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钦神色哀伤,听完皇后所言后,便看也不看方景初等人,垂下眼帘转过身去。
想起自己为了将来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的迎娶方景初,竟生平第一次忤逆父皇意思,纵然弄到父子之情有隔阂,朝中大臣不满他也所谓畏惧,可她呢?淡淡一句“孝为先”就抢着上前的要他娶亲,可知他的心也是会痛的吗?他可是堂堂太子殿下,一颗真心竟让她如此践踏,可笑可叹。
“你们都退下去吧,本宫需要休息。”夏明钦声音里只有虚弱与无助,他微闭着双眼,拒人于千里之外。
皇后知道他心中未平,想着或许过上几日便会想通的,便让太监吩咐宫中各人小心伺候,又带着方景初等人退了出来。
方景初看到夏明钦失望受伤的眼神时,心里仿佛要窒息了一般,她不想伤害他,可她并不爱他,怎么能欺骗他?何况她现在的身份算什么?公然和皇上叫嚣她方家的欺君之罪,还是爆出太子和方府公子一段断袖之情的丑闻吗?无论哪一项都会比她现在所言的更会伤害他。
手心已被掐出血印,可方景初却浑然不觉,一脸麻木地走出东宫。
等宫中恢复安静时,夏明钦才睁开双眼。小时候,母后常常会召她的手帕交林云进宫聊天,这位夫人性格开朗,笑容可亲,还会几手功夫,与皇后十分投缘。林云进宫时便带着她的儿子方景初,皇后为了不让孩子打扰她们闺蜜聊天,便也带着夏明钦,让两个孩子一起玩。夏明钦第一次见到方景初时挺瞧不起她的,身子瘦瘦弱弱的,脸色比一般人苍白,秀鼻小嘴,感觉整个人都比同年的孩子小上一圈,唯独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透着光彩,却总小心翼翼的看着旁人,一旦有人靠近就如惊弓之鸟。
“小不点,你叫什么名字?”夏明钦自小便长得秀气,天生长着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眸。
方景初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脸色通红地小声道:“回禀殿下,我叫方景初。”
夏明钦好奇地将她上下一扫,笑道:“你就是我父皇亲赐名字的那个人啊,那我以后就叫你阿初吧。”
方景初才不管他要叫她什么名字呢,只觉得能跟着这么好看的人真的好幸运。
从此以后夏明钦身后就多了个小尾巴,走到哪都带着方景初。
有一次,夏明钦和其他几位皇子玩蹴鞠,方景初和往常一样安安静静的现在场外帮太子捧着披风。其他几个皇子早就看着夏明钦那么小就入主东宫不太服气,可又奈何不了他,心里堵的真憋气呢,也就越发看着她这个小跟班不太顺眼了,今日正好一位皇子生病未来,其他皇子便怂恿着让方景初上场。
“我,我不会。”方景初声音软弱的抗拒着。
可她越是不想上场,皇子们就越逼着她:“我们太子殿下多英明神武的人,身边怎么能跟着你这样一无是处的奴才。”
奴才?方景初一听急得脸色通红:“我,我不是,不是奴才。”
一直没有说话的夏明钦此刻也站到了她身边,温和的他难得的生气道:“阿初不是奴才,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