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自己说的话对林永翊来说有多震撼。
作为一个对自己的前途有着很严格规划的人,林永翊当然考虑过未来的婚事,除了心中所属佳人这一条件之外,其他现实的问题也有过思虑,芷萱郡主是京城中多少王公贵族首选良配,他想过却不敢多想,至少此时的他没资格想。
若非他日一朝为相,此生不娶。立下誓言的他自然就将情爱抛之脑后,一心只谋前程。
所以,此刻听到方景初所言,可所谓不是不震惊,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涟漪,却在听到表妹说“配他”二字时幡然而醒。
可笑,可笑,表妹胡说,他竟也要跟着做梦不成。
马车内一时安静得很,方景初觉得气氛太过尴尬,又觉得方才自己确实也有些得意忘形了,便放低了姿态,伸手轻轻拉了拉林永翊的衣袖,小心翼翼道:“表哥……阿初知错了。”
林永翊知道不是她的错,见她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更恨自己糊涂。软着嗓子,柔声道:“你没错,是表哥错了。”
方景初从他眼中看到了哀伤与隐忍,又听他说“是他错了”,一时竟不知道如何答他。心中暗暗揣测,表哥的意思是他心中另有所属,还是只是不爱郡主?不管哪个原因,芷萱郡主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跟着一阵唏嘘,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脑洞大到冲破天际,与事实相差甚远。
好不容易熬到了宫门口,方景初抢先从尴尬的车内跳下来踹口气,还没来得及定一定神,便听不远处柳祎拍着手笑道:“阿初好身手!”
呵呵呵呵,憋了一股子的闷气终于找到出口了。
“哎?柳兄多日不见怎么倒憔悴了些?”方景初做出很心疼的模样,道:“柳兄可要保重身子,不然本公子会心疼的。”
若论脸皮,在柳祎面前便是方景初也要甘拜下风,果然,柳祎听后立马装出一番病入膏肓的娇弱样,便要依靠在方景初肩上。
“柳兄,莫要让苏兄、谢兄久等了。”还没来得及靠上去,林永翊已经一把拉过方景初,站得离他远远的地方,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柳祎便宜没占到也不生气,如没事人一般打开扇子,笑道:“我与苏兄、谢兄可等了你们好久了。”
林永翊和方景初上前和苏观、谢怀良客气了一番,便由等候已久的太监急急领进宫里。
方才有太监来报,太子殿下已昏倒在殿外,皇后娘娘闻言马上命太医去东宫候着,皇上也终于软下了心让人将太子送回东宫。
方景初等人闻言都皆为一惊,满心以为太子殿下只是闹一闹脾气,皇上也不会真的对太子狠心,却不想竟殿下认真到如此,不知道那一日太子殿下究竟和皇上说了什么,惹得皇上这般生气,连太子的身子都不顾了。
古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吗?夏明钦他究竟为何如此执着?
方景初心神不宁,不敢往深处去想,一抬头却见到林永翊看向她的眼神似乎在责问她,更是一惊。阿弥陀佛,亲爱的太子殿下你可千万别死心眼地在她这一棵树上吊死啊!