的?”爚·火十分兴奋,但是他必须确定,“那个,如果你想带我进去,并且有办法带我进去,就,跳到我的肩上。”
小泠向爚·火跳去,但不是落在他的肩上,而是把他整个吞了进去。然后就这样回去了。
当爚·火再次看到外面的世界时,是那个古朴的房间,瓴·水的小客厅。
“爚·火大人……”瓴·水吃惊地看着从小泠身体中出现的人。而小泠则一跳一跳消失了。
“瓴……水,”爚·火清醒了,“怎么,不是你让小泠帮我进来的吗?”
“当然不是,从一刻钟前,我就不知道它去哪儿了。”瓴·水担心地问,“您还好吧,爚·火大人?”
“我挺好的,对了,瓴·水,能不能不要再加上‘大人’两个字,也不要称呼我为‘您’,特别得生疏,而且……”
瓴·水思索了一下:“好的,爚·火。”
“不加姓氏也没事的。”
“但是,我们只是见过三次……”
“瓴,”爚·火说,“我这样叫你,你也叫我爚吧,这样多……方便。”
“好吧,爚·火……爚。”瓴·水努力适应着,“我去给你倒杯水。”瓴·水又拿来一个杯子,倒满水递给爚·火。
爚·火注意到,在他来到这个屋子的时候,瓴·水正在摆弄桌上的一个木匣。
“那不是……”
“怎么了,爚·火……爚。”瓴·水还不太习惯这个称呼。
“没什么。这个木匣是谁送给你的?”
“是汩姐姐,今年的修学旅行,她买了这个音乐盒送给我。是不是很美?”瓴·水兴奋地说,“你猜猜怎么打开?”
爚·火微微一笑,凑上前,故意摆弄白天,说:“不知道呢。”
“你看,”瓴·水为他演示着,“把这个木片轻轻一推,就露出锁眼来了,这是钥匙。”瓴·水打开小木匣,“很漂亮吧?还有呢,这些小格子可以放好多东西……”这时瓴·水发现自己离爚·火太近了,超过了普通朋友的距离,就是说,两个人几乎靠在一起研究着小木匣。瓴·水的脸红了,羞怯地向后挪。
“你很喜欢它吗?”爚·火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当然,”瓴·水说,“因为这是汩姐姐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爚·火十分吃惊,他没有想到两个姐妹居然连礼物都没有互赠过。每当爚·火过生日,或者庆祝节日的时候,爚·火的姐姐都会细心地为大家准备一份礼物,哪怕是一张纸条。可是瓴·水这是第一次收到姐姐的礼物。
“姐姐说,这次修学旅行非常好,我没去成,很遗憾,路过一家小点,店主非要她买下这个八音盒,她又没地方放,所以就送给我了。”
“真是个不坦率的姐姐啊。”爚·火不由得说。
“咦?”
“呵呵,那么你相信,你姐姐是嫌弃这个八音盒,所以才送给你的吗?”
“我想……”瓴·水说,“应该不是。虽然姐姐以前对我很冷淡。但她人很好。”
“我想也是这样的。”
“是吗,爚?”瓴·水看着他。
爚·火一时心跳加速,为了掩饰,他岔开话题:“对了,给你讲讲学校的事吧。”
听到爚·火讲述了那次星幻学院来占梦学院闹事的经过,瓴·水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学校里发生过这样的事呀。”
“是啊,”爚·火说,“不止这样的事,还有好多其他的,令人开心的,令人难过的,各种各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真好啊,”瓴·水满眼的羡慕,“我也好想遇到这些,哪怕是痛苦的事呢。”
爚·火一惊,换了个话题:“啊,说起来,好久没和熜火打架,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熜火公爵一定是您的好朋友。”
“是啊,小时候我们经常闹在一起,恶作剧,捉弄别人,让大人很头痛呢。”
“后来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瓴·水问。
“嗯……”爚·火说,“是我的缘故。”
瓴·水见爚·火有些犹豫,急忙说:“如果不想说的话,不说也没事的。”
“其实我不介意说出来的,”爚·火说,“那是我八岁那年,母亲为了救一个被痰阻碍呼吸的病人,不小心自己传染上了绝症,不久就去世了。从母亲的病开始,我就和以前的玩伴告别,再也没有加入他们的游戏,很少见面,慢慢地就生疏了。”
“我想,熜火公爵一定还是将你当作自己的朋友看待的。”瓴·水说。
“这是这家伙,总是给我找麻烦,总不会是他报复当年背叛他们而去的我吧。”爚·火自嘲着说。
“或许像小孩子一样,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呢?”瓴·水说。
爚·火不由得愣住了。
瓴·水忍不住打趣道:“或许,熜火公爵,他喜欢你呢。”
“啊,你这么说,可是……”有点想“教训教训”瓴·水,但是看到她少见地露出调皮的笑容,爚·火几乎看呆了。
“怎么了吗,爚?”瓴·水问。
“没什么,啊,对了,”爚·火拿出一个扁礼盒,“最重要的事差点忘了。送给你,瓴,这是修学旅行的礼物。”
瓴·水惊喜地看着爚·火:“送给我?”
“当然,看到它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世上只有它配得上一个人,那就是你,也只有你,能将它的美丽诠释。”
瓴·水小心翼翼地打开礼盒,黑色的锦缎上摆着那只翡翠花钿。瓴·水如获至宝般将它捧在手中端详着。
“真美。”瓴·水说,“谢谢你,爚。我很开心,很开心,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戴上它看看吧。”爚·火说。
“嗯!”
凭着女孩儿的直觉,瓴·水灵巧地用手指,将花钿小心地斜插在头上。配着瓴·水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煞是好看。
“好看吗?”
“非常好看。”
瓴·水害羞地一笑。
爚·火说道:“什么时候也来学校一趟吧,瓴。这次的修学旅行你就错过了,不想你以后再错过什么。”
本还在笑的瓴·水,神色黯淡了下去,苦笑了一下:“虽然,我也想去,但是……身不由己。”她的眼睛看向别处。
“难道你的伯父不让你去学校?这怎么可以,这是犯法的啊。”
“有很多事情,并不像学校那样简单的。”
“能和我讲讲吗?”爚·火说,“或许,我能帮到你。或者至少能为你开解开解。”
“我们……只见过四次,如何能将十几年的事告诉一个还不太了解的人呢?”瓴·水说。
“那么,你为什么对我露出笑容。”
“咦?”
“你从不对别人笑的吧,尤其是发自内心的笑。”
见瓴·水吃惊地看着他,爚·火继续说道:“是吧?第一次见到你,你在你伯父面前幽忧怯弱,从没笑过,一脸哀容。最开始,我见到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但是现在,你越来也多地笑了,你知道你自己改变了很多吗?”
“我……”
“你对我放心,是不是,瓴?告诉我吧,瓴,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
“可是,你又怎么可能相信呢?”
“如果是刚认识的时候,我不会相信,我甚至会认为那是一个梦,但是现在,我看到你的笑容,我感受到你的快乐,我希望那笑容更长久,我希望能尽自己所能让你更快乐。到底是什么夺走了本该属于你欢笑,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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